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然相信你的本事,只是美琪,朕要你答应朕一件事!”
“皇上请说!”战美琪想也不想,此刻穿上了这身战袍,皇上是君,她是臣,臣子自然是要对君王的话言听计从,不论慕容文博说什么,她都会答应。
慕容文博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朕要你平安回来,毫发无损的站在朕的面前,告诉朕捷报!”
战美琪万万没想到他的要求竟会是这个,不由的愣住,直到内侍出声催促她们起身,战美琪方才如梦初醒,心中有暖流划过,对着帝王轻点了点头。
她一定会平安回来,因为这里,还有她割舍不下的人。
“好了,时辰不早了,战贵妃和李妃也该动身了!”太后沉声开口。
李艺彤和战美琪同太后告别,起身去往城楼。
身后,夕霞和玉桃忍不住红了眼眶,小跑着上前,拉住了战美琪的衣袖,颇有些依依不舍。
自战美琪进宫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出远门,战美琪看着这两个丫头泛红的眼眶,心中也有些不好受。
仿佛回到了当初在营地里,那些弟兄们送她出嫁的场景。
出声哄到:“好了,过段时日我便回来了,到时候给你们带那边的烤羊肉。”
“那娘娘可要早些回来!”夕霞撇撇嘴,眼看着便要落下泪来。
战美琪吓唬她道:“你若是哭了,我便不带烤羊肉和其他小玩意儿回来了!”
吓得夕霞忙止住了眼泪,不敢再哭。
玉桃比她成熟些,强忍住眼泪,低声骂了句没出息,将准备好的包裹递到战美琪的手里,出声叮嘱道:“这里头是娘娘平日爱吃的点心和贴身衣裳,这一次我们不能随行,娘娘一人在外,可要好生照顾自己。”
“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李艺彤看的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她身边怎的便没有这样贴心的丫头。
刚想着,便看见她的丫鬟如意急匆匆的赶来,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面上大汗淋漓,还不忘叮嘱道:“娘娘,你在路上可一定要跟好了战贵妃啊!”
李艺彤听得满头黑线,这丫头,就这样不放心她的主子?
对着如意挥了挥手,颇有些不耐烦道:“好了,你快退下罢,这段时日若是有事便来荣熙宫和夕霞玉桃商议!”
“奴婢记下了,娘娘在外可要照顾好自己!”如意哽咽起来。
一时间,众人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
说起来这次路途遥远,一个来回便要大半个月,实在是苦了这两位养在深宫的主子了。
大家心中都唏嘘不已,却殊不知两个主子心中的快活,尤其是战美琪,好似一只出了牢笼的雀儿,满心都是欢喜。
今日她们出征,慕容文博为了她们破了一次例,让他们走的是御道。
“你二人出征,便似朕御驾亲征,所以这御道,你们也走的起!”
慕容文博的话便是金科玉律,堵住了宫中那些好事者的嘴,连皇上和太后都没有意义,旁人自是不敢再议论了。
战美琪和李艺彤跪倒在慕容文博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军礼。
“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车马在城楼底下,你们,多加保重!”慕容文博一字一句的叮嘱。
战美琪抬起头,对着他扬起一个笑脸,在慕容文博的注视下一步步走下了城楼。
慕容文博移开视线,唯恐再多停留一刻他便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不顾众人的目光,将战美琪叫回来。
洪元顺在一旁开口道:“皇上便放心罢,战贵妃可是盛名在外的女战神,自然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话虽如此,可心中的那份担心却骗不了人。
慕容文博攥紧了拳头,开口道:“罢了,朕再担心也是徒劳。”
“等到了地方,都是战贵妃的娘家人,自然是妥当,皇上便放一百个心罢!”
洪元顺伺候慕容文博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依依惜别的姿态,只觉新奇,想来皇上对这位战贵妃是动了真情的。
“战贵妃不再,先打发她那些宫人去别处做活,等她回来了,再召回来罢!”慕容文博出声吩咐。
洪文顺心下存疑:“皇上这是要……”
“朕自然有朕的盘算。”
慕容文博眺望远处,只看见战美琪的身影越来越远,一颗心也随着她飘出了皇城,想来时间也足够了,等美琪回来,便能看见他备下的惊喜,不知她倒是会作何反应呢?
慕容文博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好似三月的暖阳。
洪元顺惯是知晓怎么讨慕容文博的欢心,笑道:“皇上放心,这件事,奴才一定替皇上办的妥当,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嗯!”
慕容文博走下了台阶,唇瓣轻扬。
此番出征,原也不是非要派战美琪去,只是他知晓她心有芥蒂,不愿坐上后位,可他的皇后,非她不可,所以便就着这场战役顺水推舟,将他心爱的女人推上后位,他慕容文博想要做的事,志在必得。
城墙上,将士的身影渐行渐远,有微风吹过,太后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未动。
太后身边的宫女忍不住出声催促道:“太后,人已经走了,咱们也该回了!”
太后这才后知后觉的转过身,发觉慕容文博不知何时也走了:“皇帝是何时走的?”
“大军刚启程,皇上便走了!”宫女出声提醒。
太后不禁笑开:“看来是舍不得战贵妃呢!”
“既然舍不得,应当多看一会才是!”宫女有些不解。
太后面上笑得神秘:“这你便不懂了,正是因着不舍,所以不能亲眼看着战贵妃离开,皇儿如今也有了意中人,哀家颇感欣慰啊!”
太后提步往城楼下走去,宫女忙迎了上来,扶住太后的手,也跟着太后笑道:“太后娘娘这些年来一直记挂皇上的后位,如今有了战贵妃,倒也不必着急了!”
“是啊,如今便只等着她凯旋归来,给哀家生下一位小皇孙!”
城楼上的人渐渐散去,大军也出了城,直奔战场而去。
天擦黑,大军停在了一处荒地,战美琪翻身下了马车,吩咐众人稍加修整,养精蓄锐只等明日再出征。
众人闻言,纷纷在原地坐了下来,这时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候,战美琪知晓若是此刻她在,只怕会叨扰了这些将士的兴致,于是拿起干粮,瞧瞧朝着山后走去。
紧跟在她背后的,还有一道身影。
战美琪在一颗古树底下坐定,摸出了兜里的干粮,懒懒道:“你还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不远处走出来一道身影,颇有些失望,嘴里嘟囔道:“你可真是没劲,我原还想着吓唬你一番呢,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原来是李艺彤,她看战美琪孤身一人往这后面走,便起了坏心眼,不动声色的跟了上来。
“在你下车时我便听见了,你这点小伎俩,如何骗得过我?”战美琪抿唇笑开。
李艺彤撇撇嘴道:“我还以为我装睡装的很好呢,却还是被你发现了。”
“行军作战,靠的便是警觉性,否则深夜熟睡遇上了偷袭,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战美琪将夕霞替她准备的干粮一分两半,递了一半到李艺彤的手里。
李艺彤接过,紧挨着战美琪坐了下来,出声赞叹道:“比起你,我还相差甚远呢!”
战美琪没有否认,自小在军营中长大,确实帮了她很多。
李艺彤笑着问她:“你为何一个人往这里走?不在外头同大家一起玩乐?我来时还听见有年轻将士在议论着要玩牌九呢!”
“正是因着他们要玩牌九,所以我才不能留下呢,你想,我是军中主帅,平日里不免要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来,这时候若是我在,他们岂不是玩的不畅快?”战美琪就着凉水咽下一口干粮。
李艺彤恍然大悟道:“还是你心细,我怎的便没有想到这一点?”
“哪里是我心细,不过是习惯使然,小时候跟着我爹上战场,他便是这么做的。”战美琪不禁笑开。
李艺彤不由的艳羡:“果真只有自小长在军营里才能知晓这些事情,我可真是羡慕你。”
“这些事算什么,说起来军营里曲折离奇的事还多着呢!”战美琪不觉得此举有什么稀奇。
此话一出,却叫李艺彤眼前一亮,缠着战美琪问道:“还有什么见闻,左右现下无事,你同我说说!”
战美琪故作神秘道:“这些事我还从未对旁人说过,若不是你我交情不浅,我也不会同你说这些事,你今日听了,可千万不能外传!”
李艺彤闻言,忙不迭的点头,她自小便向往着上阵杀敌,如今听战美琪说起这些事自然是起了兴致,拉着战美琪便要刨根问底。
战美琪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极力忍笑,当真是个好骗的姑娘,她说的这些事只怕是人尽皆知。
也只有像李艺彤这样养在深闺的大家千金不知晓。
“我保证不同外人说,你快同我说说!”李艺彤出声催促。
战美琪轻咳两声道:“好,那我便同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