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人呢!”王逸云吓了一跳,连忙冲出去问外面的小护士,聂柔珠则走进病房,查看了一下阳台和厕所,发现汤玲玲都不在里面。
很快,王逸云也回来了,他一脸着急地说:“糟了,汤玲玲又不见了!”
聂柔珠皱了皱眉:“你先冷静一下,她会去哪里?”
“不知道,她能去哪里?肯定不可能回学校,也不可能回她家,”王逸云拼命地想了想,“她还会去什么地方?”
聂柔珠皱着眉问:“她昨天不见之后是去哪里了?”
王逸云一拍脑门:“天台!对了!是医院的天台!”
“天台?她去天台干什么?”
“昨天她说她想上去吹吹风冷静一下……”
“快去天台看看!”
聂柔珠转身就往天台跑去,王逸云愣了一下,也连忙追了上来。
很快,两人便坐着电梯上了天台,医院的天台原本大门紧锁,但此时大铁门却虚掩着,王逸云抬脚一踹踹开了大门,和聂柔珠一起冲进了天台。
汤玲玲穿着宽大的病人服,站在天台边缘,一脸麻木的表情。
她本来就很瘦,此时更是瘦得不成人形,宽大的病人服空荡荡地挂在她身上,她的脸色苍白而憔悴,满是痛苦而麻木。
聂柔珠原本想悄悄接近汤玲玲,王逸云却没有眼色的大叫了起来:“你想干什么?不要冲动!”
听到有人的声音后,汤玲玲先是双眼一亮,当她转过头来发现是王逸云后,她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怎么是你?为什么又是你?”
她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他呢?叫他来叫我!”
王逸云下意识想朝汤玲玲的方向冲过去:“他?”
汤玲玲神情激动地大叫:“站住!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王逸云连忙站住了:“你别冲动!”
“叫他来见我!叫赵峰桓来见我!”汤玲玲的情绪十分激动,甚至爬上了围栏,一屁股坐在了围栏上,一副随时要跳下去的模样。
聂柔珠微微皱眉:“你不要冲动!我们马上打电话!”
汤玲玲坐在围栏上,双手颤抖地抓着围栏,语气十分激动:“快点打电话!”
聂柔珠拿出手机,努力保持冷静:“他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汤玲玲大叫道:“开外放!”
聂柔珠按了外放,又根据汤玲玲的要求输入了一串电话号码,然而拨号声响了一次又一次,电话那头却依然无人接听。
汤玲玲坐在围栏上一动不动,聂柔珠只好拨打了一次又一次电话,然而电话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
汤玲玲坐着一动不动,眼眶却逐渐泛红了,她声音颤抖地说:“他说过……这是专门用来接我电话的号码……只要我打这个电话他马上就会听……我听他的话我不打扰他……我很乖我只有必要的时候才会打他的电话……但为什么他不听!他为什么不听我的电话!”
王逸云大叫道:“你冷静一点!快下来!”
汤玲玲拼命摇头,大哭道:“他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难道他一点也不在乎我和孩子了吗?孩子没有了!他为什么不来看看我!难道他一点都不在乎我吗?”
聂柔珠又拨打了一遍,然而依然无人接听,冰冷机械的系统音似乎在嘲笑汤玲玲的天真和无知。
汤玲玲在漫长的等待中逐渐陷入绝望,她哭着质问聂柔珠和王逸云,两人却都不敢轻易开口回答什么,生怕刺激到她,医院楼下逐渐聚拢了一批看热闹的人,很快远处响起了越来越近的警铃声,显然有人报警了。
汤玲玲冷眼看着楼下聚拢过来的人,露出了讽刺的笑:“看!他们都在嘲笑我!他们都巴不得我马上跳下去呢!”
聂柔珠抿了抿唇:“你冷静一点,这不值得。”
“值得?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我失去了这个孩子,对他来说,我就什么都不值了,对他来说,这个孩子比一切都重要,比我也重要!”汤玲玲哽咽着说,“如果不是这个孩子,他早就和我分手了,他本来给了我一大笔钱,要和我断了联系,如果不是我忽然怀了孩子,他已经不要我了,他明明那么喜欢这个孩子,为什么又不要他了!”
汤玲玲开始说话颠三倒四,显然受到了太大的精神刺激,聂柔珠不敢刺激她,只能放缓语气:“你不要这样,就算没了这个孩子,你以后还会有属于你的孩子的……”
汤玲玲冷笑了一声:“可都不是他的孩子了,没有这个孩子,他连看都不会再看我一眼了,没有这个孩子,我就什么都不是了,他是峰月集团的总裁,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
聂柔珠微微皱眉:“你到底想要什么?”
汤玲玲情绪激动:“我要他来这里见我!”
聂柔珠叹了一口气:“电话打不通。”
汤玲玲冷冷地看着楼下越聚越多的人:“现在人越来越多了,他迟早会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来看我的!”
聂柔珠沉默了,汤玲玲已经在自欺欺人了,她明明知道赵峰桓不在乎她,又怎么敢笃定赵峰桓会因为她以跳楼作为威胁来看她?
汤玲玲情绪激动:“人越来越多!事情越闹越大!他一定会来看我的!”
聂柔珠和王逸云对视了一眼,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显然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挽回和左右的了,他们只能静观其变了。
片刻之后,警察来了,还带来了谈判专家,谈判专家努力安抚汤玲玲的情绪,问汤玲玲到底想要什么,汤玲玲冷漠地说:“让峰月集团的总裁赵峰桓来见我。”
她高声大喊赵峰桓的名字,让楼下所有围观的人都听到了这个名字。
聂柔珠和王逸云对视了一眼,看来汤玲玲就是想把这件事闹大,以跳楼威胁和舆论压力逼赵峰桓来见自己,在汤玲玲和警方对峙的时候,聂柔珠拿出手机刷了刷新闻,果不其然,这件事开始在网络上大幅度传播了,赵峰桓丑闻事件本来就已经在网络上有了一定舆论讨论度,汤玲玲闹自杀的新闻一出来,立刻又让这件事爆发了一波新关注和讨论。
此时汤玲玲已经在天台围栏上坐了一两个小时了,她开始冻得瑟瑟发抖脸色发白,却坚持不肯下来,在警方的再三劝说下,她开始有了新要求:“让记者来!我要记者!”
过了一会儿,果然又来了几个记者,不过这些记者被要求不能刺激汤玲玲,只能被动地接受汤玲玲的倾诉,转述汤玲玲的要求。
有了媒体记者的加入,很快,汤玲玲跳楼这件事闹得越来越大了,所有人都开始关注同一件事——赵峰桓人呢?
汤玲玲以跳楼自杀威胁赵峰桓现身,那现在赵峰桓在哪里?
汤玲玲坐在医院天台围栏边缘接受记者采访时的视频大肆流传开来,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脸色惨白瑟瑟发抖:“赵峰桓,求求你来见我一面吧,我现在很需要你……”
视频一出,同情她和唾骂她的人又掐成了一团,网络上再次撕了个天翻地覆,但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是一样的——那么赵峰桓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