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是亲自看着柳静姝被王府的花轿抬走的,虽说是进了王府,可是毕竟只是个妾,并没有披红挂彩,而王府也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苏晚晚不知道柳静姝的心里是否有些伤感,想必她也曾经想过身穿大红嫁衣,郎君骑着高头大马,然后拜天地,许诺一世,可这一切都是空了。
毕竟不是自家的事情,苏晚晚就是劝都不好开口,而如今更是木已成舟,不过见苏春晓和苏梅青两个小摊位经营的很好,她也就放宽了心。
一直到晚饭时间,也不见苏古回来,若是往常,这个时候早该回家了,苏晚晚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然左等右等,依然不见人影。
一直到大房苏远回来,才知道苏古出事了。
“二弟真是糊涂,居然私下里给人看诊,如今闹出了人命,只怕全家都要受他连累了。”苏远一脸不耐烦之色的对贾氏老太太说道,言语里都是怪罪。
苏晚晚一听心就是一凉,出人命了?不会呀,爹爹用药向来小心,虎狼之药从不敢用,怎么会出人命呢?
“大伯父,到底怎么回事?我爹呢?我爹在哪?”苏若芸着急的问道,苏晚晚也同样着急,看着苏远,等着他回答。
苏远没好颜色的看了看姐妹二人道:“都出了人命了,那自然是下狱了,只怕连我也要受到牵连了。”
“好好的,怎么会出人命?我爹爹用药向来小心。”苏晚晚不可置信的问道。
“放着好好的太医不做,谁知道你爹是怎么想的,居然去给百姓富户看诊,打着御医的招牌,真是好大的胆子。”苏远又说道。
苏晚晚便明白了几分,看向了贾氏老太太,若不是她每日要死要活的说银钱不够,说一家人吃白饭,父亲怎么会如此糊涂的。
可是贾氏老太太的脸上都是惶恐之色,并没有担忧之色,纵使疼爱儿子,她先爱的,也是她自己,更何况自己的父亲常年不在她身边,那仅有的亲情也是淡了。
“天爷呀,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孽障,这是给全家惹了祸事了,这可怎么得了啊。”贾氏老太太拍着大腿,嚎啕大哭道。
苏晚晚同苏若芸从上房走出来,家里人都什么样她是知道的,想指着他们救出爹爹,只怕也不可能,还是要自己想法子的。
“长姐,怎么办。”苏若芸也慌了神了,这出了人命了,可不是小事。
苏晚晚拍了怕苏若芸的肩膀,示意她冷静道:“我不信爹爹的医术会医死人,至于到底怎么回事,还要见到爹爹才知道,明日我去牢里,看看爹爹。”
虽说是有人命在身,但是牢中囚犯,若是给了看门人银钱,家人也不是见不得的,她要先见见苏古,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能再作打算。
第二日一早,苏晚晚准备了吃食,拿着银钱,直接去了牢里,去见苏古。
苏古神情呆滞的看着牢里的天窗气孔发呆,就连苏晚晚来了,都没有发现。
虽然是能见,但是牢门是不能开的,苏晚晚隔着栏杆轻喊了一声:“爹。”
苏古这才回过神来,看见苏晚晚拎着篮子,有些奇怪的道:“你怎么来了?”
苏晚晚将篮子里的吃食拿出来,递了进去道:“我来看看爹。”
苏古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如今他落难了,出了人命官司,也只有这个大姑娘来看看他,不过也马上道:“赶紧回去,这是爹爹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
苏晚晚轻叹了口气,虽然自从回来后苏古对她们并不怎么样,可终究还是自己的爹爹,至少在启苍的时候对自己也是百般疼爱的,她怎么可能为了自保,就不管了呢?
“爹,我没事,可是我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以爹爹的医术,怎么可能将人医死呢?”苏晚晚知道探监时间是有限的,忙问道重点。
苏古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是爹糊涂了,糊涂了,只看着银钱了。”
苏晚晚听见苏古这么说,这是认了自己的罪了,就忙道:“难道真的是爹爹用错了药了?”
苏古摇摇头道:“没有用错,而是那家的老太爷本就是重病必死了,神仙难救啊。”
“那怎么会说是爹爹用错了药了呢?”苏晚晚奇怪,既然是这样,怎么还被关起来了。
“我同那员外说了,这人已经没有救了,可那员外说好歹让我开点药,银钱双倍给我,他也知道医不好的,只求能多活几日,我就是财迷心窍了,才给开了药,可是这药只吃了几口,人就不行了。”苏古说道。
苏晚晚边听明白了,本就是一个要死的人了,有没有这个药,都是死,若是换成普通郎中,这样的病人便不再接手了,可是爹爹为了银钱,居然给开了药。
若是贫寒人家,或者讲道理的人家,是不会追究的,可是遇见那不讲理的,就以为是吃了药的问题,想必这才报了官,官府将人扣下,然后去查证。
“爹爹,你好糊涂呀,你一直瞒着我们,你偷偷接诊的事情,你可想过你的身份,你是太医呀,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可还能回去?”苏晚晚皱着眉,说道。
这太医院严令,是不许私下看诊的,以防辱没了太医院名声,可是如今出了人命了,这太医院是回不去了,别说太医院了,眼下能不能不获罪出来,都是个大问题呢。
“是咱们家里太穷了,我总想着多赚点银钱的,实在是没想这么多。”苏古也是后悔,可是眼下后悔还有什么用呢。
苏晚晚知道若是没有贾氏老太太那般闹腾,事情也不会如此的,就道:“爹,咱们家真的穷到那个份上了吗?祖母是个不知足的,你就是把金山搬到家里,也是嫌不够的,你真是糊涂。”
“不许胡说,若是爹爹不能出去,你要好好孝顺祖母,赶紧回去吧,这大牢里哪是你一个女孩子呆的。”苏古低声说道。
苏晚晚站起身来,一句话也没说,都到这种时候了,爹爹还是这般,这真是谁也和他将不通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