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喝完粥都会朝着谢卿容打招呼,谢卿容浅笑着一一与他们点头。
看着这些淳朴、善良、可爱的百姓,谢卿容心里仿佛有暖流流过一般,暖洋洋的。
她从前从未体会过这样平凡纯真的感谢,每天都生活在打打杀杀中,若不是穿越至此,她也不会明白,人心的可贵。
这些人本来对生活已经麻木不仁,甚至是做好了等死的准备,可是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们就会顽强的抗争。
在天灾面前,这些人如此的渺小,可又是如此的伟大。
……
“轰隆——”雷声阵阵,响彻夜空。一道带着刺眼光芒的闪电,像一把斧头劈开了漆黑的夜森,照亮了半边天空。
骤雨倾盆而来。
一群人都躲在大棚下,面色苍白,看着这场大雨。
宁宁躲在谢卿容的怀中,似乎有些害怕闪电,颤着声喊道:“漂亮姐姐。”
谢卿容眼神清寂,面色却十分柔和,轻轻的拍打着宁宁的背,轻声哄道:“宁宁乖,很快就过去了,不要害怕。”
大棚外是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大棚内却显得格外温馨。
渐渐地,伴随着谢卿容轻柔的声音,宁宁逐渐陷入了梦乡,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嘴角泛起了甜甜的笑容。
“主子。”玄武刚发出声音,想要说些什么,就被谢卿容噤声的动作制止了,她指了指怀中的宁宁,示意他小声一些。
玄武点点头,小声说道:“这是王爷飞鸽传来的信,请主子过目。”
谢卿容拿过玄武手中的小信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磅礴大气的字。
“一切安好。两日后便可到达宜城。多加小心。”
只言片语,却透露了轩辕宸对谢卿容的关心。千言万语只凝成一切安好。
轩辕宸说他两日后便能到宜城,那么接下来的几日怕是要费些心思了。水患一事,需要解决的事情太多了。
首先要把宜城外的拦河大坝给修补好,其次就是施粥,不能让这些灾民挨饿,最后还需要帮这些灾民重建家园,有一个安稳的家。
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十分困难。
这几日还要持续下雨,拦河大坝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修建好,若是一不小心,洪水再犯,那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可就遭殃了。
哎,想到这,谢卿容忍不住叹一口气。
不知道这里的河道如何,若是能可以的话,不如改道,毕竟修建河坝不是长久之计。
玄武听到谢卿容的叹气,问道:“主子,您何故叹气?”
谢卿容说道:“若是这雨迟迟不停,这些百姓该当如何。这个大棚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况且,它最多只能坚持几日。经不起太久的风吹雨淋。”
玄武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为了这个事情烦恼,瞬间松了一口气,用略带生涩的语气劝慰道:“主子,不必太过担忧。王爷既然两日后能到宜城,那这宜城之困应该能解。”
谢卿容倒是没想到这轩辕宸在玄武眼中竟然这么有能力,好像不管天大的事,轩辕宸都能够解决。
她嘴角勾了抹笑容,说道:“你好像对你家王爷很有自信,若是你家王爷不能解决呢,那又当如何?”
没有这样的可能,这天下,只要是王爷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拦得住。同样,只要是王爷想解决的事情,也一定可以办到。
玄武对轩辕宸就是有这样一种很迷的自信,他的语气还有些骄傲:“王爷不是一般人,这天下,除了他,也没有什么人能解决这南平水患了。”
谢卿容笑了笑,不再搭话。
不管轩辕宸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他既然令了圣旨,那就是胸有成竹,就算不能解决,也必须解决。
这京都,等着他犯错误的人那么多,走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不然满盘皆输。
而此时被谢卿容和玄武两人讨论的轩辕宸正在临近南平的浚县县衙中用晚膳。
浚县县衙内,红木制成的圆桌上摆着各种珍馐美食,浚县县令几乎是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
鸡、鸭、鱼等肉类食物数不胜数。
轩辕宸坐在主位上,筷子搁在碗上,一动不动。
整个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僵硬。
轩辕宸看着这一桌子的菜,眼眸中隐隐闪烁着滔天的怒火,可是却被他演示的很好,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
轩辕宸只听见自己冰冷的嗓音响起:“张县令,你听说南平水患一事了吗?”
张县令心底咯噔一声,暗道,难不成被他发现了?
但是转念一想,多少上级官员经过此处,他都是用这个法子,将他们笼络的,这个钦差大臣想必也是一样的。
因此,张县令胖胖的脸上,谄媚的笑着,脸上的肥肉因着这笑容还有一丝颤动,看起来十分憨厚无害。笑着说道:“下官当然知道。下官还曾经安排人手去援助南平太守。”
“哦?本官倒是不知道张县令如此热心。”轩辕宸清淡无波的嗓音中听不出一丝喜怒,然而熟知他脾气的白虎默默在心中为张县令点了一根蜡。
这南平水患一事,人心惶惶,皇上都派出钦差大臣来了,这张县令还敢如此胆大包天的准备这些珍馐美食。满脸都写着“我是贪官”四个大字,怎么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况且来的还是咱们宸王,宸王一向秉公执法,又有着战神之名。
今日这张县令可要倒霉了,第一个开刀的就是他。
“大家同时官员,互帮互助,很正常。况且我浚县也在南平边上,能拉一把手就拉一把手。”张县令讨好的说道,“大人,您怎么不吃菜,等会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想要用公筷给宸王夹菜,介绍道:“这个菜是浚县的特色,别的地方吃不到。”
然而轩辕宸拿起自己的筷子拂开张县令手中的公筷,然后站了起来。
迫人的气势瞬间从轩辕宸身上散发出来。
轩辕宸早些年是在战场上带过的,那种冰冷的、令人胆寒的杀气瞬间透体而出。
张县令被一种似乎是要杀人的气势压迫住,身子一直不停的颤抖,筷子早已掉落在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