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战美琪不知道的是,她离婚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慕容文博的耳朵里。
“皇上,一品带刀侍卫,萧峰求见!”
此时慕容文博早已经就寝,听到太监的通禀声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快让他进来!”
萧峰不仅是一品带刀侍卫,更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来求见,就意味着有事发生。
一身盔甲的萧峰很快便推门而入,因为有甲胄在身多有不便,便只是抬手行了个礼:“萧峰参见皇上。”
“快起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容文博已经掀开了被子,一只脚踩在木塌上,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老虎。
萧峰立刻恭敬的道:“启禀皇上,微臣在巡视宫廷的时候,发现站贵妃带着身边的宫女夕霞,乔装成太监的模样,匆匆离宫。微臣不放心娘娘的安危,便一路尾随,见她们竟然是朝着出城的方向而去。”
“美琪出城了?”
慕容文博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自从他把出宫令牌交给战美琪之后,战美琪偶尔也会出宫一趟,但顶多只是回一趟将军府,还从未出城过。
现在又是深更半夜,她出城做什么?
看着皇上一脸疑惑的表情,萧峰犹豫了一下就接着道:“微臣也不知娘娘为何半夜出城,只是今日娘娘曾经召见过帅亲王,物资是不是和此事有关。”
听到慕容帅的名字,慕容文博更讶异了,这怎么还跟他扯上关系了?
不过既然战美琪最后见的一个人是慕容帅,那他自然要找来问一问。
于是深更半夜,慕容文博便让人去找慕容帅即刻进宫觐见。
可怜的慕容帅才刚刚躺下,便又被洪元顺从床上拖了起来,只好匆匆收拾一番,又来到了养心殿。
“皇兄,不知你找我所为何事?”
慕容帅忍不住伸手打了一个哈欠,这深更半夜的,慕容文博不睡,他也要睡啊。
瞧着他这副样子,慕容文博没来由的有些生气,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你还有脸睡觉?今日你到底和美琪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她会连夜出城?”
“谁?皇嫂?”
慕容帅一下子瞌睡全都吓跑了,抬头看了一眼慕容文博那阴沉的脸色,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战美琪出宫了,还出城了,这到底是闹哪样?
“你赶紧想想,她今日可曾说过什么?”
慕容文博的表情有些忧伤,自从他开始疏离战美琪之后,就几乎猜不到她的想法了,这让他十分的不开心。
眼见皇兄隐约有发怒的迹象,慕容帅一瞬间求生欲爆棚,脑海里飞快的高速运转着,电光火时间便想到了一个可能。
“我知道了!”
“说,你知道什么了?”
慕容文博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慕容帅硬着头皮道:“皇嫂恐怕是去了江南!”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不由得都露出惊愕的神情。
慕容文博挑眉问道:“这怎么可能?你确定?”
慕容帅却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皇兄有所不知,今日我们商议结束之后,皇嫂特意让人叫我过去叙话,问的都是些关于江南的灾情。我当时还觉得奇怪,皇嫂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可是现在皇嫂连夜出宫,似乎只有这么一个可能!”
听完他的解释,慕容文博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惊还是该喜的好。
喜的是战美琪还想着江南的百姓们,惊的是,她做出这么大的决定,居然都不和自己知会一声。
瞧着他那闷闷不乐的样子,慕容帅忽然福至心灵搬懂了,耸了耸肩道:“皇兄也不能怪皇嫂这一次不辞而别,我可是听说皇嫂解毒归来当日,皇兄让人把她拦在了养心殿的门外。皇嫂那般一个高傲的性子,被你如此对待,心中难免都有不愤。”
慕容文博张了张嘴,有些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好半天才蹦出一句:“你知道个什么。”
慕容帅双手一摊:“我的确不知道啊,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只有皇兄自己清楚。我问了嫂嫂也不说,臣弟也是无能为力。”
这花越听越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慕容文博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行了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赶紧滚回去休息。”
慕容帅却是站着没动:“啧啧,你们这夫妻俩真是一个德性,同样都是用完了就扔。”
这话有些大逆不道,慕容文博抄起桌子上的一个奏折就扔了过去,慕容帅笑嘻嘻的接了下来,神色却变得有些认真:“不过话说回来,皇兄,皇嫂的性子你恐怕比任何人都了解,如果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劝你尽早说清楚的好。否则误会越积越多,到时候只会为时已晚。”
战美琪和后宫其他的女人不同,她有自己的能力和追求,绝对不会卑躬屈膝的去求一个男人的宠爱,哪怕那个男人贵为天子也不能。
慕容文博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没有办法向太后那边交代。
他如今这般保持距离,太后还时不时的会找战美琪的麻烦,如果再像从前那样宠爱她,慕容文博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
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慕容文博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行了,我知道了。”
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慕容帅也不好过多干预,想了想提醒了一句:“皇嫂单枪匹马下江南,周围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麻烦,我看皇兄还是派人暗中保护的话,以免悔之晚矣。”
“嗯,朕知道。”
慕容文博招了招手,萧峰便上前一步道:“皇上。”
“你调20个禁卫军暗中保护战贵妃,务必确保她的人身安全,若是遇到特殊情况,也可先斩后奏。”
萧峰一震,知道皇上这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好战贵妃,当下用力的点头道:“微臣明白,会誓死保护好贵妃娘娘的安全。”
而与此同时,定远侯府里,长孙嘉看着长跪在下面的人,发出一串得意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战美琪离开了皇宫,这是她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们!”
长孙嘉冷冷的眯了眯眼,呵道:“重儿,你派几个人去沿路伏击,从帝都到江南可是足足有几百里的路程,我就不信战美琪每一次都能富大命大的逃过一劫!”
长孙重也阴侧侧的笑道:“请父亲放心,这一次儿子定叫他有去无回!”
“好,那为父着等着你的好消息!”
长孙嘉满意的一笑,仿佛已经看到战美琪身首异处的场景。
“不过……”
长孙重词语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长孙嘉示意他有话直说。
“父亲,战美琪此次下江南,恐怕是冲着刘玺去的,我们要不要提前给他提个醒?也好让他应对一二?”
长孙嘉摸着胡子想了想,突然露出一抹奸诈的微笑,抬手打断了他:“提醒就不必了,那刘玺一向在朝中把持朝政,也是为父的劲敌之一,如果能让战美琪搓搓他的锐气也未尝不可!”
长孙重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义父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这样有何不可?”
长孙嘉哈哈一笑,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一身名贵的华服在烛光下流光溢彩,更是衬托着他的神情有些诡异莫测。
“这天下,迟早是我的!”
他用力的一握,好像把这万里江山都尽数握在了手中。
长孙重静静的看着他,眼里跳动的让人看不清的光芒。
对于这一切,战美琪都一无所知。
第二日天刚刚一亮的时候,他们便整装待发。
战美琪把剑系在马的身侧,一个利落的翻身上马,回头对夕霞和李长峰道:“走吧,事不宜迟,我们今日得加快脚步了。”
“嗯,明白。”
两人不约而同的应了一声,三人便急速地朝着江南而去。
直到此刻,江南水患已经整整爆发了一月有余,这一带的黎明百姓们都被这天灾都扰得苦不堪言。
而江南总督的府邸里,刘玺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身旁是两个美貌的婢女,在给他揉捏着小腿和肩膀。
屋子里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更是有几个身着轻纱的曼妙女子在翩然起舞。
刘玺一只手静静地垂在身侧,半眯着眼睛欣赏着眼前的舞蹈,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发出一阵阵的淫靡之声,和外面惨绝人寰的景象截然相反。
江南总督吴猛恭敬的垂手立在一侧,见刘玺似乎心情不错,便试探性的开口道:“刘大人,城中的百姓们已经三日未曾领到救济粮了,百姓们积怨颇多,再拖下去恐怕会引起暴乱,您看……”
“慌什么慌?”
刘玺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厌恶之色:“一帮子穷鬼,饿死了也是活该。等老子看完了这舞再说!”
吴猛被吼得一向后一退,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他好歹也是这江南的总督,也算是一方霸主,结果这刘玺来了之后就没给他过好脸色看。
明里暗里中饱私囊不说,还如此克扣百姓们,实在是枉为人臣!
他有心想要阻止,可奈何人微言轻,刘玺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一旦得罪他,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暗暗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真希望皇上能派一个贤臣过来查明真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