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芝来到了武舜英的黎景宫。
“张姐姐,你怎么来了?办法明明是你出的,可你却不愿领赏,怎么所有赏赐都给了我?你快从我这再拿去?”武舜英一看到张静芝来,有些惊喜。
“可别拿我说笑了。我要是领了这赏,以后可就不能中立了。”
“像姐姐这样的智慧,妹妹真要好好学习一下。”
张静芝笑着摇了摇头:“我倒觉得你们这样也好,爱憎分明,活的更肆意。果然是军中儿女,比普通的深闺小姐多了份飒爽豪迈。”张静芝说的时候,脸上满是憧憬与羡慕。
“姐姐若是愿意,也可以如此。”
张静芝又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我已是个深闺小姐,不能再变了。”
“姐姐今日突然前来,不知找妹妹是不是有什么事?”武舜英岔开了话题。
“嗯。我,确实有事。”这下张静芝的眼中,就多了几份认真。
武舜英见状,也收起了笑容,坐直了起来,不敢怠慢。
“敢问姐姐,是什么事啊?”武舜英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紫华,你先出去吧。”张静芝对自己的丫头说道。
武舜英立刻会意:“石榴,你们也下去吧。”
说着满屋子的人便都很快地走了出去。
“妹妹可记得那被发了十鞭的薛贵人?”张静芝说道。
“如此之人,自然是记得的。”
“昨儿我听见鸟儿们在讨论……说……薛贵人能伤口自愈。”张静芝原本低垂的眼帘,不由得抬头和武舜英对视了一眼。
“伤口自愈?”武舜英一惊。
“对。她受了十鞭,虽然不至于身受重伤,可怎么也得小半个月动弹不得了。可受鞭刑的当晚,她便在自己宫中行走如常了。”
武舜英脸上一沉。伤口自愈……若所有的伤口都能自愈,那么这薛贵人,就是刀枪不入的不死之身了。
“多谢张姐姐提醒。”武舜英说的很郑重。
“嗯。我来这儿,就是为了给你们提个醒。”显然,张静芝口中的你们指的是武舜英和战美琪。
“刘贵妃素来心术不正,现在知晓了刘贵妃会摄魂术,薛贵人能伤口自愈,只是不知道常跟在刘贵妃身边的那位许妃又会点什么。”
“这个我怕是真的不知道了。”张静芝摇了摇头。
“这些人的异能都好有本事,我起初发现自己过目不忘,还沾沾自喜,如今一看,自己这个本事倒并不那么出挑。”
“妹妹话可不能这么说,你那本事,我可羡慕的很。如今我看书,能记得的实在不多了。”
“姐姐,我们一同去荣熙宫找战姐姐商量商量?”
“不了,我之所以来找你,正是因为我们昨天才一同办案完毕,说是有什么案子的事要了结,也算个理由。我要是现在去了荣熙宫,那我真是结党了。”此刻若是张静芝的父亲张国公在这,一定会为女儿如此完全地传承自己绝对中立的衣钵而感到高兴。
“真是可惜了。若没有后宫这么多勾心斗角,你我本来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武舜英有些叹息地说道。
张静芝笑了笑:“现在也是朋友。君子之交淡如水。”
“姐姐说的好!”
“好了,我知道你现在着急去找你的战姐姐说消息,我也不在这久坐了。出来也有一会儿了,我回宫去了。”
峨眉山,悬崖下。
一座布满奇花异草的小院落坐落在溪流边上,小院所有的东西都是木头所制,和花草融为一体,形成了一个植物世界。院中有个青衣女子,在水声中翩翩起舞。她手握一柄长剑,却不见半分凌厉,剑法中反而满是柔情,随着她一个个招式的使出,庭院中或掉下些落叶,又或掉下些残花,在她漫不经心的舞动中,花草们总朝着更美更挺立的造型发展。
庭院的小屋中,两个男人并排躺在床上。一个眉头紧锁,脸色发白,身上多处伤口,即便被缠上了纱布,也都能透出淡淡的血迹。另一个神色就比较安详了,他受的伤比另一个男人多,却有一种大义赴死后的祥和。
这两个人自然就是仇冉与邬和金。
仇冉已经在这张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了,如大部分故事一般,写到这,他就醒了。
仇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先只是在眼皮上开了一条缝,他的眼珠子在这一条小缝中左右动了动。他用力地闭了闭眼睛,这才又能完全睁开眼睛。他看清楚了四周,他正躺在舒适的床上,有人替他包扎了伤口,这个房子里不见一朵花,却满是花香,沁人心脾。
“咳……”仇冉想开口说话,却因昏迷多日没怎么喝水,嗓子一时发不出声响来。
他看见了桌上有个小茶壶,便踉跄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为自己倒了杯水。
这时候,外面那青衣女子,收了剑进门。
那青衣女子一进门,仇冉便立刻看了过去。只见这女子衣决飘飘,美目盼兮,进门之时,屋中花香一下更甚。正可谓是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仇冉也算见过世面,即便面对像战美琪、武舜英、玉和公主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他都从来是无动于衷,坐怀不乱的。可面对眼前这位青衣女子,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的美不同于战美琪的英气,武舜英的温和,玉和的俏皮,她通身不染一丝俗气,一双清澈的眼睛仿佛从来没见过俗世的乌云,她带花香而来,真是如同花中仙子一般。
仇冉很快地用理智压制了自己的感情,做出了基本防御的动作。
那青衣女子却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歪了歪头,看着仇冉。
仇冉被这么一看,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人家救了自己,大概有一百次机会能直接杀了自己,何必等到自己醒了,突然要对自己不利。
仇冉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知道就好。”青衣姑娘看上去倒不是很在意,轻轻说了声,便开始自顾自地给自己倒茶。
“小生仇冉,还未请教姑娘高姓大名。”仇冉一边说,一边作了个揖。
“我啊,我姓花,叫花有时。”花有时一边拿起茶杯,一边喝了一口。
花有时,这样的名字……仇冉不由得又心中一动。
“花姑娘,我在这睡了多久?”仇冉还是比较关心现在的政治局势。
“半个月了吧。”花有时像是渴了,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仇冉却不由得皱眉,半个月,也不知道这半个月,伏苍都会发生些什么……
花有时看了看仇冉,说道:“你这个伤,再七日吧。”
“啊?什么?”仇冉有些不明白花有时在说什么。
“再养七日,便可出谷。七日之内走,你出去也不过是送死罢了。有些事急不得。”花有时这时站起了身,走到旁边一处立柜旁,打开了第一个抽屉,取出了一个白玉的小瓶子,和一个深棕色稍大些的小瓶子,“白玉瓶子里是内服,深棕瓶子是外用,既然你醒了,就自己吃药上药吧。快要傍晚了,我出去采些东西回来吃。”说着,花有时也不等仇冉说话,便直接走出了门去。
仇冉看着桌上的两瓶药,一时间更是发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