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下人们将碧荷苑收拾出来,给楚小姐住下了,现在已经收拾东西搬了过去,王妃要过去瞧一瞧吗?”宝玉福了福身,对赵雨唯说道。
赵雨唯正在园中赏花,也知道这碧荷苑风景雅致,是在王府里一个小池塘边上,还专门种了一池的荷花,这夏季正是赏荷的好时候,果然是个好地方,看来是李暮特意安排的了,不过离水近蚊子多,哪有那么好?赵雨唯心里嘀咕了一下。
“我便不去了,你将楚小姐安置好,她需要什么物件,都给送去最好了,饮食也每日叫人给送去最好的,切不可怠慢了。”赵雨唯说道。
宝玉偷偷打量着赵雨唯的脸色,但是也没有看出赵雨唯有什么不高兴的,看来这个王妃并不善妒,是个好相处的,若是换成其他的,只怕有的这楚小姐受的了,这楚小姐身子如此娇弱,也亏得是王妃不与她计较,宝玉便点点头,直接去了碧荷苑。
满春倒是不高兴了,撅着嘴道:“王爷还把碧荷苑赏给她住了,只是这一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去了,只怕是心里都想着,这辈子都别回去了。”
“不可胡说。”迎夏看了满春一眼说道又继续说道:“小姐,这是早晚的事儿,不要在意。”
赵雨唯点点头,对满春说道:“有些话呀,我们之间可以说说,但绝对不能让王府的人听到,这楚小姐是贵客,而且是王爷心尖上的人,我们现在也是寄人篱下,求个平安护佑,切不可胡言。”
满春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句,但也乖乖的说道:“小姐,我只是心里不痛快。”
赵雨唯掩口而笑道:“你不痛快什么?我还没有不痛快呢,瞧瞧我们满春,这将来找了人家,只怕夫君只能娶她一个喽。”
虽是打趣,但是满春的脸便一下子红了起来,说道:“哪有啊?小姐。”
“你们两个如果有了可心的人便和我说,我给你们做主,你们俩年纪也不小了,也不可能跟着我一辈子,你们都真心对我好,我也不能为了自己,留你们一辈子。”赵雨唯说道。
这话虽然是对两个人说的,但更是说给迎夏听的,至于满春,赵雨唯没见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应该是也没有心上人。
“不,我要伺候小姐一辈子。”满春说道。
“小姐,我们打小就伺候你,可舍不得离开你呢。”迎夏也笑着说道。
“我们情同姐妹,你们照顾了我这么久,我怎么可能那么狠心呢,生儿育女,老了也好有个依靠,总是跟着我一辈子,也不是事儿,你们如此待我,我定不会留你们一辈子在身边的,所以有合适的,你们就要看着了,我早晚都是要给你俩做主,嫁出去的。”赵雨唯认真的对二人说道。
见二人低头认真听着,赵雨唯又说道:“选夫婿其他都是次要的,人品是最重要的,要正直老实的人,我这事情也比较多,也没时间替你们俩去物色合适的人,不过我现在给你俩说好了,你俩到年纪之后,必须要找到合适的人来告诉我,明白了吗?”
“谢谢小姐为我们着想。”迎夏说道,心中自然万分感激,有很多出了嫁的小姐,想要身边留住得力的人,丫环到了年纪,还不许放出去的也是有的。
“不成婚也很好呀,我现在过的不就很好。”满春笑着说道。
主仆几人正在说笑,就有下人来报,说嘉仪公主到。
赵雨唯听见嘉仪两个字就头疼,这嘉义公主是最看不上自己的,最不喜欢自己的,不过这李暮是她的哥哥,想必平日里也没少到王府里来玩,便赶忙出迎。
赵雨唯虽然是贵为王妃了,但公主毕竟是皇家血脉,身份还是要高于她的,赵雨唯还是要请安的。
嘉仪公主瞥了赵雨唯一眼,淡淡的道:“免礼吧。”
赵雨唯便将嘉仪公主引至凉亭里边稍作休息,又叫下人上了茶水,果子和糕点。
这公主不是个好相处的,赵雨唯也被她为难过几次,因此也不想同她多说些什么,便只是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嘉仪公主瞧见赵雨唯沉默样子,给了她一个白眼儿道:“真不知道我二王兄看中你什么了,还让你做了这王妃,瞧你这样子,连王妃的气派都没有。”
“是,公主说的是。”赵雨唯恭敬的说道。
她越是恭敬嘉仪公主,嘉仪公主越觉得她这窝窝囊囊的样子有点讨人嫌,不过想起她之前那些跋扈的样子,她也不喜欢,大概就是不喜欢一个人,怎么样做都觉得她很讨厌。
“我瞧你的性子转变的倒是快,以前那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劲儿都没了,想必是心中也明白,背后没有人撑腰了吧。”嘉仪公主继续讽刺道。
赵雨唯明白她说的意思,嘉仪公主意思是失去了爹爹这个依仗,自己的爹爹为皇室出力,结果落得那样的下场,赵雨唯本就心中生怨,如今一个公主也跑来说嘴,赵雨唯自然面上不快,就道:“公主说的是。”
但是赵雨唯不想同她顶嘴,也不想同她辩论,她说怎么样便是怎么样,自己乖乖听着就好,她也只在王府里呆一日,现在这种情况自己也不好的在得罪人。
“承认的倒是挺快,只是如果我是你,可是没有颜面嫁到王府的,赵泰食皇禄,不思报恩我皇家,居然还敢通敌,如此没有脸面,还想让女儿嫁进我皇家。”嘉仪公主冷笑一下说道。
赵雨唯本来是不想同她计较了,但是听她这么说心中又是寒心,又是生气,就说道:“我爹爹替父皇戍守边关,如今被人嫁祸,只凭一封信,怎么能认定他的罪呢?更何况连陛下那儿都还没有定论,怎么公主就这般清楚,我爹爹是一定通敌了呢?”
嘉仪公主都没想到她敢这般同自己辩论,柳眉一竖便道:“你好不要脸,还没有定论?若没有定论,你爹爹怎么会判西北流放?难不成是让他去玩儿了吗?”
“嘉仪公主,我爹爹流放也不一定是他有罪,难道不是因为父皇对他的疑心吗?单单凭一封信就定罪,难道公主不觉得太草率了吗?我爹他忠心耿耿,换来的却是如此吗?”赵雨唯也终于忍不住了,对嘉仪公主说道。
“你好大的胆子,我父皇也是你在背后能说的吗?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父皇昏庸?诬陷忠良吗?”嘉仪公主气的气的起身指着赵雨唯怒道。
赵雨唯话说出已经收不回来,也觉得自己确实不该这么说,即便是心里这样想的,这是皇权社会,皇帝不论怎么做都是对的,都是不允许外人去说三道四的,更何况他的儿媳妇,自己还有娘在盛京里面活着,大姐还在太子府里面,那也都是皇上开恩了,也不能再把事情闹大。
“臣妾没有这个意思,臣妾只是觉得单凭一封信说明不了什么,这些谁都可以造假,谁都可以嫁祸,而父皇还没有最后的定论,只希望公主看在我爹爹多年征战沙场的份儿上,能够口下留情。”赵雨唯站起身来,对嘉仪公主福了福身说道。
下人们自然吓得不敢出声,不过宝玉倒是机灵,见嘉仪公主和赵雨唯争执起来,便偷偷去请了李暮。
虽然赵雨唯服了软,但是嘉仪公主心中还是气恼,上前一巴掌打在了赵雨唯的脸上,顿时赵雨唯白皙的脸上,就有了红印,满春惊呼一声赶忙上前去看赵雨唯的脸,迎夏也敢忙跪地道:“公主息怒。”
在场的下人都赶忙下跪,口中喊着公主息怒。
嘉仪公主打完赵雨唯甩了甩手,瞧也没瞧他们说道:“我二王兄念着旧情,见你可怜,将你娶进王府,还真当自己是王妃了,别在我面前耍什么王妃的做派,我父皇也是你一个罪臣之女能够说的?”
“嘉仪,你在做什么?”李暮清冷的声音在廊下响起。
赵雨唯回过头就看见李暮,他脸色冰冷,面有不快之色,正向这边走来。
赵雨唯用一只手捂住了被打的那边脸,不想让李暮看到,李暮走到赵雨唯面前,拉开赵雨唯挡在脸上的手,看了脸上的巴掌印,有些心疼的轻轻摸了一下问道:“疼吗?”
赵雨唯摇摇头道:“没事的,王爷。”
嘉仪公主见李暮这个样子,气得直跺脚道:“二王兄,你怎么还护着这个女人?你知道她刚刚说了什么吗?她在质疑父皇的英明,他说父皇冤枉了他爹。”
“嘉仪,教养嬷嬷是怎么教养你的?她现在是本王的王妃,是你的王嫂,你竟敢对她动手,你眼里还有本王这个王兄吗?”李暮黑着脸怒斥道。
嘉仪公主一愣,她只是看不上赵雨唯,但是对李暮这个王兄自然是心存敬畏的,便赶忙解释道:“不是的,她是罪臣之女,哪配做什么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