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有人,黑漆漆的,小玉没回来,沈晴也没过来。
我以为我会很快习惯这种宁静,可我没想到,在床上爬了一会儿,我竟没出息地哭了起来。
不知道是为什么,是委屈,还是难受?
大概都有吧。
哭累了,也就睡着了。
次日起来,又是一个艳阳天,我眼睛很疼,脑袋更是跟炸裂开来一样难受。
是七十六和七十七那两个孙子留给我的印记,我发誓,我会把这一切都还回去。
被打破的伤口已经干涸,一块血痂贴着头皮挂在头发上。
我只好去诊所。
老医生检查完伤口,不悦道:“年轻人,不能仗着自己有力气就去打架,有工夫多修炼修炼个人的内功,也就是看看书,培养一项爱好,这才能把日子过的有味道。”
我苦笑道:“我哪里是去找别人麻烦的人,刚进公司,为了饭碗我也不能跟别人起冲突啊,您也看到了,这是别人给我造成的伤害。”
老医生沉吟一下,问我:“怕疼吗?”
疼?
疼点好,至少证明我还活着。
摇摇头,我还没说话,头上剧痛传来,老医生的双手如竹子一样,牢牢地箍在我头上,上下揉捏了几下,就像是我的头皮在这一刻都长在他手上,他的手直接摩擦在我的头骨上一样,我甚至听到皮肉和骨头相互摩擦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我闷哼着,忍着剧痛,没有开口叫出来。
几分钟后,老医生啪的一下把一块膏药贴在我头上,拍拍手笑道:“好,还有点骨气。好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到下午,头上的伤口就好了,淤肿也会消退,不妨碍你上班。”
这么灵?
我连忙央求老医生:“那,我能不能学这个?”
老医生笑着摇摇头:“没三十年功力,做不到这一点。死心吧小子,以后有什么跌打损伤,你上门来找我就是,还能给我带点生意。”
他看出我想学这个手法的意图,不错,我下定决心要学打人的本事,马脸青年有一点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要想打人,就要先学挨打,可一个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如果我能自己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自己的体力,消除身体上的痛苦,我就可以比别人更能承受痛苦,更能快速吸收经验。
可惜,这是需要时间的,我现在恐怕没这个时间去专门学者们手艺。
而且,老医生不愿意传,这我也能看得出来。
真正的绝技,人家凭啥要传给我一萍水相逢的人?
但我又放不下这手艺带给我的好处,忐忑地问:“那,要多少钱?”
心里发狠,为了早日能自己强大起来,花点钱,那也没关系了!
老医生忍着笑伸出五根手指头。
我一惊:“一次五百?”
这太贵了啊,我每天都要来“按摩”一次,一个月就要一万多块钱小两万块钱呢。
老医生摇头道:“祖传手艺,是治病救人,可不是抢劫。一次五分钟,收费五块钱。”
我以为他是在骗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老医生,再三确认后,才一声欢呼,连忙付清了今天的诊费,撒腿就往出租屋里跑去。
老医生收起钱,趴在药柜上看着我跑出很远,怅然地低叹一声道:“真像我年轻的时候啊,这小子……这也算有缘喽!”
感慨完,从药柜上面的抽屉里取出一本线装牛皮纸书,打开扉页,上面没有写名字,只有手绘的两个小图画,一个惟妙惟肖的小人儿在纸上犹如活起来一样,虎虎生风地打着一套拳法。
“不传,不传。”老医生笑眯眯地把书珍而重之地放回抽屉里,摇着头,自言自语着说了一声,又说了一声,“就是不传。”
也不知是老医生的手法厉害,还是那贴膏药厉害,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居然一点疼痛都没有了,在镜子前一看,除非贴的太近能看到伤口,稍微站远一点,根本看不出来我是被人打破了头的人。
该去见岳红了。
换衣服的时候,我犹豫了。
穿什么衣服去才好呢?
最后一咬牙,我穿上沈晴买的高档衣服,又把上班的工服装在一个塑料袋里提在手中,出门打车直奔岳红家,到了门口,想了想还是买了一篮水果提在手里。
妈的,有钱人家附近买东西都归,这一篮水果放在别的地方,八十块钱都能搞定了,在这里居然要一百二,还不带还价,你一还价,人家还用鄙夷的目光打量你。
有钱人真cao蛋,把这帮奸商都喂的胃口大了!
腹诽着,我打电话过去,岳红很快接了起来,问清了我所在的位置,几句话就把她家的位置说清楚了。
其实我知道怎么走,很快到了她家门口,敲门进去,只有岳红一个人在家。
见我提着一个果篮,岳红皱皱眉:“带这东西干什么,还要我去倒掉。”
妈的!
我心里暗骂,脸上笑着说:“这也是我一点心意,要不然空手上门多不好。”
说着话,我打量着岳红,她今天穿着比较居家的衣服,虽然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体面,但比起上一次明显的媚态,这次和是很正经的。
看来,老子今天不用卖身了!
我心里竟有一点自己都赶到惊讶的轻松。
怎么回事?
难道老子不想要女人吗?
我很奇怪。
岳红让我再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察言观色,连忙说:“红姐,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我这人脑子反应比较慢,您要不给点提醒,我还真的猜不到您要说什么。”
岳红轻轻一笑,甩了一下头发,比起上一次,这次她是烫发,微波浪式的,显得更加成熟了。
我闻到她芬芳的体香,是刚睡起来的女人,尤其是成熟的女人才有的味道。
心里顿时荡起了涟漪。
要是今天她想要,老子要不要上?
我心里想了好一阵子才决定,不上白不上,她敢脱,老子就敢上!
岳红并着双腿坐在对面,还穿着柔软的裤子,风景是看不到了,有点遗憾。
她看了看我,似乎是鼓足勇气,红着脸问:“那个,小许,我就是想问问你,小沈最近的心情怎么样,有没有,嗯,有没有特别不好的时候?”
沈晴?
她心情一直都是那样啊,跟小狗似的,一会好,一会就不好,反正从来跟我没好心情面对过就是了。
我斟酌着用词,感觉不能对岳红实话实说。
她这种态度,让我很是纳闷,就问沈晴的心情,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吗?
恐怕岳红这个问题的背后有更深的用意。
但用意是什么,我猜不到。
我小心翼翼地组织好了词语,很自然地说:“很好啊,没见不高兴。”
岳红急促地问道:“那,那就是很高兴?”
我挠挠头:“也没见高兴,就是很平淡的样子。再加上最近我上夜班呢,白天都是休息的,所以……”
岳红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哦,你们很少见面啊。”
随后,她的意图终于被我抓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岳红好像很不经意地问道:“我听说,小沈跟一个叫什么小玉的女孩关系很好,对不对?”
她的目标是小玉?
刹那间,我全都明白了。
沈晴现在是处于落难公主的位置上,平常不敢对她怎么样的人都跳出来了,平常不会对她提什么要求,要什么东西的人,也都敢张嘴伸手了。
这就是现实,谁也没法改变。
我内心掀起巨浪,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还是那副受气包的软弱样子,挠着头,我装作在努力想,半天才想起来一样地笑呵呵的说:“也不是特别好吧,就见她们在一块吃饭啊什么的,她朋友很多,也不是一直都能见着人的,这几天好像又有什么新的朋友了。”
岳红鼻翼一动:“哦?是吗?你见过吗?”
我内心一笑,上钩了。
“见倒是没见过,不过,好像红姐你说的对,她和小玉的关系是很好,有时候我碰到她们出门去见什么朋友,都会带着小玉。”为了加强岳红对这句话的信任度,我随后又补充说,“红姐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要不然,我还以为她们就是出去玩呢。您知道,小玉是在广告公司兼职平面模特的,她的空闲时间并不是很多。”
岳红深深地盯着我的眼睛,似笑非笑地道:“是吗?小许,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连忙举起手:“我哪敢哄红姐您啊,我看到的就是这样,别的,您也知道,我不可能知道的。”
岳红没有露出相信我的话的表情,也没有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她起身去了卧室,我喉咙有点发干,这娘们,该不会是去换衣服了吧?
老子还没做好准备啊,要不要下去买盒套套先?
不是我只能想到这些,要让我面对陈艾这个更出色的女人,我肯定不会有这种想法,没办法,岳红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空虚寂寞的富婆。
没想到,她只是进去拿钱,拿了厚厚一沓,少说也有五万。
“帮我一个忙,很简单,不用刻意去做,只要注意一下小沈最近的情绪和表现就行了,不用跟踪,不用监视,”岳红把钱推到我面前,“这些就是你的了,做得好,还会有。”
她很会玩弄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