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三十五年年初,岁寒,天降小雪。
墨云亲率三十万乌环大军与漠北以北攻入天圣边境,天圣太子轩辕宸亲率三十万天圣大军联合诸位边关将士抵御外敌。
同年,楚国太子公孙珩面见乌环墨云,共商军事,联手攻打天圣,天圣腹背受敌,艰难抵御。
二十万楚军一路南下,呈包围姿势围住天圣南面边境线,叶嘉泽逃离在外,被公孙珩游说,携五万楚军攻打江州。
大战一触即发,天圣危在旦夕。
*
白色的小雪淅淅沥沥的从天而降,阵阵寒风呼啸。
漠北城门之上,轩辕宸负手而立,站在他身边的将士身穿银色铠甲,腰侧挂了一柄长剑,一只手按住剑柄,另一只手的臂弯之间则拿着银色头盔。
两人一起眺望远方。
“阿容,此去一别,便是三月。这三月,定要保自己平安无事。”轩辕宸一身黑色长衫,显得庄重肃穆,在他身边做将士打扮正是他的妻子。
谢氏卿容。
乌黑亮丽的一头秀发被扎成一个简单利落的高马尾,额间有细碎刘海,两鬓之间的几缕发丝迎风飞扬。
“轩辕宸。”谢卿容一字一句的念出轩辕宸的名字,郑重而坚定,“三个月之后,一定还你一个安然无恙的江州和谢卿容。”
江州的守城兵力只有一万,需要从京都附近的兵营驻扎点调派人马,轩辕宸原本想让谢卿容从漠北带走五万大军,但是谢卿容拒绝了轩辕宸。
毕竟乌环三十万大军对阵漠北三十万大军,刚好势均力敌,可以形成抗衡的局面,若是抽走了一部分兵力,漠北定会打得吃力。
而且从漠北抽调军马,一路调兵遣将,恐怕赶不及到江州,江州便会被楚军攻破。
因此,谢卿容只能带着江州的一万兵马,做最后的誓死搏斗,等到援军的到来。
轩辕宸站在城楼之上,目送谢卿容和林将军的战马一路狂奔,逐渐变成一个黑色的小点,最后消失在天际之间。
“殿下,父亲和太子妃定会安然无恙,殿下也不必太过忧心。”林沐在一旁安慰道,然而他自己心中却充满了无限的担忧。
江州虽易守难攻,但是一万兵马对五万兵马,恐怕胜算不大。
只能祈祷太子妃和父亲能够平安守住江州,若是守不住,恐怕……
想到此,林沐却不敢继续深想下去。
“林沐,孤是不是太过无能,不然孤怎么会答应阿容的请求,让她去驻守江州,打一场几乎不可能有任何胜算的败仗。”轩辕宸有些自嘲道,一双眼仍然盯着远方,但是眼中却是一片虚无,仿佛什么也没有。
“殿下怎么会这么想,在末将的心中,殿下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若是没有殿下,也就没有林沐的今天。”林沐感慨道。
此言不假,当年他一心想要学医,苦于无门,若非有轩辕宸的引荐,他也不可能跟着早已经从太医院辞去太医一职的于太医学习医术。
“你从小就励志做一个神医,可是却偏偏来着穷乡僻壤做了将军,进入生死战场,空有一场救人治病的好医术。”轩辕宸淡淡道,言辞之中隐约含了几分无奈。
林沐笑了笑,冷硬的面容忽然柔和了几分,就像雨雪初初消融之后,冰冻初初破绽之后的一抹光亮,十分难得。
“悬壶济世,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但是要娶长歌,末将身上的功绩却不能太过跌份,末将决不能让长歌跟着末将受委屈。”林沐诚恳道。
一字一句都是肺腑之言,更何况,林家本就是世代为将,一生侍奉天圣国君,绝无二心。
轩辕宸拍了拍林沐的肩膀,转过身,不再言语。风吹过他散在肩上的一半长发,在他身上隐隐有萦绕着圈圈低落情绪。
林沐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提着脚步跟上了轩辕宸。
且不说漠北严阵以待,只等乌环大军,迎面交锋。
叶嘉泽亲率五万楚军一路从天圣边境南下,最终汇聚到了距离江州城四十里地的一处远郊,安营扎寨。
谢卿容和林安骑着战马从官道上过时,远远的就瞧见了无数顶帐篷和身穿铠甲的驻守士兵。
谢卿容朝着林安打了一个手势,林安立刻会意,跟着谢卿容小心翼翼的在远处的草垛处观察这些敌兵。
林安仔细观察了片刻,面色颇有些凝重,沉重的开口道:“太子妃,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林将军有何看法?”谢卿容问道。
“这些军队士兵巡逻秩序井然,军营之内的气氛也较之一般军营尚好,恐怕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末将曾听闻楚国太子在军事之上有着过人的天赋,若是不出末将所料,这支军队,定然是叛贼叶嘉泽率领的那五万楚军。”林安有理有据的分析道。
谢卿容点了点头,心中的猜想与林安的分析有七八分吻合,没想到楚军竟然比他们想象中要来的更快。
明明前方快捷信函来报之时,楚军尚在楚国,没想到才过几日,竟然已经在江州城外安营扎寨,恐怕楚军是预谋多时。
“林将军,一会儿我们从侧边绕过楚军军营,切忌,不要引起楚军的注意力。”谢卿容小声的叮嘱道,林安郑重的点头,轻手轻脚的跟在谢卿容的身后。
谢卿容和林安绕了一大圈,才绕过了驻扎的楚军,到了江州的城门口。
江州已经戒严,城门口盘查的士兵是往日的一倍有余,见到骑马的谢卿容和林安,想也不想的直接上前阻止。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谁也不敢将可疑之人随便放入江州城。
“什么人?”两个小兵拿着长剑,拦住了谢卿容和林安的去路。
两人赶得及,又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江州城的知府商议,因此也没下马,谢卿容直接将轩辕宸给她的象征身份的令牌呈给守城的士兵看。
士兵一看,立刻恭敬行礼,放行,在谢卿容和林安进城之后,在其中一个士兵的耳边吩咐了几句。
被吩咐的士兵点了点头,立刻绕道去通知知府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