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轩辕景因为谢卿容被无罪释放一事而大发雷霆,整齐干净的桌上被轩辕景的袖子一拂,所有东西统统都砸到了地上。
茶杯摔了一地。
轩辕景却是仍不解气一般,将书柜上两个青花瓷的瓷器往地上狠狠一摔,瓷器清脆的声响落入轩辕景的耳中,轩辕景烦躁的心情似乎有所缓解。
叶凝玉端着膳食推开书房的门,便被一地的狼藉吓到。
将膳食放在书桌之上,莲步缓缓轻启,迈进轩辕景危险的周围,感受到轩辕景身上有些烦躁和狂暴的情绪。
她眉心微蹙,伸手抱住轩辕景,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抚平他紧皱的剑眉。
美人皱眉的动作,都这般楚楚动人,似乎是要勾起轩辕景心中的些许怜惜之意。
轩辕景伸手回抱住叶凝玉,女子柔软温馨的身体令他狂躁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怀中的女子十分纤细,虽然已有身孕,却不显怀。长而密的睫毛,吹弹可破的肌肤,樱唇微张,轩辕景只觉内心有些蠢蠢欲动,想要亲吻她。
却在此时,书房的门被推开,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他的舅舅,权倾朝野的叶丞相;一个是他的谋臣,足智多谋却也诡计多端。
两人风尘仆仆而来,见到轩辕景和叶凝玉抱在一起,周身的气氛十分温馨,微微有些怔愣。
若是在平日,他们定会调侃几句,只是如今,事态紧急,谁也没有心思开这个玩笑。
叶凝玉见到自己的父亲神情凝重严肃,不禁心中微微一惊,她已经很少见到自己父亲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
十分识趣,挣脱了轩辕景的怀抱,柔声道:“臣妾先行告退。”
然后命人将书房打扫干净,给他们留下讲话的空间。
谋臣张策见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三个,当即撩开长袍,跪在地上,冷声道:“王爷,谢卿容被无罪释放,想必宸王爷也定会恢复太子身份,到时候若是想要对付他们,恐怕为时过晚。”
张策所言,他心中自然知晓,只是,他不敢赌。
横跨在他面前的这堵墙其实早已经岌岌可危,只是他仍然抱有那么一丝侥幸心理,觉得这堵墙还能再撑一撑,成过这次暴风雨。
“先生先起来说话,您曾经教导过本王,不需要跪拜本王。”轩辕景有些心烦意乱道,语气有些烦恼,但是话语之中还是带了点恭敬的意味。
顿了顿,继续说道:“先生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毕竟张策不仅仅是他门下的谋臣,曾经还是教导他的先生。
张策有些踌躇,似乎在组织语言,思索片刻后道:“王爷,如今皇上已经从昏迷之中醒来,想必母蛊已经失去效用。皇上定然会追查此次他突然昏迷的原因,若是被皇上查出,这缘由是因王爷而起,恐怕王爷……”
话说了一半,却不敢再说下去,十分担忧的看了一眼轩辕景,便又低垂着头。
轩辕景揉了揉额头,道:“先生不用支支吾吾,本王也不是养在笼中的金丝雀,哪有这般脆弱不堪。
“是。”张策应道,“皇上若是查明事实真相,定然不会放过王爷和叶家,更何况王爷与叶家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蚂,一荣皆荣一损俱损。”
张策所言,轩辕景心中依然知晓,他的母妃是叶皇贵妃,叶文赋的亲生妹妹,而自己与叶家亦有血缘关系。
如何做,才能既保全叶家,又不让自己受到一点损伤。
不过这次,轩辕景犯下的是以下犯上的欺君之罪,哪有这么简单便能令皇上法外开恩,更何况是与皇上毫无半点干系的叶家。
即使叶家倒台,轩辕皇帝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舅舅,你觉得呢?”轩辕景将话题抛给叶丞相,叶文赋一向很有自己独特的想法,能做到权倾朝野,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王爷,臣觉得张策先生所言不无道理。这两次皇上晕倒,吐血,昏迷,桩桩件件都与我们脱不了干系,留在这里,只能等死。”叶文赋面色凝重道,语气也十分沉重,似乎此次事态已经紧急到刻不容缓的地步。
轩辕景手指弯曲成环,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书桌,发出沉迷的声音,道,“舅舅的意思是,离开天圣?另谋出路?”
这到也算是一个好办法,天下何其之大,容身之处比比皆是,不过就这样立场,未免太过凄惨。
谋臣张策忽然说道:“王爷,臣认为我们只剩下最后的一线生机,若是不利用,日后恐怕再无机会。”
“先生请讲。”轩辕景听到一线生机,敲打桌子的手指顿了顿,示意张策继续说下去。
张策抬起头,眼神微微冷凝,面色沉的可以滴出一滴墨来,道:“王爷,敢不敢做一票大的?”尚未等待轩辕景的反应,便自顾自的说下去了。
“叶家虽然是百年世家,枝繁叶茂,但是世家必有弊端,蛀虫太多,很难清理。且如今的世家在皇权之下,已经逐渐被压迫削弱,能起的作用很小,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皇上肯定有这个顾虑,所以想趁此机会将叶家一网打尽,彻底解决后顾之忧。
我们不妨铤而走险,趁着今日夜色遮掩,攻入皇宫。胜了,便成王,败了,也不过是黄泉路上走一遭。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此事,本王需要好好考虑。”轩辕景皱着眉头,正在思索。
叶文赋心中五味交杂。关于张策讲的目前叶家实情,他心中自然明白,但是确实有心无力。这些蛀虫就算扒光,叶家也需要时间休养生息,到时候皇上先发制人,叶家恐怕也会覆灭,不如趁现在,干一票大的。
他为官数十载,步步算计,尚不清楚叛逆是什么滋味。
当即,便肯定了张策的想法和考虑,应和道:“王爷,臣以为张策提出的计划,可以施行。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还不如绝地反击,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轩辕景见自家舅舅和谋臣都这般劝说自己,心中一沉,已经有了想法。
“好。”淡淡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