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眼前这个从小就熟悉的男人看了好半晌,在医院还说要跟凌慕渊斗,要帮她请最好的律师争取宽大处理,这会儿竟然要她丢下一切跟他跑路?没有提带走她的母亲。
肯定是出什么事了!母亲是楚凡的救命恩人,楚凡是不会丢下她的。
“楚凡,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凌慕渊对你做了什么?”她紧抓着楚凡的手,心底发寒,几乎敢断定是凌慕渊对楚凡出手了。
“我……确实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楚凡皱着眉头抬手摸着她的头顶,轻声说:“跟我离开这里好吗?从此以后你可以留长发,可以穿漂亮的裙子,再也不会有人逼你做不喜欢的事,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跟我走……”
沈梦寒呼吸急促,神经再次高度紧绷,她更加断定凌慕渊肯定对楚凡做了什么:“我是绝对不会跟你走的,你快走,别管我了,我这辈子是逃不掉的,如果可以,我想麻烦你把沈家几个女人都带走,马上走!”
楚凡静静的看着她,眼底有太多复杂的神色翻涌,缄默半晌,他像似妥协了,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我会帮你照顾沈佳慧,还有沈家那几个女人。”
他跟沈家无亲无故的,慕雪出事后,她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确实说了这么一嘴,要把佳慧托付给他,其实这个做法有点像个专横的男人,她自小做几个丫头的‘兄长’都习惯了,父亲一走,长兄为父,她就这么拿了主意。
楚凡虽然三十五六岁了,但看上去很年轻,像个二十七八的样子,从小到大她只相信他,痛了累了也只有他能让她短暂的依靠一下。
她悠长的道了句:“楚凡,谢谢你。”
“傻瓜,别谢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楚凡眼神闪了闪,嘴上的笑有些复杂,他起身帮她拽了拽被子:“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看他要走了,沈梦寒急忙提醒一句:“那栋别墅再少五十万,你帮我卖出去吧。”
“嗯,好。”
楚凡从她卧室出去,楼下大厅,男人慵懒的靠坐在沙发上,手里晃着杯酒,客客套套的语调招呼道:“楚医生喝一杯?”
“谢了,开车不敢沾这玩意儿。”楚凡也客客套套的笑着,悄然握紧了插在裤兜里的右手。
这个男人在金融界确实能够只手遮天,绝对不是他能够抗衡的。
凌慕渊浅抿了口杯中液体,忽而眼眸一抬,话锋一转:“你要的是沈家还是徐家?”
他问得这么直白,楚凡倒是一点都不惊讶,这个男人既然能把他查的这么清楚,背后的势力到底有多庞大,他无法估量,也就坦白的回了话:“两家都要,不过现在看来,财我是得不到了,人似乎也带不走了。”
凌慕渊唇角一翘,凉意四射:“这样的结局似乎让你有些措手不及?”
楚凡居高临下的与他对视着,有些无奈的长叹了口气:“确实非常的措手不及,我从十三岁就开始策划,那时候她才一岁,还想着等她长大了,得了沈氏的继承权,然后我就娶了她,拿回属于我家的东西,我爷爷也该瞑目了……”
说到这儿,他耸了耸肩,更无奈的笑起来:“可这小东西实在太勾人了,简直男女通吃,不但慕雪小姐把她爱的死去活来,就连渊少也一直对她挺有兴趣,不过,得了这样一个结局,我并不失望,对于拿不回的东西,毁了也不亏。”
凌慕渊优雅的晃着高脚杯,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透视世间一切丑陋,他唇上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弧度,淡淡的‘哦’了声:“似乎还从来没有人敢算计我。”
这话他说的不咸不淡的,像似自言自语,可那神色分明就是杀意浓烈,空气都骤然冷了下来。
“那我可真不幸,踩了渊少这条底线……”楚凡继续笑着:“徐家没了,沈家也就那几个女人了,游戏该结束了,我孤家寡人一个,可没什么地方能让渊少拿捏得住。”
“不,游戏才刚开始。”凌慕渊对着他扬了扬手里的高脚杯:“沈氏还有一息尚存,你不玩儿下去?”
楚凡再次耸了耸肩:“不了,玩儿累了,玩儿不动了。”
凌慕渊嗤笑一声:“怎么?心软了?还是瞧不起我带出来的人?”
“渊少教了她三年,我相信只要有资金周转,她肯定能让沈氏起死回生,这一点我不怀疑,不过……”楚凡收了唇上的笑意,眸光犀利的与男人对视着:“以渊少的行事作风,并不会让沈氏起死回生吧,况且,我对沈氏这块诱饵并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凌慕渊意味不明的笑笑,抬眼睨着二楼:“是吗?”
“打扰了。”
楚凡走后,凌慕渊搁下酒杯上了楼。
司机一直候在大厅里,萧景阁这边凌慕渊过夜的次数极少,只要在国内他几乎每晚都会回凌家庄园休息,就算他不住在父母那栋别墅里,也是在庄园里的任何一栋别墅里过夜,不管多晚都会回家,对家庭的眷顾是这个男人身上最大的人性味儿,让人觉得,原来他也是个平凡的人。
却没想,凌慕渊上楼就没再下来了。
他上楼直接去了主卧室,姓楚的刚走,今晚似乎有一场‘仗’要打。
绅士的敲了敲卧室门,推开门就对上床上人儿那双异常生动的大眼睛,愤怒、痛彻、惊恐、绝望,那里面的神色实在太过丰富了,使得那双大眼睛特别晶亮,也特别勾人。
“凌慕渊!”
听听,这三个字都快被她咬出血来了,情绪这么激动,她浑身都在颤抖,身上没有了那张硅胶假皮的束缚,她不知道这副样子多诱人。
凌慕渊双手抱胸,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她,没事儿人似地,闲闲的就是一句:“真不该帮你把头发剃了,这发型实在煞风景。”
沈梦寒紧紧的攥着拳头,气得牙齿都在打颤:“你特么对楚凡做了什么?下一个人是楚凡对不对?”
凌慕渊微微扬眉,面色无波。
看看,他多有先见之明,今晚他要是回了凌家庄园,估计这萧景阁会被她一把火烧了吧。
“你很信任他?”凌慕渊不答反问,走到床边坐下,抬手不轻不重的敲了下她的头:“我似乎教过你,过于信任一个人是大忌。”
沈梦寒感觉自己就是在做困兽之斗,每次都像是最后的挣扎,可他就是不给她个痛快。
她狠狠的磨了磨牙:“你不也犯了这大忌?不然怎么会硬要把你妹嫁给我呢?错是我俩犯下的,罪却让我一个人承担了,你特么觉得这公平吗?”
她情绪激动,捂着胸口直喘:“有种你让我缓过这口气,我跟你斗个你死我活,不要牵连旁人!”
“公平?”凌慕渊顿时就笑了,鄙夷的睨了眼她:“鸡蛋碰石头,你怎么跟我斗?嗯?”
“楚凡跟整件事没有关系!我母亲被仇恨蒙了心,精神状态出了问题,我已经成年六年了,是我想要骗取沈家产业,才继续伪装男人的,你……”
“嘘!别激动,小心伤口。”他伸手点住了她的唇,眼底透着精光,又是那副慢条斯理的磨人调调:“看来这个楚凡在你心里,比沈佳慧占得分量更重一些,你看人的眼光,我可真不敢恭维。”
“你到底想要我怎样?你个魔鬼。”沈梦寒心口绞痛,她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一刻她开始怀疑,自己真的还喜欢他吗?
不,惧意已经占据了所有的喜欢。
“你又怕我了是不是?”凌慕渊又是一笑,忽然俯身望向了她的眼:“我就让你好好看清楚,到底谁才是魔鬼。”
因为他的靠近,沈梦寒的心跳又开始急切起来,她用力推他的胸膛,可是纹丝未动,下巴被捏住,紧接着唇便被狠狠的封住了,这次不像第一次的愤怒发泄,也不像第二次的温柔研究,这次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强势侵略和羞辱。
这种羞辱难堪到了极点。
她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一点反抗力都没有,也不知道是腹部的伤口疼,亦或者是心口疼,总之疼得她这具瘦弱的躯壳根本承受不住,她没想到自己会脆弱到这个地方,是真的承受不起这个男人的恨,一点都承受不起。
他浅浅一笑,嗓音有些暗哑起来,性感的无可救药:“你的那个楚凡是不是说要带你离开这里?”
她紧咬着牙,全身的感官只有痛,呼吸越来越困难。
“你那么信任他,就不怕他吃了你?嗯?”他那只作恶的手终于停了下来,讽刺一笑,“可惜了,女孩的第一次对你来说,应该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