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她立了遗嘱,难道她已经死了?对了,遗嘱内容是什么,有没有提到公司归谁?”傅桑琪接的电话,她听到消息以后,只有激动以及窃喜,完全听不出一丝着急和惋惜。
“对不起,遗嘱内容我们无权过问,还请你们明天来走一趟亲自看看吧。”警察心底叹了口气,对这对母女的态度十分无语。
虽然知道天底下没有几个后妈会真的如亲妈一般对继女,但这般没心肠的,也是少见了。
公证处,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公司作为傅相思的遗产,全部归其丈夫苏洵所有,上面盖了好几个大章。
傅桑琪心底一遍暗骂傅相思的狠心,一边开始大闹公证处,口里囔囔着傅家的公司应该由傅家人继承……一时间,整个机构里的人都看起笑话来,为难的很。
苏洵看到遗嘱以后,如同五雷轰顶,完全不敢置信。
遗嘱?傅相思正值青春年华,何来立遗嘱之说,而且她现在到底躲到哪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见他,为什么不能一起面对?
“警察先生,这份遗嘱确定是我妻子写下的吗?”苏洵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忍不住问道。
“是啊,你确定吗?我看这遗嘱根本没有效应,公司怎么能给外人呢!”继母紧跟着附和,巴不得这遗嘱作废。
“你们怎么说话的,我们警察局拿出来的东西怎么会有假。”警察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行了行了,你们也别闹了,人暂时还没找到,找到我们会通知你们的,先回去吧!”
一席话听完,苏洵心下一沉,他现在只想立刻找到傅相思,其他的都不重要。
“苏洵,公司不能交给你,绝对不能,我要告你!”傅桑琪不甘心,趁苏洵不备,死死的拽住他的袖子当场撒泼。
苏洵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被傅桑琪一家子闹的鸡飞狗跳的现场,厌恶而烦躁。
“放开我。”苏洵甩袖,冰冷开口。
傅桑琪被苏洵的气场镇住,心生怯意,手上的劲道松了松,但还是不肯放开。
“我最后说一次,放手!”苏洵垂眸,薄唇微启,放手两个字如同一记响雷打在她头顶上。
傅桑琪接触到两极幽深的目光,立刻触电一般,颤抖的松开了手。
再不理会身后的闹剧一眼,拿着手上的遗嘱,苏洵面无表情的往外走去。
回到家中,苏言竟然和白静雅一起走进来?
看着白静雅欲言又止,苏洵让苏言先回了房间,问道:“来找我,有什么事?”
“苏洵,傅相思的事我听说了,我很遗憾。但既然是相思自己躲起来了,你还是尊重她的意见别找了……你看看你,这几天,都瘦了。”白静雅一脸心疼的上前劝道。
见苏洵没有说话,更是得寸进尺,竟然自然而然的挽上他的胳膊,举止亲近。
“咳咳,白静雅,离我和苏言远一点。”苏洵蹙眉,和她保持距离,脸色清冷。
白静雅还想说什么,得到的只是一个冷漠的背影,无奈只能转身离开。
见她走远,苏洵找到小言,蹲下来,平视着小苏言试探性的问道:“告诉爸爸,小言知道妈妈以前生病了吗?”
“生病?”苏言摇头:“不过我倒是看过妈妈晕倒了好几次,吓坏我了,不过妈妈每次醒来都说没事,也不让我告诉别人。”
经常无缘无故晕倒,突然的失踪,遗嘱。
苏洵忽然将脑海里的一根线连了起来,他几乎可以断定,以傅相思那傻丫头的性子,一定是知道自己生病了,所以躲起来想独自一个人了却余生……
他不答应,也不会让她死!
“我一定会找到你,等我。”苏洵心里默念,担忧的将苏言抱紧在怀抱中。
另一边,傅相思住在母亲的故乡,一栋已经差不多废弃的别墅里。
小时候她听母亲说过,这是母亲幼年时生活的地方,如今她回到这里,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只是……她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有些不知所措。
她已经很久有没有一个人生活过了,这些日子闹了不少笑话。打扫房间时,水差点淹了一楼,自己也滑倒摔了个大跟头。
因为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敢随便往家里请人,没人帮忙,一个人处理家务总是觉得力不从心。
本以为住个几天,习惯了以后,一切会好起来。
“啊啊啊!”傅相思闷了这么许多天以后,第无数次仰天长叹:“怎么会这么麻烦,怎么会这么乱啊!”
望着自己因为洗衣做饭搞的一团糟的厨房和洗手间,她不止一次起了想回去的念头。
这个念头每每想起,立刻又被她自己立刻打断,看着自己把这栋别墅折腾的乱七八糟,她是又好气又好笑。
“哟,八百年没人住的别墅,怎么来人了?”一个中年女人,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不请自来。
听见门外的动静,傅相思立刻放下手头的活计,出门朝来人打了个招呼。
“这位婶子,我也是刚搬来没多久,您也是住在这附近的吗?”傅相思请人坐下,倒了杯茶。
只见那女人盯着她,就像是入了神。
随后,大跳起来,几乎用着绝对笃定的语气喊道:“你是白家姑娘,白芸的女儿吧?长的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白芸是她母亲的名字,自从母亲死了,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说起这个名字了。
傅相思有一瞬间的怀念,垂眸,微微点了点头:“是,家母已经去世了。”
“这样早就?”女人惊讶,但立刻又收起了话头,心疼的劝了句:“唉,你也别伤心了,白芸是个心善的,在另一边也会过好的。”
听着这句有些温暖的贴心话,傅相思感激的抬起头:“谢谢您,您认识我妈妈吗?”
女人听了这话,仿佛在回忆往事,过了好一会才娓娓道来:“我姓林,你叫我林婶就好了,我和你妈是童年的玩伴,直到你妈结婚生子,也都有联系。最近这些年没有消息,我只当是关系淡了,没想到……”
说完,林婶惋惜的叹了口气,透过傅相思仿佛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结婚生子也有联系,那当年事情的真相,会不会也知道呢?
傅相思想到这个可能性,顾不上叙旧,忙问道:“那,林婶知道妈妈当年发生了什么嘛?我父亲为什么和我母亲最后走到了那一步?”
“你还不知道?”林婶回过神来,叹了一声作孽,接着说:“当年你妈非要嫁给你爹,后来怎么着,还不是遇到一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结婚的时候,瞒着你妈在外面找了个姓廖的女人。我呸,真是一对奸夫淫妇!”
像是回到了年轻时候,林婶骂起负心汉来,精神头好的很,中气十足。
傅相思大受打击,她一直敬畏着父亲,虽然他取了那样的后妈还带着一个所谓的姐姐……
没想到,他终究是对不起母亲和她自己!什么傅老,不过是踩着妈妈的头顶上往上爬罢了!
她咬紧了牙,手指关节握的咯吱作响。好的很,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丫头,你怎么了,没事吧?”看她脸色不对劲,林婶忙摇了摇问道。
“哦,没事,以前母亲就经常提起林婶,只是我没见过。今天也算缘分,您在这吃了饭再走吧!”傅相思摇摇头,扬起一个笑脸。
啪塔!
地上一地的玻璃碎渣子,几个人垂着头不敢说话,任凭杯子摔在脚边也不敢动弹分毫。
“找不到人你们都是干什么用的?我派人让盯着毕以宸,有什么消息吗?”不过短短几天,苏洵眼下一片乌青,脸色有些憔悴。
“今天还没和盯那边的联系,不过一有动静,会立刻有消息传回来的。”西装革履的男子恭敬垂首,低声回道。
“盯紧了,再多叫几个人,继续找,一定要找到她!”苏洵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立刻出去。
那几个人如释重负,脚步飞快,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房间内一下子又变得空荡荡,正如他自己,成了一具没有心的躯壳。
苏洵的手下每时每刻都在注意着毕以宸的一举一动,从别被发现。
毕以宸早在得知傅相思出事的消息以后,和苏洵一样,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刻也不得安息。
他试着找了很多地方,一样是一无所获。每天下班以后,他习惯性来到以前常和傅相思一起的咖啡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傅相思曾经和他提起过她母亲老家的事,还说妈妈没有落叶归根,她却想完成妈妈的心愿?
一想到这,咖啡也没来得及喝,匆忙结账,他开了车就往外地赶。
跟踪的人是个机灵的,察觉到异常第一时间告诉了苏洵。
苏洵听了报告,只多让几个人跟上去,必要时拦住他。一方面自己查到,那个方向是傅相思母亲的老家,于是也起身往那赶去。
根据手下人得到的情报,他在一栋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别墅内,找到了傅相思。
两人见面,一时尴尬无语,傅相思拔腿就要跑,却被苏洵一把拽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