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此说来,荣熙宫的宫女太监,倒是十分积极,战姐姐都坐在这喝酒了,还有下人如此勤快自作主张烧纸钱?听着倒是挺奇怪。”武舜英笑着说道。
刘可儿听了这话,微微皱眉,自知自己的陷害在逻辑上根本说不过,便不再和武舜英纠缠,对身边的瑶芳说道:“搜!”
瑶芳迅速应了声:“是!”便立刻退了出去。
武舜英立刻皱起了眉头:“刘贵妃,这毕竟是战姐姐的荣熙宫,你只是收了密报便这样肆无忌惮的来搜查,怕也是于理不合吧!”
刘可儿却仿佛没有听到这话一般,愣是看都没看武舜英一眼。
战美琪在一旁斜靠着枕头,看着武舜英淡淡一笑,说道:“妹妹别急,我倒想看看,她们能翻出个什么天来。”
没过多久,瑶芳便带着一个烧纸钱烧到一半的炭盆,和那个太监小林子进了内厅。
“启禀娘娘,在后院发现一名小太监正在燃烧纸钱。”瑶芳得意地说道,说话时中气十足,声音极大,响彻整个内厅。
战美琪在一旁,眯着眼睛看了看那小林子,又喝了口酒。
刘可儿看了那小林子一眼,说道:“大胆奴才!竟在宫中燃烧纸钱!不要命了吗!”
那小林子立刻做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跪下来磕头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小人是奉了战妃娘娘的命才这么做的!小人冤枉啊!小人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自己做出这等事啊!”
战美琪听了这话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卖主求荣的事情你都有胆子做了,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战美琪到底是统帅三军的人,说气话来的气势自然也是与寻常妃子不同,这句话说的威严十足,吓得那小林子也微微发抖。
刘可儿见场面不好,赶紧说道:“战妃,你莫要狡辩。你对战老将军的事素来都是十分关心,为此而数次破坏宫规,今日是战老将军的七七之日,你竟在宫中燃烧纸钱。犯此大忌,你可知有罪?”
战美琪听了,倒是不紧张,只是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有罪?有罪会如何?无罪又会如何?”
刘可儿见战美琪全然不紧张,便更加生气:“在宫中燃烧纸钱,那边是对皇上和太后的诅咒,其罪当诛!”
武舜英的眉头用力一皱,抿了抿嘴,这个刘贵妃,今日是故意来寻事了。
战美琪听了这话,竟又是笑了起来:“其罪当诛?哦?我想今日刘贵妃是巴不得直接行刑,将我就地正法了吧?只可惜啊,像我这样的妃嫔,还真不能这样处理!刘贵妃怕是要去请太后来做主,才能勉强把我关起来吧?”
“你!”刘可儿气得脸都红了,“你竟敢跟本宫这样说话,掌嘴!瑶芳,给本宫掌嘴!”
瑶芳上来就想给战美琪一个嘴巴子。
可战美琪岂是这样任人宰割的人?她一手便捏紧了瑶芳伸来的手臂,轻轻一扭,再往外一推,瑶芳便已经倒在了地上。
“你!放肆!”刘可儿尖声叫道。
战美琪嘴角一勾,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她的眼眸里满是不屑:“那你可就小瞧我了,还有更放肆的!”话音刚落,战美琪手中就飞掷出一个滚烫的茶杯,那茶杯准确地向刘可儿而去,顷刻间,刘可儿就感觉到一股热流在腹部荡漾而开。
“啊!”一声惊叫从刘可儿的嘴里发出,想必是那茶太烫,可又偏偏湿在了衣服上,拖也拖不得,烫也忍不得。
战美琪见状却全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拿起另外一个酒杯,就朝刘可儿的脚踝扔去,刘可儿只觉得脚踝上猛的一吃疼,便立刻双脚无力,一下跪坐下来,跌在了地上。战美琪又是迅速从桌上提起了一根筷子,便朝刘可儿伏在地上的手而去,只听“咚”的一声,那筷子准确地插在了刘可儿食指和中指之间。
刘可儿连连尖声惊叫,吓得花容失色。
“你你你你!你你你……”刘可儿简直无法连词成句,在一旁的许飞燕只是躲得远远的,别说上来帮忙了,就是连句话也不敢说,唯恐引起了战美琪的注意,自己也招致祸患。
“我?我什么我?刘贵妃,我想你是忘了,我战美琪到底是个军旅之人,你说我的双手,染了多少人的血?没有一万,也有一千了吧?我真不介意在这里,多杀一个人。你若是不惹我,我自然与你秋毫无犯,你若是要惹我,我就是进了你那广灵宫把你四肢都砍下来,都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做的。”
瑶芳见大事不妙,只觉得还是快请太后来的好,她立刻向此刻还站在内院的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立刻跑出了荣熙宫门去,就要往太后的慈宁宫走。
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慕容文博排布好的人,早就在荣熙宫门口恭候多时,一下便把那小丫头拿住了。与此同时,这个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慕容文博耳中……
“你……你……我现在还在你荣熙宫,若是你伤了我,你也难辞其咎!”刘可儿到底是坐了多年的贵妃,关键时刻也不至于马上就被战美琪的气势压倒。
“我就是真的在此杀了你,又如何?你真以为这皇宫能挡得住我?”战美琪满不在乎地说道,说着,战美琪伸手就又扔出了一支筷子朝刘可儿脸颊而去。那筷子竟因速度太快,生生地在刘可儿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啊!”刘可儿又是一声惊叫,立刻用手捂住了脸颊,鲜血从她的指缝间流出,她满眼里都是不可置信,“你!你!本宫的脸……本宫的脸!”
“今日烧纸钱一事,事情到底如何,我想你心里清楚的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若是想要害我,有的是办法。但我也告诉你,若是你想害我,我也有一千种办法能直接杀了你。今日你在这丢了颜面,还不快滚回你的广灵宫去,别在我这撒野!”战美琪醉中带着薄怒,充满着威严。
刘可儿入宫多年,一直贵为贵妃,哪里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又惊又怕,即便是心有怒意也硬是强压了下去,只是捂着脸咬牙,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半晌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还不快滚?”战美琪横眉一挑,冷冷地说道。
这时,荣熙宫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光听这脚步声,便知来人带着许多宫人。
在一旁跪倒多时的瑶芳脸上终于有了喜色,一双又黑又圆的大眼睛立刻便有了光亮,她从那地上一路爬到了刘可儿的旁边,激动地说道:“太后……是太后!娘娘,太后来了!咱有救了!”
这话一落,刘可儿的气势立刻便盛了许多,许飞燕也挺直了腰板,深吸了一口气。武舜英只觉得完了,这太后虽然不喜欢刘可儿,可一直都是十分惯着许飞燕的,加之太后素来就不太喜欢战美琪,这次怕是要吃亏。
唯独战美琪,听了这些却像是没反应一般,仍是定定的坐在那里,面上没有丝毫变化。
这时,荣熙宫的宫门被迅速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迅速聚集在荣熙宫门上,一身黄袍出现在了宫门之中——慕容文博。
刘可儿和许飞燕面上齐齐一惊,武舜英却立刻有了喜色,皇上自然是向着战美琪的,这下可算安全了。
慕容文博从宫门走进,直穿过外院,便走进了内厅,看着一屋子乱七八糟的模样,忍不住轻轻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武舜英第一个回过神来,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行了一礼:“臣妾见过皇上。”
听了这话,战美琪、刘可儿和许飞燕这也才晃过神来,齐齐地说道:“臣妾见过皇上。”
慕容文博威严地扫视了一圈内厅,说道:“这乱糟糟的,怎么回事?”
刘可儿听了这话,立刻扑到了慕容文博的脚边,瞬间便梨花带雨,眼泪噼里啪啦地就往下落:“皇上……皇上……臣妾今日,受了奇耻大辱!”
慕容文博看了看刘可儿,用手将裤脚轻轻一抽,没让刘可儿再抓着,继而走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说道:“说说,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这……这战妃,竟羞辱臣妾!”刘可儿尖声说道。
“哦?”慕容文博转头看了看战美琪,战美琪正坐在桌案边,一手伏在桌案上,脸颊微微发红,目光落在进前的地上,目光没有直视慕容文博,慕容文博又将目光回到了刘可儿的身上,“如何羞辱?”
“她……她竟打了臣妾!”刘可儿说着眼泪又哗哗地流了下来。
“那她为何打你?”
这句话一下提醒了刘可儿,除了殴打贵妃之外,战美琪可是还有着在宫中烧纸钱这样的罪责的。
“回皇上的话!臣妾接到密报,说战妃在自家宫中烧纸,如此犯上之事,臣妾不敢怠慢,便立刻赶来了荣熙宫,果然发现后院中有宫人在烧纸。臣妾来跟战妃问罪,不曾想战妃不紧不认错,还羞辱臣妾!真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刘可儿说的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听得慕容文博不由得微微皱眉,只觉得十分聒噪。
慕容文博看了看战美琪,问道:“战妃,你可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