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老太太嗷呜一声,开始放声大哭,那哭声倒是真的悲切,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这苏家是不是有谁过世了,也只有苏家人自己知道,这不过是贾氏老太太寻常的做法而已。
“都黑了良心了,要我死呀,她们才是一家人呀,我就想喝个水,怎么就那么不招人待见了,就把水悄悄放我身后啦,这是要烫死我呢,我那儿子呢?赶紧回来吧,哎呦,不让我活啦。”贾氏老太太一边哭,一边嚎。
苏若芸气的脸色苍白,想要说什么,却被苏晚晚制止了,现在是说什么错什么,倒不如什么也不说,你自己闹吧,看你能闹成什么样子。
“二叔回来了。”苏梅贞像着窗外看了看,说道,话音刚落,苏古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娘,这是怎么了?”苏古忙上前关切的看着贾氏老太太说道。
贾氏老太太一看见儿子回来了,本来是装哭的,可是这下心里却真的委屈了,这些个不孝的孙女,有好东西不给她,还有,她们竟然是一家人,她怎么受的了。
“儿呀,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你都看不见你娘了,娘老了,拖累你们了,这是要杀了我呀。”贾氏老太太继续哭着,一边哭一边捶着胸膛。
苏晚晚就看见苏古的脸一下子就阴了下来,知道祖母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只是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他真的就不会用自己的心看事情吗?真的是他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怎么回事?”苏古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顾氏说道。
还未等顾氏说话,苏梅贞就先开口了:“二叔,祖母渴了,求着让二婶给口热水喝,就那么悄声的放祖母身后了,祖母一回身就碰洒了,好在是洒地上了,这要是烫着祖母,祖母这个年纪了,只怕是很难好了。”
苏晚晚看着苏梅贞面上波澜不惊的说着,她所描述的是贾氏老太太才是弱者,求着儿媳妇给口水喝,而儿媳妇却想烫伤她,可是这话她说的她自己信吗?从小在苏家长大的她,贾氏老太太什么样,她心里真的不知道吗?
不过苏晚晚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孙女里,贾氏老太太就对苏梅贞还算是有些好脸色,只怕也不都是因为苏远曾经养活着一家人,还有就是苏梅贞自己,能够成为贾氏老太太得力的爪牙。
“你,你做的好事。”苏古指着顾氏说道。
顾氏也哭了,是真委屈,就道:“我放在这本来也是娘常喝水的地方,我也和娘说了,这碰洒了,也怪不得我呀。”
贾氏老太太继续哭嚎,让人觉得她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了,苏梅贞又冷笑一声道:“祖母年纪大了,耳朵怎么能同年轻人比,若是二婶故意说小声一点,只怕祖母也听不见。”
苏若芸气的指着苏梅贞道:“明明不是这样的,你颠倒黑白,爹,不是的,我娘不是故意的。”
苏晚晚心想贾氏老太太耳朵边不好?她怎么不知道,若是到门外骂她一句,看看她听不听得到。
苏梅贞见苏若芸气急败坏的样子,就道:“若芸妹妹同晚晚妹妹可是在屋里吃着糕点,喝着茶水,又没来这屋,怎么就知道二婶是不是故意的,你看见了?”
这话说得苏若芸哑口无言,她确实没看见,可是娘什么品行,祖母什么品行她还是知道的。
“那梅贞姐看见了?”苏晚晚浅笑着说道,她可以确定,也是闹起来苏梅贞才来的。
苏梅贞没想到苏晚晚会这么说,结巴了两句道:“祖母说的定然不会有假。”
苏晚晚点点头道:“那么就是梅贞姐也没看见,祖母,我可是会医术的,你的耳朵有没有问题,我和我爹都能看出来,要不我给你诊治一下。”
贾氏老太太闭着眼睛,哼哼着,心里却盘算着该怎么说,这个苏梅贞给她添乱,就应该一开始就咬定顾氏根本就没有叫她,而不是叫了她,她没听见。
“她没叫我,她是故意烫死我,怎么会叫我。”贾氏老太太闭着眼睛说道。
苏晚晚就看向了苏梅贞,故意吃惊的道:“原来梅贞姐在说谎,你也没看见,祖母可没说我母亲叫她了,怎么我们一项尊贵的梅贞姐,居然会撒谎了?”
苏梅贞的脸就是一红,她也不能说贾氏老太太在撒谎,只能红着脸道:“若是没叫,那二婶也是故意的,还有二叔教的好女儿,自己吃着好东西,可是心里,却没想起来祖母,家里的什么好东西,不都是应该先紧着祖母的吗?”
苏若芸也知道是为了糕点,只是都是做祖母的人了,为了点糕点,为了点吃食,如此的冤枉儿媳妇,把事情闹这么大,她真的没长脸皮吗?
“这糕点是齐王爷赏的,说了只准我长姐吃,若是梅贞姐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直接去齐王府问问吧。”苏若芸恨恨的说道。
苏梅贞给了苏晚晚一个白眼,这个贱丫头竟然能被齐王爷如此看重,就道:“若芸妹妹也别拿着齐王爷来压祖母,怎么难道齐王爷不懂孝道,不许晚晚妹妹尽孝心吗?还是晚晚自己不想尽孝心呢?”
苏晚晚就笑了道:“刚梅贞姐不是说我母亲是故意的吗?可是一早母亲就吩咐了,这糕点虽是齐王爷赏赐我的,但是可不能忘了祖母,让我和若芸先尝了尝,这王府勾心斗角的,别叫人给下了毒,我们可是为了祖母试毒呢。”
苏晚晚说完,又看向贾氏老太太道:“祖母,这糕点刚要给你拿来,这边就闹起来了,我母亲是什么都想着祖母呢,怎么会想害祖母呢,肯定是不小心的,我一会就把糕点拿来,还有呀,我看着碗打了也挺可惜的,我回头在王府要一套好的,给祖母拿来。”
苏晚晚知道贾氏老太太最看重利益,哪怕是蝇头小利,顾氏维护自己,自己也不能让她在跪在地上受罚,又给糕点,又给拿来一套碗,贾氏老太太一定不会在闹下去了。
贾氏老太太闭着眼睛,哼哼着躺下了,背对着众人道:“都滚出去吧,这是要气死我,我死了你们就开心了,我要歇息一下了,我这身子骨,经不起闹腾呀。”
苏晚晚知道这就是贾氏老太太同意了,只要东西给她拿来,她就不继续闹了,就上前扶起顾氏,众人都走了出来。
苏梅贞看着苏晚晚和苏若芸冷哼一声,也回到了她自己的屋中,顾氏还在抹眼泪,苏古冷着脸,苏晚晚心里很好奇,父亲对于祖母的这样闹剧,究竟看懂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