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没有想到赵雨唯这么快回来,只是这一次看见赵雨唯的那一刻,他也觉得有些不对经,说不上来的感觉,没了那种熟悉,看着赵雨唯脏兮兮的脸庞,想必是因为她连日奔波有些疲惫,让自己产生了幻觉。
塔莎既然决定要代替赵雨唯,那自然是凡事万分小心,不敢有一点破绽,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赵雨唯的身体有什么标记,比如胎记之类的,这些要慢慢的了解,所以并不能同李暮住在一起,如果这个时候被发现那么前功尽弃。
晚间李暮回房后,塔莎看着李暮帅气英朗的面孔,自然很是心动,不过还是不能大意,就对着李暮福了福身道:“王爷,妾身身体不适,没办法侍奉王爷了,今日想一个人睡。”
李暮愣了一下,赵雨唯可是很少给他请安,除非是在场面上不得已的时候,二人在一起的时候没什么尊卑,她甚至还会欺负自己,今日这是怎么了?
李暮仔细的看了看赵雨唯,以为她在同自己开玩笑,可是看着赵雨唯认真的样子,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认真的在同自己请安,心下奇怪。
“小唯,你怎么了?”李暮问道。
塔莎自然聪明,李暮这样一说,就知道平时二人不是这般相处说话的,就道:“臣妾只是头疼得厉害。”说罢用手揉着眉心。
她知道李暮对赵雨唯的在意,只要是说自己生病了,他必然会着急,不会再想其他,果然李暮一脸紧张,扶着塔莎坐下,又命人请来了军医。
塔莎本来也没有病,这军医来看自然是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之说是连日奔波劳累,好生养着,又熬了些滋补的药品。
李暮见她这个样子,即便是心里在想念,也不能打扰,就嘱咐了她好好休息,就离开去了另一个房间住。
看着李暮走了,塔莎浅笑一下,自己这易容之术也算是出神入化了,就连每日在枕边的夫君都没发现,那么还有何人会发现呢。
对着镜子,塔莎将手心放在眉心处,将蛊虫取了出来,这蛊虫只能白日用,晚间是要拿出来的,否则也会原形毕露,就像画皮一般,如今同李暮分房而睡,倒也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次日一大早,塔莎吃过早饭,这饭菜都是按着赵雨唯平日的饮食拿上来的,她没想到赵雨唯平日吃的很简单,有些不满,吩咐了厨子明日要换着花样做给她。
然后就派人将毒凤凰找来,这个人是赵雨唯的心腹,赵雨唯很多事情他都知道,问他是最好的。
毒凤凰请了安,看着赵雨唯还是一脸冷漠,心里奇怪自己这是怎么得罪她了?怎么忽然对自己这般冷漠了,若是平日自己哪里做错了,赵雨唯是会指出来的,而不是这般冷着脸。
塔莎平日见到赵雨唯,她也是一副清冷的摸样,就以为她平日里也是这个样子,却没有想到,平日里的赵雨唯随和爱笑,同下属更是像朋友一般。
“那个大元郡主呢?”塔莎问道,这徐子清她还是要除掉的,若是她日她真的回去了大元,同徐墨城说些什么,那么妹妹脸面上也不好看。
这人是赵雨唯撵出去的,出去的时自然是有唐门弟子跟随,她住在哪毒凤凰也是知道的,就老实的回答了。
塔莎浅笑一下,好呀,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就道:“带我去瞧瞧。”
毒凤凰知道看在秦羽楼的面子上,也看在她说了实话的份上,当时并没有要她性命,那么现在又去干嘛呢?不过赵雨唯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毒凤凰边点头答应了,二人直接去了徐子清的住处。
就是一个普通的民宅,很是破旧,想必是临时租来住宿的,塔莎一脚踹开大门,带着毒凤凰走了进去。
徐子清正在院子里,听见响动,忙走了出来,却看见赵雨唯和毒凤凰站在院子里,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们怎么来了?
赵雨唯看着她笑了笑,徐子清更是心惊万分,这种笑容如此熟悉,徐子清也立刻冷静下来道:“王妃来我这要做什么?”
塔莎依旧是那么笑着,笑的有些阴森,冷冷的道:“你以为你真能活着回大元吗?”
徐子清一惊,赵雨唯这是来取自己性命的,吓得连连后退道:“王妃已经答应放过我了,如今是要出尔反尔吗?”
塔莎不是赵雨唯,只是顶着赵雨唯一样的面孔,但是心思却是不同,她什么都不会考虑的,就点点头道:“对,今日来送你上路。”说罢对毒凤凰挥了挥手。
毒凤凰有些不解赵雨唯的意思,这是要让自己杀了徐子清吗?就疑问道:“王妃?你这是?”
见毒凤凰这般问,塔莎立刻冷着脸道:“我吩咐的你照做就好,哪里那么多的废话。”
毒凤凰更是不解了,这王妃从回来后就变得怪怪的,从未如此态度的同自己说过话,不过自己本来也是下属,就拱手道:“是。”
杀了这个人毒凤凰倒不觉得可惜,这人心思恶毒,一直图谋不轨,要不是怕真的伤了秦羽楼的关系,早就不留她了,就从腰间抽出宝剑,像着徐子清走过去。
徐子清看着赵雨唯,这个王妃不一样了,她的笑容邪恶狰狞,忽然想起什么了,塔莎曾经说过,她要代替赵雨唯活在这个世上,难道她成功了?
这样一想,却越来越觉得像了,那笑容,那表情,虽然是不同的面孔,但是却极其熟悉,而且赵雨唯贵为王妃,说了放了自己不可能在食言,而塔莎不同,她是一定想要除掉自己的。
“不,她不是王妃,她是塔莎,她用了蛊虫,易容术。”徐子清指着塔莎喊道,她要揭穿她,这是她现在唯一可能活命的机会。
毒凤凰一惊,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王妃和以前不同了,难道徐子清说的是真的,毒凤凰诧异的回头去看塔莎。
那样貌身形一模一样,和平日没有太大的差别,他也知道江湖的易容术,那也是在自己相貌的基础上可以稍微的改变一下样貌,而塔莎则不同,她那双眼睛就是蓝色的,忽然想起了有蛊虫可以改变相貌,他一直以为那不过是夸大其词的说法。
难道是真的?他用毒这么久,却也没有养蛊的本事,难道塔莎真的就能做到吗?他还是抱有疑虑的。
塔莎见毒凤凰居然定定的看着她,难道发现了什么破绽,这不能呀,李暮都没有看出来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忽然又想到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也是用毒高手,仅次于自己,即便是没有研究过蛊虫这种邪术,那也是有所耳闻的,看来是生疑了,自己还是大意了,究竟哪里做错了?
塔莎轻笑一下道:“你想活命也要编一个像样的理由,蛊虫易容术能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吗?你说的那是昆仑山仙术的幻化吧。”
塔莎这么说其实是说给毒凤凰听得,故意说道仙术上边,就是让毒凤凰知道,这不是凡人能够做到的。
还未等徐子清在说话,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秦羽楼拿着一个油纸的包裹,里边是他给徐子清买来的烧鸡,她沦落至此,他自然要照顾她。
只是他没想到,进了院子就看见赵雨唯同毒凤凰在这,毒凤凰手拿宝剑,正要去伤害徐子清,秦羽楼大怒,不是已经放过了吗?为什么追在这里也要伤害徐子清。
秦羽楼大喝一声,扔下烧鸡,抽出宝剑像着毒凤凰攻来,毒凤凰一个闪身,二人交战在了一起。
塔莎冷笑一下,手中匕首亮出,几步来到徐子清面前,还未等徐子清反映过来,一刀扎在了她的心口上,登时鲜血流了一大片,徐子清一个字都未说出口,缓缓的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秦羽楼大喊一声,奔了过去,抱起徐子清,见她闭着眼睛,已经没了气息,胸口上还插着那把匕首。
“子清,子清。”秦羽楼悲哀的喊声穿了很远很远,她大元郡主,却是那么依恋自己,爱着自己,她那么尊贵和美丽,却沦为这个样子,他爱她,真心的爱她,却没有保护好她,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
秦羽楼恨恨的看向王妃,她还在那轻笑,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塔莎看着秦羽楼那杀人一样的眼神,那眼神里都是恨意,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恨意,她就更觉得好笑了,如此愚蠢的男人,还以为自己遇见了真爱了。
她杀了他心爱的女人,如今还浅笑着用鄙夷的眼神看着秦羽楼,秦羽楼已经失去了理智,不管她是不是王妃之尊了,放下徐子清,提前宝剑,就像着塔莎砍了过来。
毒凤凰虽然心里疑惑,但是也不敢确认,自然不敢让赵雨唯受到伤害,忙上前去挡秦羽楼,二人又打斗在了一起。
不自量力,如今自己是恭王妃了,即便是李暮的舅舅又能如何,一个上将而已,还敢对自己动手,塔莎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争斗的二人,踏出门去。
回到大殿时候塔莎就找李暮,被告知在书房,若是平日,赵雨唯知道李暮在书房办公,或者在议事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打扰的,但是塔莎不同。
他觉得男人喜欢柔弱,楚楚可怜的女子,特别是李暮这种王者,就抹着眼泪,直接去了书房。
李暮极少能看见赵雨唯哭,还是这般的哭法,赶忙上前,要去拉她的手,却被塔莎甩开,李暮也不生气,就问道:“小唯,怎么了?是还不舒服吗?”
见李暮如此柔声的同自己说话,塔莎更是得意极了,看来这方法对李暮管用,就哭着道:“王爷救救臣妾,臣妾差点被秦将军杀了。”
这赵雨唯平日都称呼李暮为阿暮,自称也是我,如此称呼弄得李暮觉得有些不习惯,想要问问赵雨唯到底怎么了,但是听她说秦羽楼要杀她,又觉得意外。
“舅父为什么要杀你?”李暮问道。
塔莎哭的委屈极了,大声道:“他和大元奸细见面,被我发现,要杀我灭口。”
她这声音一高,刻意伪装的声音就谈了些,李暮吓了一跳,道:“你,你的声音。”
塔莎立刻咳嗽起来,娇滴滴的道:“我这几日身体不适,头疼,喉咙也痛的。”塔莎赶忙将谎话圆了过去,相信李暮是不会知道这种邪术的,肯本不会去想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他的王妃了。
“舅父不会的,想必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李暮说道,他相信秦羽楼,他与自己荣辱与共,再大的利益,也不会背叛自己的。
塔莎心里暗骂一句,又开始流泪道:“王爷不信臣妾的话对吗?可是他去见了大元郡主。”
这徐子清是什么人李暮自然是知道,但是秦羽楼不知道,还会对徐子清有情,去看她也很正常,但是绝对不是背叛。
“我相信你说的话,只是舅父也就是去看看她而已。”李暮说道。
“不,王爷的霸业未成,不能有一点心存侥幸,我杀了那个女人。”塔莎说道。
李暮倒是没想到赵雨唯会杀了徐子清,想必也是这样惹怒了秦羽楼,徐子清本就是奸细,杀了倒也不能说不可,就叹了口气道:“舅父那边这我去同他说,你这几日好好休息。”
即便是知道她杀了人,语气也还是那么的柔和,塔莎心里得意,就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赵雨唯小女儿家的哭哭啼啼,李暮倒是头一次见到,可是杀了徐子清让他也很头痛,怎么同舅父说这个事情。
果然,没一会秦羽楼就怒气冲冲的提剑来寻,听风见秦羽楼提剑要闯书房,赶忙将他拦住,即便是再亲近的人也没有提剑闯书房的道理。
正拦着,李暮的声音从书房响起:“让他进来。”
听风自然不放心,同秦羽楼一起走进了书房,秦羽楼虽在盛怒之中,但是在李暮面前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怒火,道:“王爷,王妃无缘无故的杀人,我启苍可有律法。”
李暮站起身来,挥了挥手,示意听风出去,走到秦羽楼面前,看着秦羽楼盛怒的脸道:“我知道舅父伤心,可是这徐子清就是一个细作,王妃杀了她也不是说不过去。”
见李暮如此维护赵雨唯,秦羽楼心中更是恼怒,就道:“王妃出尔反尔,而子清姑娘如今只是一个平民,为何又被扣上奸细的帽子。”
李暮将秦羽楼的剑尖指向自己的心口道:“我知道舅父对子请姑娘的感情,可是她终究是个细作,若是舅父怪罪王妃,那我替王妃赔罪,舅父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秦羽楼颤抖着手,指着李暮,即使在愤怒,他又怎么会伤害李暮呢,恨恨的将剑摔在地上,转身出去,杀妻之仇,他不会放过她的。
这件事情其实是秦羽楼被蒙在鼓里,那徐子清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从秦羽楼的角度上,这件事情就是李暮对不起他,李暮心中无奈,也是送去了一车珠宝和美酒,算是赔罪,还特意找了两个美人送给了秦羽楼。
塔莎这几日都观望着李暮,没想到他想的这么周到,虽然在乌什城,并不是军营,但是若是平日李暮也断然不会送美女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呀,塔莎就更多了几分得意。
晚间,李暮来到塔莎的住房,因为军医说了,这王妃并没有什么大碍了,他便想来看看她,而她对自己也多了疏远,不知道为何,李暮的心里总是不安,虽然对自己更多了尊重和奉承之类的,但是以前那种轻松自在的相处方式没了。
见李暮来了,塔莎忙福了福身给李暮请安,李暮冷着脸道:“这也没有旁人,为什么还要做这样子。”
塔莎妩媚一笑道:“王爷是君,不论是否有人,臣妾时时刻刻都要敬着。”
在塔莎眼里,赵雨唯再厉害,也是个闺中女子,对李暮肯定是尊重的,君臣之分还是有的,不会是像平常百姓家的相处方式的。
李暮及其不愿意看见赵雨唯这个样子,就伸手去拉她,却没想到她又躲了一下,李暮的手就那么僵在了那。
塔莎自然知道李暮今日来了便不会走了,可是夜间她的蛊虫是要全部卸下来的,即便是熄了灯,也会被李暮发现,她自然不能让他留下来的。
“王爷身边只有臣妾一人,臣妾身体多有不适,也不能伺候王爷,待明日我寻些美人送给王爷。”塔莎妩媚一笑,给李暮倒了一杯水。
听了这话李暮的心里一阵酸涩,她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一生一世,二人永远在一起,怎么这还想着给自己纳妾了?
“小唯。”李暮叹息着喊了一句,又试探着去拉她,塔莎还是很抗拒的后退了一下,那脸上虽然还在笑,但是和他却是如此的遥远梳理。
“王爷,若是有喜欢的人了,也一定要和臣妾说。”塔莎笑盈盈的说道,这男人大部分都是好色之徒,有了一个还想有两个,她不信李暮不想有,眼下赵雨唯若是允许了,他必然也会多找几人充实后宫的。
“我做错了什么?”李暮盯着赵雨唯问道,怎么这次回来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李暮的眼神满是失落和伤心,让人看着有些心疼,塔莎倒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莫名其妙,自己这是为了他好呀,他怎么好像自己对不起他一样呢?
“王爷说笑了,是妾身这身子不好。”塔莎依旧笑吟吟的说道。
那军医说了,赵雨唯没事,李暮自然是知道的,见赵雨唯这么说,这是在和自己保持距离,不相同自己睡在一处,脸色冷了一下,一句话没再说,转身走了出去。
塔莎见他不高兴的走了,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不过走了就好,她才能放心的睡个觉,塔莎是安心的睡觉了,但是李暮却难以入眠。
他不知道他的小唯这是怎么了,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仿佛换了一个一样,更让他生气伤心的是,她居然要给自己纳妾,难道她已经不在意自己了?所以不会吃醋,不会嫉妒。
二人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生生死死,分分合合,他以为他们的心早就融在了一切,可是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吗?现在的她抗拒着自己,不想同自己亲近,甚至看自己的眼睛也没有了爱意。
是什么让她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李暮心乱如麻,她对自己还是尊敬有礼,挑不出错处,可是他不想要这样的相处方式,她想要她以前的样子,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者该怎么和她说。
第二日,吃早饭的时候,李暮全程冷着脸,故意不去看赵雨唯,也不同她说话,让她知道自己生气了,很生气。
塔莎也看出来了,以为是自己昨夜没有陪他,他心里生气,心中暗笑,果然男人都是这个德行,也没有主动同李暮讲话,一顿饭吃的极其压抑。
李暮离开的时候,还是偷偷的打量了一下赵雨唯,看见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更是生气,也有些失落,她不在意自己了,她真的不在意自己了。
塔莎看着李暮的背影,心想今日一定要挑选几个美人送去给李暮,要不然自己不想暴露,不能同他一起安歇,他若是日日这般冷漠,那自己还怎么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找的这些女人,她也要捏在手里,做自己的眼线。
听风也觉出赵雨唯的不对劲了,看着李暮满脸不快就道:“许是王妃生气了,过几日就好了。”
李暮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要告诉自己,而不是这般淡漠的样子,这样的感觉让他心里十分酸涩和难过,这样的日子,他一天都不想再有了。
“她居然要帮本王选美人。”李暮冷着脸说道,自己心里只有她难道她不知道吗?居然不吃醋,用这样的话来气自己,只是他想破头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