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茼迅速领命:“属下这就去把人召齐。”
白笙顿时瞳孔皱缩,目光如利刃般投向何康安与何氏。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的手紧紧攥成拳。
本以为用寒冰粉不会留下任何把柄,谁知道何氏这般大意。
她直觉得浑身气血上涌,简直快被这两个废物给气死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自己出手。交给他们,反而落下一堆罪证。
墨茼很快就在白福的帮助下,把这次将军府一同跟过来的几个下人都带到了房中。
这次来的人不算太多,也就四个小厮,三个嬷嬷。
白笙倒是没带身边的贴身丫鬟过来。
七个人列成一排,你看看我,我看看我,最后都战战兢兢地,把目光投向了前方正审视着他们的凤临渊。
只见凤临渊神情冷肃,一动不动地站在他们面前,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每个人的脸,这才淡淡开口道:“把衣袖卷起来。”
听了这话,几个人中有的一脸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将衣袖卷了起来,有的却当即面色大变,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衣袖。
见此情形,凤临渊顿时意味深长地笑了。
何氏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眼神凌厉地射在那几个捂着衣袖的人身上。
“侯……侯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呀?”捂着衣袖的人中,有一个嬷嬷抬起头来,对着凤临渊勉强扯了扯嘴角,问道。
凤临渊“咦”了一声,眉梢微挑:“在我定远侯府,若是有这样不听话却多嘴的下人,早该被发卖了。将军府的下人都是怎么管教的?主子让她做什么,她倒要先问你一句为什么。”
那嬷嬷忙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何氏。
看到这里,白奕楠父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寒冰粉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荷花池里,定然是有人躲开了白府下人及暗卫的眼线,神不知鬼不觉洒进去的。
既然何康安当初取寒冰粉的时候,手腕上会被冻得起了青紫色的淤青。
那这些个负责往湖里撒寒冰粉的人,手上定然也有类似的伤痕!
而他们身上那道与何康安一模一样的伤痕,就是凤临渊先前所说的,再有用不过的铁证。
何氏心慌意乱,一颗心噗噗地跳着,但她还是强作镇定,对着凤临渊皱眉道。
“这里是白府,不是你定远侯府,这些人也是我将军府的下人,与侯爷你没有半点关系。侯爷的手有必要伸得这般长,管到我将军府下人的头上来么!”
“老夫人心虚什么呢?本侯不过是让他们把衣袖卷起来,看上一眼,看看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伤痕罢了,老夫人反应何必这般强烈?”
凤临渊淡笑着出声。
他将双手负在身后,转过头,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向何氏,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看得何氏心里一阵发毛。
到现在,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找白筝的麻烦,为自己和两个孙女报仇。
她现在自身都已难保了!
何氏只觉自己后背冷汗涔涔,她的眼珠慌乱地转着,最后看向了白笙。
白笙双眼微眯,对她使了个眼色,又轻轻摇了摇头。
她顿时明白了过来,整个人像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突然炸了起来,指着凤临渊高声喝道。
“凤临渊!我好歹是白筝的祖母,那也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般同我说话的?这就是你定远侯府的教养?
罢了罢了,你们既然没一个真心把我当长辈,我这个老不死的也没得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说到这里,她强撑着身体挪到床沿。
三个嬷嬷见此,忙冲上前去,一个帮何氏将身上的薄毯撩起,一个帮何氏披外套,还有一个将何氏从床上扶立起来。
何氏愤怒的视线依次扫过凤临渊,白奕楠和白念锦,最后落在白奕楠身上:“你就任由他在你府中还要欺到我头上是吧?好……真是好啊,我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白奕楠面无表情地站在何氏面前,目光平静地望着何氏。
若是原先从何氏嘴里听到这些话,定会让他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今时不同往日。
虽然还没有看到最终的证据,但眼前自己这个好母亲,到底是不是想要害死他的亲女儿,结果早已是昭然若揭。
想到这里,他看着色厉内荏的何氏,心中更是一片悲凉。
可何氏哪里还顾得上白奕楠心中的百转千回。
她只想立刻带着这些个下人们一起逃离白府。
从方才何康安的话一出来,她的心里就已有了盘算。
如今唯一能证明寒冰粉与她有关系的证据,就在这几个正扶着她的胳膊,把头埋得低低的嬷嬷们身上。
既然证据在这里,那就尽早把她们带回府毁掉,不就死无对证了么?
想到这里,她伸手便把拦在面前的白奕楠一把推开,厉声喝道:“挡在这里做什么,还嫌没气够你老娘么?”
白奕楠猝不及防,被推得身子一个踉跄。
凤临渊不着痕迹地轻轻扶了他一把,这才让他重新恢复了平衡。
“老夫人才刚苏醒,身子还未养好,这就急着回去,怕是不妥吧?”凤临渊冷笑着出声道。
“我在这里继续呆下去,还能养得好?不被你们气死就算好的了!”何氏恶狠狠地说完,便继续抬步向前,“我们走!”
白奕楠缓过神来,急忙上前一步,再次挡住了何氏的去路。
“你这是铁了心要忤逆你母亲了?”何氏气得一个眼刀飞过去。
白奕楠深吸了口气,低下头沉声回道:“莫说母亲才在儿子府里受了凉,本就身子不好。就是您身子大好,在儿子这住上几日也属正常。
这么多年,儿子未能守在母亲身边尽过孝道,还望母亲能给儿子一个机会。
也好省的旁人总来笑话儿子,指责儿子不孝顺了。”
何氏的眉梢高高一扬,不耐烦地看着白奕楠:“你现在倒是知道要孝顺了?方才任由旁人欺到我头上的时候做什么去了?呵,你要是还认我这个母亲,就不要拦着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