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冤枉,谁都不会开心,战美琪的语气听起来也不太好。
若是放在平时,慕容文博也压根就不会和她计较,可偏偏此时他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当下不由得更加火大。
“哼!”
重重的冷哼一声,慕容文博一把甩开了她,那双黑色的铜人里多了几分平时没有的冷漠:“好,你每次都赶着朕走!那朕走就是了!你最好别后悔!”
话落,慕容文博再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迈开步子,大步离开。
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战美琪有些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她伸出手是不是想要去挽留,可又过不下自己心里那关。
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不过是把许多事情都据实说了出来而已,慕容文博到底是生的哪门子的气!
还有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她别后悔?
战美琪一时间有些心烦意乱,恼羞成怒的站在原地,脸上一阵青红交错。
两位主子老师的动静这么大,其他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慕容文博一走,夕霞和玉桃便大步跑了进来,一左一右的围在了战美琪的身边,满脸的关切之色:“娘娘,你没事吧……”
战美琪摇了摇头,脸色比平时更加冷峻:“本宫没事。”
夕霞在心里默了一句,都自称本宫了,还说没事。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就变成这个样子,慕容文博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两个人说着说着就翻起脸来了?
她只好开口安慰道:“娘娘,你也别生气,皇上最近国事繁忙,兴许是压力太大了,过段时间变会好了。”
“国事繁忙就可以随随便便对人发脾气吗?”
战美琪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是冷冷的转过身回了寝殿。
在两个宫女还没有跟上来之前,便开口道:“本宫累了,你们不用跟上来!”
夕霞和玉桃只好站在原地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无奈。
她们这位主子极少生气,可每一次生气都不是那么容易好哄的。
也不知道皇上究竟都说了些什么,为何会让两人的关系突然变成这样?
在外界的人还不知道战美琪和慕容文博不欢而散的时候,一杯毒酒已经送到了冷宫。
洪元顺挥了挥手里的浮尘,淡淡的道:“我说您就乖乖把这杯酒给喝了吧,这可是皇上亲自赏给您的,可别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
刘可儿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这杯酒意味着什么,立刻警惕的向后退了两步,怒目瞪着洪元顺:“这是什么酒?皇上为什么要赏给本宫!本宫告诉你们,这酒本宫是绝对不会喝的!你们赶紧给我拿走!”
洪元顺却是站着没动,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太监自然也不会动,三人冷冷的看着刘可儿,就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看着微不足道的蝼蚁。
“我说,你还以为自己是贵妃呢?如今你不过是被打发在冷宫里的一个老女人罢了,皇上都不会再多看你一眼,这酒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洪元顺的语气极其不耐烦,倒不是他仗势欺人,而是刘贵妃当初正得势的时候,可没少给他们这些下人使脸色,洪元顺对她自然也客气不起来。
“我不管,我要见皇上!你们快去告诉皇上,我要见他!”
刘可儿歇斯底里的怒吼着,看着准备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为什么会这样?慕容文博为什么要给她一杯毒酒?不是只是关在了冷宫吗?为什么会突然要她的命?
刘可儿心里有无数个疑问,然后这些问题通通都得不到回答,洪元顺没那么多耐心在这里继续跟她磨蹭下去,当即撩开衣袍上前,蹲下身俯视着满身狼狈的刘可儿:“你就别挣扎了,皇上是不会再见你的,赶紧把这杯酒给喝了,下辈子做个好人!”
话落,洪元顺转回身捏着那个酒杯递给了刘可儿。
在死亡的危险面前,刘可儿彻底变成了一个泼妇,她猛地一挥手把酒杯打翻,脸上带着猖狂的怒意:“狗奴才,凭你也敢这么跟本宫说话!本宫要见皇上!要见皇上!”
白色的酒杯砸在地上,瞬间碎成四分五裂,冰凉的液体洒在了洪元顺的衣袍上,立刻打湿了一片。
他低头看了看,眼睛里闪过一抹阴霾:“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招惹招手,对身后的两个太监道:“把酒给我灌下去!”
“是!”
两个太监应了一声,立刻上前按住了刘可儿,其中一个人抓起酒壶就往她嘴巴里塞。
刘可儿又怎么可能会配合,手舞足蹈的挣扎着,嘴巴闭的死紧,根本不给他们得瑟的机会。
洪元顺皱了皱眉,刘可儿死到临头还这么难对付,回去晚了可不好给皇上交差。
“赶紧给我灌下去!”
冷宫里一片萧索,刘可儿胡乱踢蹬的腿不知道踹到了什么东西,瓷器碎裂的声音清晰的在周围响了起来。
她拼命的挣扎着,可再怎么拼命也不过是一届女流之辈,那些太监是干惯了粗活的,浑身都是一膀子力气,两人合力之下,很快便掰开了她的嘴。
当冰冷的酒顺着喉咙滑下去的时候,刘可儿眼里终于闪过一抹绝望。
她身为堂堂尚书令的女儿,一路顺风顺水的爬到了贵妃的位置,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摔得如此狼狈。
慕容文博对她,当真没有一点点怜惜,既然连苟言残喘的机会都不给她!
脑海里忽然闪过当初嫁慕容文博的那一幕,父亲曾经跟她说过,天家并无情爱,让她一定要小心谨慎保护好自己,切莫对慕容文博动情。
可是情之一事,从来都不受人控制。
当她在广灵宫里见到慕容文博的第一眼,立刻就被这个英俊的君王给吸引了。
他高傲、冷漠,却又对她关怀备至,刘可儿以为那就是爱情,所以便一厢情愿的掏出了自己的心。
可原来,在这场感情的游戏里,爱过的人从来都只有她一个。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刘可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她的身体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可刘可儿再也不会觉得疼痛。
洪元顺亲自上前一步探了探她的鼻息,确定刘可儿的确是死透了之后,这才站起身,淡淡的道:“行了,我们回去复命吧。”
刘可儿暴毙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六宫,许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仍旧不可避免的颤动了一下,手中的茶杯一个没拿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玉芝连忙上前一步:“娘娘,你没烫到自己吧。”
“我没事。”
许妃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又有些迷茫的抬起头看了玉芝一眼:“玉芝,她死了。”
玉芝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当下点了点头:“是啊,娘娘,刘贵妃死了,和您竞争后位的人又少了一个。”
这原本应该是个好事,许妃却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她的神色间有些迷茫,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大殿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许妃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过去,便见慕容文博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她不由得心头一颤,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却又不得不连忙上前迎驾:“臣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慕容文博没说话,一双平静的黑毛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眼里无波无澜却不由得让人心底发寒。
“皇、皇上?你怎么这样看着臣妾?”
许妃的声音都开始有些结巴,她悄悄的握紧了捶在身侧的双手,身体绷得笔直,仿佛一个不经意间的触碰,更会让她浑身点燃。
“朕为什么这样看着你,难道你心中还不清楚吗?”
慕容文博终于开口了,只是声音好像如同三月寒潭,冷得不带丝毫感情。
许妃终于确定自己那种未知不安感并不是自己胡思乱想,慕容文博今天突然过来,恐怕是来者不善。
可即便是这样,在最终的结果出来之前,许妃也不得不若无其事的道:“皇上说笑了,臣妾怎么会知道呢?”
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害怕,她甚至还略微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
慕容文博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许妃真是好演技,你在朕身边这么多年,朕倒是从来都没发现你是如此心思歹毒之人。”
许妃一瞬间就变了脸色,嘴角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那模样看起来分外滑稽:“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臣妾好像听不懂!”
“够了!”
慕容文博冷冷的打断了她,事到临头这个女人还如此装腔作势,真是让人厌恶至极。
“李妃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不用朕再多说吧?你坐下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又怎么还有脸在朕面前装无辜?”
轰的一声,仿佛有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响。
许妃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文博,没想到他居然知道了这件事情。
紧紧的咬住了下唇,许妃飞快的在脑海里思索着对策,她不能就这么认罪了,绝对不能!
“皇上!皇上是不是误会了,臣妾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就算是借臣妾几个胆子,臣妾也不敢做出如此荒谬之事啊!”
她硬生生的挤出几滴眼泪,扮柔弱是她最拿手的戏码,当下便哭哭啼啼的道:“皇上是最了解臣妾的,臣妾一下性情柔弱,平日里连只小动物都不敢碰,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慕容文博冷冷的回望着她,眼里闪过一抹冰冷的嘲讽:“是啊,朕原本以为你也是最柔弱的,所以才对你多番照顾。可李妃的孩子却死在了你的手上!许妃,你真是好精湛的演技,把朕给耍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