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咱们走着瞧,只要我一出去,就立马能让你从凯特滚蛋!”
窗内的男子在身前的桌子上砸出大大的响声,不甘心的怒视着,那个眼前与自己有些眉眼相似的人。然而这却并没有激起外边男子的任何情绪,反倒是引来了探监室外狱警的警告。
窗外的男子随意的倚在椅子上,将修长的双腿重叠在一起,扫了一眼窗内男子砸在桌台上被银晃晃的手铐铐在一起的双手,哧哧的笑了两声。
“那恐怕你是没有这个本事了。”
“你什么意思?”
窗内男子原本带着恐吓的脸上显出几分疑色盯着窗外男子的一举一动。
窗外的男子却并不急着回答,而是站起身来将两手支撑在窗外的桌台上,慢慢的俯下了身,对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人轻蔑的一笑。
“我的意思是……是时候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了……”
而你们,也时候付出代价了……
半个月后,四月的一天,新华市有史以来破获的最大缉毒案落下了帷幕:贩毒主谋顾易斯,凯特企业的二公子,被判处死刑,同谋xx酒吧经营者游飞,被判处死刑缓刑一年,其余共谋者皆被分别判处无期徒刑或有期徒刑若干年。
在案件审议结果出来,顾易斯被执行死刑的三天后,有两件事情值得一提:第一件,凯特国际珠宝设计企业总裁一职由原企业的总负责人顾言承胜任;第二件,凯特最大股东前第一夫人杨丽华因受不了丧子的打击而精神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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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二零一六年的三月到渐暖的四月,日子却并没有如古人所说的那样,如什么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至少,当站在福利院那棵萎落的木棉树下的时候,安娜是这样感觉的。
她轻抚着木棉枝干上坎坷的纹路,心中涌起几许难以言喻的忧伤……
因为,就是这样看似短暂的日子里,却发生了那么多让她刻骨铭心的事,比如说,琪琪死了;比如说,左弦离开了。
琪琪是在那天走的,那天,她开始在凯特上班的第一天,也是缉毒案发的第二天。那天夜里,她没有筹够琪琪的手术费,而琪琪的病情发作,慧姨打了她的电话好久,她都没有接,因为她的电话掉在了树林里。
那天,当她得知消息的时候,就像当初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在她面前死去的感觉一样,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又一次,又一次她再次一无所有,上天终于连她最后的亲人都带走了。
是的,从此以后,她就真的是一个人了,连一个假装的亲人都没有了。
她疯了似的冲进了琪琪所在的病房,病房里没有医生,没有护士,只有慧姨和琪琪,慧姨把琪琪抱在怀里,就像每一次琪琪遭受病痛折磨的时候,慧姨哄着她睡觉一样。
慧姨的眼睛红肿,琪琪的脸上却已没了血色。慧姨在看见她走进来的时候,对她说:“我们打电话给你,琪琪说想去水族馆看看美人鱼……”
一个星期后,琪琪的葬礼上,天空中飘着小雨,灰蒙蒙的天下,琪琪的墓碑前,站着打着黑色雨伞的福利院的人们还有安娜。人群中,有人还在低声的抽泣,而安娜冷静异常的眼中,已没有了一滴眼泪的痕迹。
可是,左弦却没有来。
事实上,安娜和他们都已经很久没见过左弦了,自从那天之后,他就消失了,就是那缉毒案的第二天,安娜在凯特上班的第一天。
至于左弦为什么会离开,左弦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包括安娜,也没有。
在安娜的记忆中,留在她脑海中最后关于左弦的印象,是那天他目送她穿着那套他送给她的正装,走进凯特的样子。
其实,对于那套正装,很多人不知道,当她穿着那身剪裁异常合适的职业套裙,看似优雅得体的走进凯特后,不过五分钟,那身华丽的伪装,就会在一片大妈的嘲讽声中被换上的清洁服代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