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美琪的目光落在了眼前这群文武百官的身上,她缓缓的扫视了一眼,眼中带着睥睨天下的高傲。
“你们刚才说,本宫出宫视为离经叛道,那么本宫想问问你们,若有人贪污受贿,弃天下黎明百姓于不顾,又是什么?”
此言一出,人人都有些自危,太师从人群中站了出来,问道:“贵妃娘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
战美琪冷哼一声,忽然拍了拍手,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够听到的声音到:“把人给我带进来!”
不少人都是一愣,看这样子战美琪似乎是早有准备,不知道她到底准备带谁进来?
在一片探究的目光中很快便有了答案,萧峰和李长峰一左一右驾着满身狼狈的刘玺来到了大殿中央,几人单膝跪地,沉声道:“微臣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
对于云州城发生的事情,慕容文博还一无所知,他并不知道刘玺到底有多么可恶,眼下见他们如此情形,不由得问了一句:“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让臣妾来告诉皇上吧!”
战美琪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直接递给了慕容文博:“皇上,这是刘玺多年来贪污受贿中饱私囊账单,臣妾此次前去江南,人才刚刚走到晋州,便突然遇到晋州护城河的河堤被大水冲垮,当时无数百姓亲眼见到,修建河堤里面的材料居然是木头,然而臣妾调出官府的记档,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所属材料一律属于上品,又怎么可能会是木头?除非有人从中调包,而当年负责修葺河堤的人正是刘玺!”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都大惊失色。
刘玺在治水这方面一向颇具有才干,很多地方的护城河都是由他来修建,如果战美琪所言属实的话,那岂不是天大的一场隐患!
“你胡说!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皇上,你千万不要听这个毒妇血口喷人!”
刘玺愤怒的挣扎起来,这一路上他都在找机会逃跑,然而他们把他看得很紧,根本就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这才被逼无奈的带到了金銮殿上。
可想让他当面认罪,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刘玺当即反咬一口:“皇上,这毒妇与老臣积怨颇深,这一次明显是伺机报复,还望皇上明察秋毫,为老臣做主!”
刘玺在朝堂之上一向颇有微信,此刻又说的如此言之凿凿,一时间竟然让许多人真的产生了动摇,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好。
慕容文博并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接过账单仔细的看了看。
可是随着越看到后面,慕容文博得脸色就越是难看。
直到最后,慕容文博忽然狠狠的把账本扔在了刘玺的脚下:“刘玺,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考虑清楚了再回话!”
刘玺不知道慕容文博到底都看到了些什么,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点头承认,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当下不管不顾梗着脖子喊道:“皇上,你乃是千古名君,切莫不要被这女人给蒙骗了!老臣冤枉!冤枉啊!”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战美琪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刘玺却又紧接着开口:“战美琪,你说我调包材料,可你又有什么证据!一切不过是你空口无凭,张口白牙就想污蔑于我!”
听到这里,萧峰终于听不下去了,冷冷的站了出来:“启禀皇上,微臣可以作证,战贵妃所言句句属实,而晋州护城河堤的材料也已被微臣悉数带回,皇上倒可以派人查验。”
闻言,战美琪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当日在晋州城的时候,战美琪便曾经吩咐夕霞去处理一下那些残渣,只不过被人抢先了一步。
当时她还在猜测到底是何人所为,没想到居然是萧峰。
慕容文博当即沉声下令:“来了,把证物带上来!”
很快两个侍卫便出去了,紧接着抬着一堆腐朽的木头走了进来。
因为泡了水的缘故,这些木头都散发着一股霉味,引得在场不少人不由得频繁捂着鼻子。
战美琪却是面不改色的蹲下身拿起其中的一块木头,对着刘玺道:“刘大人,如果你还死鸭子嘴硬的话,我不介意把那些被你祸害的晋州百姓们也给请过来,你可是要考虑清楚,到时候那些人要说出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刘玺得脸色不由得变了变,他所作所为全都自私到了极点,若是让那些百姓们过来指责他,恐怕事情更难收场。
就在他思索对策的时候,慕容文博已经厌恶的闭上了眼:“刘玺,你身为当朝尚书令,朕不曾亏待过你半分,可你居然做出如此罔顾国法之事,实在不配为人臣子!”
“这还不算完。”
战美琪冷笑一声,看了一眼满朝的文武百官,有些讥讽的到:“你们可知,本宫当日赶往云州城之时,一路之上所见哀鸿遍野,无数人家破人亡,甚至有许多腐烂的尸体都没人收尸。可当本宫来到江南总督府的府邸之时,你们猜本宫看到了什么?”
战美琪的声音太过平静,却好像包含了莫大的力量,没有人敢接话,一个个都抬头看着她。
战美琪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抹愤怒:“当本宫推开院门,看到的便是这位刘大人坐在花团锦簇当中,欣赏着慢慢的歌舞,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身边左拥右抱,美女环绕!当真是快活至极!”
“什么!刘玺居然是这种人!”
不知道是谁率先发出了一声惊呼,紧接着有越来越多的人跟着附和:“皇上不是让他前去治水吗?刘玺怎么自己倒先享受起来了?”
“江南水灾久治不下,朝廷早就已经下拨了1000万辆的赈灾银,可本宫赶到云州城之时,遇到一对父母上身的孤儿,他们亲口告诉本宫,刘玺从未做过任何实事!就连搭设的粥棚里面装的都是白水!”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不少人的愤怒。
几个年纪的大臣当即便跳出来道:“这刘玺也太过分了吧!即便再怎么贪心,也总不能眼看着江南的百姓们不管不顾!”
“如此罔顾性命,和那些刽子手又有什么区别!”
一人一句指责几乎快要把刘玺给淹没在唾沫里,他察觉到局势不妙,当即重重的磕了一头:“皇上,这些都不是真的,老臣真的有尽心尽力,只是这次灾情太过严重,才迟迟没有在控制范围之内,是老臣辜负了皇上的信任,可老臣并没有做出任何丧尽天良之事!”
不等慕容文博说话,战美琪率先开口道:“是吗?”
她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对着殿外道:“夕霞,把人带进来。”
还有人?
不少人心中都是一愣,却屏息凝神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一身粉色衣衫的夕霞大步走了进来,身后是两个小小的孩童。
一行三人来到近前,战美琪这才蹲下身对其中的男孩道:“小虎,你看看这个人,你还认识他吗?”
原来这两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日战美琪在云州城遇到的那对姐弟,她离开的时候因为不放心这对姐弟日后的生活,所以就吩咐吴猛安排马车把这两姐弟送回京城,没想到因为他们在路中耽搁了一些时日,今日刚好在宫门外赶上了。
小虎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心中有些胆怯,紧紧的挨着战美琪,软软弱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害怕:“认识……”
战美琪捏了捏他的手:“小虎乖,不要害怕,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又做了些什么?”
在她软言软语的安慰下,小虎明显大胆了些,鼓足勇气开口道:“听我娘说,这个人是刘大人,是皇上派他来治水的,只要有他在,我们家就不会有事了。”
“然后呢?”
战美琪耐心的问着,和平时冷漠的样子截然相反。
小虎结结巴巴的道:“可是这个人根本就不管我们的死活,可每一次出来身边就要带好多好多的下人,那些人根本就不让我们靠近,也不管我们的哀求。大水一直都没拦住,最后冲垮了河堤,冲到了我们家里,把我阿娘和阿爹都淹死了,我们的家也没了……”
说到这里,小虎已经伤心的哭了起来,转回身跑进姐姐的怀抱里,姐弟两个哭的梨花带雨,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这番遭遇简直让人唏嘘,那些平时高枕无忧的文武百官们,何曾想到如此景象,有些人不由得红了眼眶,看向刘玺的目光更加冰冷。
“相信大家都听到了吧,刘玺但凡在云州城为老百姓实实在在的干过一件事情,这姐弟俩也不会如此厌恶他,事实真相到底如何,我想大家心中也个有数。”
战美琪从容的退到了慕容文博的身后,尽管她再怎么愤怒,可也不能逾越过慕容文博处置刘玺,只能让他来。
“这种人,该杀!”
年迈的太师愤怒的低吼道,刘玺这种人简直就是华夏帝国的毒瘤,欲除之而后快。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紧跟着附和,一声又一声的该杀,响亮的回荡在大殿里。
直到此时此刻,刘玺的面色终于变了,他惊恐的看着四周,语无伦次的弥漫着:“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是你们冤枉我!你们都想冤枉我!”
他神似癫狂,一边说着一边朝后退去,看那样子竟然是想伺机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