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很多,程然说了很多玖月听不懂的东西,什么罗纳尔多、科比·布莱恩特,什么巴塞罗那和洛杉矶湖人,他说得神采飞扬,她听得懵懵懂懂,惬意的笑声不时交织在一起。
50分钟的路程,仿佛一瞬就过了,她心里雀跃得就像演唱会上唱《梦中人》的王菲一样。
手舞足蹈又蹦蹦跳跳。
“越位是犯规的一种,球场上我方前锋越过对方后卫就叫做越位,进攻就要取消。”
“那是不是就要罚球?”
“……罚什么球?”
“你不是说越位算犯规,犯规就要在罚球线外罚球?”
“……越位是足球规则,罚球线罚球是篮球规则!”
“……所以足球和篮球规则不一样吗?”
“……”
程然把车停在路边,急躁的从车上跳下来,“所以体育课老师在讲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哈哈……有啊,可是老师又没有讲那么复杂……”
玖月看着程然跳脚的样子只觉莫名好笑,捂着嘴笑弯了腰,程然一脸的无奈,抬手扶额,“所以永远不要跟体育白痴说体育!”
玖月也不否认,笑笑的点头,夸张的向他欠身,“谢谢你送体育白痴回家。”
“不客气!”他又好气又好笑的答道。
“那……我先走了。”
“嗯……明天见。”
玖月转身离开,程然忽然拉住她的手,“等等。”
她回头看向他拉着她的手,他有些尴尬的放掉,“我想……我还是应该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玖月不解的看他。
他脸上笑容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歉意,他从钱包里拿出两张一百的钱递到她面前。
“周薇的钱包是我丢在露台的,就算要赔偿,也不应该是你。”
玖月看着他手里的钱愣了愣,转而把他递钱的手推回去,“可钱包里的钱是因为我才丢的,我来赔,理所应当。”
程然看着手里的钱,促起的眉头里藏着些许内疚。
“我回去了……你快回家吧。”
其实她知道,他把钱包留在露台上,只是想让她抬起头来面对困难,去解释,去争取,去为自己正名。
他的愧疚……大概只是没想到杜婉婉会对她拳脚相向。
玖月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明明是不远的距离,她却把手抬起来对着程然大喊,“我会试试你的建议,学着当个傻子!”
周围的人都回过头看她,她却一点都不在意,明媚的笑容绽放在她略显羞涩的脸上,这是她第一次那么大声的说话,也是她第一次那么放肆的对着一个人笑。
程然怔了怔,轻笑着点头。
回到家已是夜幕时分,位于市中心的别墅里没有一丝光亮,寂静让周围的喧嚣显得越发突出,程然打开灯换了鞋,习以为常的把包和钥匙丢在玄关的柜子上。
家政阿姨做完了工作已经离开,煮好的饭在桌子上已经凉了,饭菜旁边有一叠百元大钞和一张小纸条,他从柜子里拿出方便面泡上,把桌子上的现金塞进钱包里,顺手把看也没看过的纸条揉成一团,用投篮的姿势丢到垃圾桶里。
他抬着面回到自己房间,墙上挂满了一幅幅像是出自孩童之手随意的绘画,每一幅的画框上都纤尘不染,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管理学的英文原文书,边吃边看。
他打开电脑玩了一会儿游戏,玩到一半又顿觉无味,他关掉游戏,犹豫许久之后打开了空空如也的E-mail邮箱,点到了“发邮件”的界面。
他用英文写了几行字。
我认识一个很特别的人,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像你。
她也很像我。
看着光标闪烁许久,他打下了“imiss”几个字母,又快速的删掉。
把邮件存进草稿箱,他爬上了电脑旁的单人床,打了个响指,房间里声控的灯光熄灭,窗外透进的丝丝光亮打在墙面上的挂画上。
他的目光一寸寸掠过墙上的画。
我没有想你,我怎么会想你。
我哪有资格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