正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五千楚军们听到令人振聋发聩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错觉,可是又再一次听见怒吼声。
领头的人心中略略思索,暂时让楚军原地休整,而他自己则是去找叶将军和严将军。
叶嘉泽正给他的马儿喂水喝,见到本来应该带领楚军攻城的小领队,心中有些疑惑,问道:“出了什么问题?”
莫非自己与严亦的计划失败了?
小领队将他看到的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叶嘉泽,不料叶嘉泽竟只是嗤笑一声,不屑地笑道:“本将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不过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罢了。你们继续前进吧,切忌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到达护城河,这样才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是。”小领队心中对这个叶嘉泽有几分不屑,但是毕竟是太子殿下亲自吩咐了的事情,他也不能轻易违背叶嘉泽的意愿。
带着心中对叶嘉泽决策的怀疑,继续往前摸进。
而另一边,谢卿容也已经开始安插人手,将西城楼各处薄弱的地方全部安插了弓箭手,下面是护城河。
火攻无用,那么,只能用最原始也最惨烈的方法了。
“江大人,将江州城中所有的油桶全部都拿过来,”谢卿容一只手搁在城楼的城砖上,另一只手细细摩挲着手腕上的腕箭,她已经很久没有动用过它了。
江一舟立刻领了吩咐,派人将江州城中的大油桶用最快的速度统统运输到城楼之上。
将油桶一一摆放整齐之后,江一舟这才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太子妃,不知您要这油桶有何用处?”
谢卿容冷笑一声,视线在油桶上转了一圈,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冷冷道:“既然水是火的天敌,那么本妃若是在水上浇一层油呢?本妃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有谁有哪个能力,能从一片汪洋大火中走出来!”
谢卿容虽然没有完全的说明油的用处,只是微微提了个醒,江一舟便明白过来谢卿容的话中之意,立刻兴奋的与手下开始讨论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油倒在护城河上。
最终一个小兵出了一个主意,用粗竹管接长,然后缓缓从竹管中注油,这样这些油可以一滴不剩的全部都浇在水上!
说干就干,在楚军还没摸到面前之际,就已经将油统统都浇在了护城河上,只等请君入瓮了。
谢卿容抚了抚手腕上的腕箭,无声的笑了。
“太子妃,什么时候将火把扔在油上?”江一舟站在谢卿容的身侧,讨好的问道。
谢卿容看了看夜幕笼罩的护城河,上面浮着一层薄薄的油水,仿佛能折射出一片亮光来,低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楚军到了跟前,再动手也不迟。本妃要让他们好好尝一尝烈火焚身的滋味。”
低沉的嗓音逐渐消失在江一舟的耳畔,令江一舟后怕的颤了颤身子,幸好自己在位的这些年并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否则,等到楚军撤退之后,恐怕下一个要被开罪的人就是自己了。
暗色的天空就像一只沉沉昏睡的巨兽,若是有人吵醒了它,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怒吼着醒来。
五千楚军已经偷偷摸摸的从西侧树丛之后逐渐摸到城墙边上,叶嘉泽和严亦骑着马跟在五千楚军的身后。
五千楚军已经蓄势待发,只等他们一声令下。
严亦看着前方不远处仿佛正陷入沉睡中的江州城,低声问道:“叶将军,如今夜幕笼罩,正是偷袭的好时机,我们何时发起进攻?”
他的一只手紧紧牵着缰绳,另一只手按在马儿身侧的悬挂着的长剑上。
叶嘉泽淡淡的瞥了一眼严亦,朝着严亦做了一个可以进攻的手势。
严亦立刻会意,从队伍中央快速的到达最前端,朝着冲锋小队的队长轻声道:“按照本将之前吩咐的行动。”
冲锋小队队长也轻声问道:“严将军,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严亦道:“就是现在,趁着夜色,打他们一个防不胜防,措手不及!”
说完,立刻快速的后退,回到叶嘉泽的身边。
冲锋小队的队长将自己率领的一百楚军分成三排一字排开,朝着西城墙缓缓前行。每个楚军身后都背着弓箭和装着弓箭的箭篓。
小队长大概对比了一下能射中的距离,朝着一百楚军做了个手势,将士们立刻会意,从后背取下弓箭,弓箭被拉开,崩的紧紧地。
只等一声令下,这些弓箭就会如闪电一般飞驰而去!
谢卿容深邃的双眼在看到其中一个约领头模样的人物,嘴角的笑意浓了几分,只是在江一舟眼中却有些毛骨悚然。
搓了搓手,将自己心中的害怕情绪压制下去。
“拿弓箭来。”身边立刻有将士将弓箭双手呈上。
谢卿容拉开弓箭,锐利的眼神直直的朝着冲锋小队的队长望去,冲锋小队队长只觉得背后一寒。
一股毛骨悚然的害怕情绪立刻席卷了全身,他正要朝着害怕的源头望去,不料胸口一凉。
条件反射性的朝着胸口处看过去,就发现胸口之中已经插了一支利箭,剑尖直接穿破了他的心脏,带着浓烈的鲜血。
力道之大,他还来不及震惊,身体便已经倒下。
在他身边从头到尾看到这一幕的一个小兵,差点吓得要昏过去,却还是镇定心神,安抚了周围的兄弟。
然后,立刻跑到后方去禀告此事。
严亦听后,大吃一惊,震惊的神色映在眼底,反观叶嘉泽却好像是早已预料一般,神色淡淡吩咐道:“既然那队长已经殉职,严将军,关于今日的攻城事由便交给你了。恰好这次事件是你全程参与,知晓作战方案,相信严将军定不会让本将失望。”
严亦抱了抱拳,领命。
在他接到太子殿下命令之后,打算前往江州之前,太子殿下就曾经提醒他,让他切莫小看轩辕宸的正妃谢卿容。
他当时虽然应承下来,但心中确实不以为意的,毕竟不过一个女流之辈。
却没想到,他有些不屑的这位女流之辈竟然如此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