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对手没想到在兔起鹘落之间,莫名竟然以守为攻,这一点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剑身再长,可是对手攻击的是自己的手臂,那么自己就吃亏了,他的手腕抖了个剑花,软剑突然卷起,缠住了莫名长剑,然后向旁边一带。
莫名在中午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他这一招,这时候当然不会在上当,他迅捷无比地从软剑之中抽出了长剑,趁着对手的软剑没有抖直,突然刺向对手右手肩井穴。
莫名这一招可谓狠辣至极,对手要将软剑抖直,必然要右手挥动,这样一来,他右手动作必然会慢掉半拍,而莫抓住的就是这个战机。
那人似乎看透了莫名的心思,可是他此时处于劣势,想回护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他只好故技重施,身形向后猛退,到了墙边,又突然返身攻上。
莫名现在心中有两个想法,一个是要想制住这个人,必须将他逼至墙角,还有一个就是他对这人的武功路数的疑心又升了起来,这个人一定非常熟悉的功夫,所以在个自己交手的时候才能游刃有余,怪不得他在自己手底下比夜杀都轻松自在的多。
不过同时莫名确实发现这个人目光呆滞,眼珠子自始至终都直盯前方,没有转动,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这一点让他有点汗毛倒竖,虽然百草门主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可是他自己已经感知到了,百草门主的豪气被他激发了出来,他自己的寒意却在丝丝上升。
那人转身攻上,莫名不退反进,他用剑身架起对方软剑,趁着他身在半空,突然移步向墙边冲去,同时上身拧动,就爱那个那人在半空中的身子拧的飞转起来,这是他在三清阁与紫鹤用太极拳交手的时候学到的一招。
将对手的重心弄的偏离掉,是他的首要目的,那人身在半空,身子飞速旋转,可是莫名忽略了一点,那人是轻功高手,只见他接着旋转之力,身体再向上飞起,莫名也担心,他反而飞向大路中央,这样自己计划就完全白打乱了,他也跟着飞身而起,挡住了大陆中央这一侧的去路,同时剑尖直点,刺向了对方右眼。
那人对于莫名的来剑并不顾及,而是软件抖动,打歪了莫名剑尖的指向,然后趁着下落之势双脚在莫名剑身上一点,又要腾空而起,莫名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就在他点住自己剑身的同时,他手上力道突然卸掉,对方的双脚就点空了。
对手的身子快速下降,莫名则在空中一个倒翻,双脚踢向了对方胸口,那人反应倒快,软剑横在胸前,只等莫名落脚的时候,自然就会将莫名的双脚劈伤。
莫名岂会轻易上当,他这一招也是虚的,为的就是让对手举剑来挡,对手的剑举了起来,莫名则收脚挺剑,在身子的旋转中一剑刺向了对方的气海穴。
对手无奈,只能剑身下沉来压莫名长剑,可是莫名左手成掌突然推向对手前胸,这一掌避无可避,砰地一声大响实实在在地打在了对手的胸口,那人张口喷出了一股鲜血,踉踉跄跄地退出了足有一丈开外。
莫名发现就在对方中掌的一瞬间,眼神中突然掠过一丝恐惧,也就是说他的神智好像突然清醒了一下,这个眼神让莫名感觉到非常熟悉,他竟然呆呆地愣住了,这个眼神究竟在哪里见过,为什么会如此熟悉呢?
那人飞纵而起上了街边高墙飞快地跑掉了,莫名还没有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百草门主走过来问怎么了,莫名说出了心中疑虑,总觉得对手是自己熟悉的一个人,可是总也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百草门主说:“那么晚了,不管是谁,也不管他们是谁派来的,咱们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在这大夏,人家的地盘上,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事情等着你我呢,我看好时赶紧回去养精蓄锐,以防下一次。”
莫名想想也是,于是收起长剑,和百草门主并肩往怀远驿走去,百草门主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告知莫名明理堂的事。
百草门主说:“这些就是大夏明理堂的高手,他们是皇家豢养的,所以这次袭击和皇室脱不了干系。”
莫名说:“这一点我也清楚,今天在侧缝大典上就是这人袭击皇帝我出手相救,后来才知道是人家的布局,真实岂有此理,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们就不怕我大开杀戒,将这明理堂的高手全部给杀了。”
百草门主从莫名嘴里听到这么重的杀气,想起他刚刚在马车上时的神情,不禁又打了个冷战,原来这小子彪悍起来才是最让人害怕的,而且当年自己也就被五六名明理堂的高手围攻,结果左右支拙,可是他竟然在须臾之间连挫对方几大高手,看来这小子的武功不是一般的高了。
莫名可没有百草门主那么多心思,他只是在想这大夏皇室为什么如此诡异,表面上一团和气,可是总在背后做些让人恶心的小动作。
百草门主突然停住说:“难不成他们正是想借你的手杀掉刚才那人也说不定,你说那人很熟悉,看来你得好好回忆一下,他究竟是谁,如果他再来偷袭,看看能不能将他活捉。”
莫名摇了摇头,那人的轻功只好除了小兰恐怕好没有人能和他匹敌,想要抓住他谈何容易,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要抓住他,一定要将他打伤,让他飞不起来就好说了。
他们慢慢腾腾地到了怀远驿,一场大战,让他们在宫中那顿酒食早消化的干干净净了,好在这驿站之中经常接待络绎不绝的来客,是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值守的,百草门主到灶间要了几个肉食,有让驿站管事上了一坛美酒,两个人将桌子搬到客房廊檐下,对月喝了起来。
莫名有些思念小兰,特别是见识了那个对手的轻功之后,要是小兰在身边一定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可是这样说也不准确,小兰已经有了身孕,怕是自己回到中土的时候她已经大腹便便了。
莫名想到自己竟然就要当爹了又有些兴奋,不禁失笑了,百草门主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遭逢大敌之后竟然还笑的出来,那老头嚼着肉食摇了摇头,可是他自己都没想到,同样是遭逢了大敌,他还不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亦乐乎?
莫名对月祝祷,希望小兰平安,可是百草门主就在眼前,他不能祷告出声,于是只能将心中思念化作愁肠,然后和百草门主频频对饮,不久两人都酩酊大醉,趴到在了桌子上。
夜班醒来的时候莫名只觉得寒气袭人,这西域苦寒之地昼夜之间温差很大,白天还是烈日当空,夜间就是朔风四起,他将百草门主扶到了床上,那老头嘴里还兀自唠叨着:“老弟,来,在陪老哥哥痛饮一杯。”
莫名只能苦笑了,他走到外面廊檐下,月光皎洁,地下竟然亮如白昼,他心情大好,抽剑在手飞身来到宽敞的院落正中立起个门户,剑诀上指,长剑侧立,突然蹲身起跳,一个穿针引线,回身拧腰直刺,而后左腿跟上,左手剑诀横在腰间,剑尖指天,然后歪歪扭扭地舞动起来,他竟然练出了一套醉剑。
莫名直连到大汗淋漓才收了势,然后收剑回鞘,到了房中,打了一盆清水上下洗了,这才倒到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日上三竿,两人才起了床,闲来无事,百草门主提议就到这京城中走上一遭,看看这西域风土人情,莫名也觉得可行,两人打扮了一番,出了驿站,转到了大街上。
百草门主在意自然是美食,他先是在一个摊子上看到一种吃食,之间摊主将磨碎的米粉泡在水里,双手竟然像洗衣服一样来回洗那米粉,直到将米粉洗成稀糊,才用笼布滤出来,然后压成薄薄的一层上了笼屉蒸熟,然后用刀切成各种条状,调了油盐酱醋递给客人品尝。
百草门主笑着对莫名说:“老夫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吃法,不如就在这品尝一下,反正你我二人也没有吃早饭。”
莫名就依他在那摊位上坐了下来,没想到那东西竟然美味可口,只是醋放的多了些,有些酸。
百草门主问摊主这东西可有名目,那摊主说这叫米皮,百草门主又问可有由来,那摊主笑说:“由来当然有了,看来客官不是本地人士,起码也不是甘凉人士。”
百草门主问:“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摊主说:“这道吃食盛产于甘凉,从秦朝是就有了,当年秦始皇时,甘凉欠收,秦君暴虐,农户们不干报忧,只好将收上来的碎米碾碎,做成这米皮进贡,不料秦君大喜,这道吃食从此也就名扬四海了!”
百草门主只道他是杜撰,既然名扬四海像他这样的吃家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尝过,他一笑置之,不过莫名从哪摊主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他问摊主是不是甘凉人,怎么又向西来到了这苦寒之地。
那摊主说:“甘凉之地多兵患,哪里有农人的活路,即便不兴兵的使节,戍边大军闲来无事也是常来滋扰,农人不敢在那久居,十家倒有九家逃离了出来,有的进关去了东部,有的就来了西部,还不都是为了个活路?”
莫名问:“既然都是逃离,为什么不到东部去呢,那毕竟是中土,是自己部族,来了这异域番邦有什么好?”
那摊主笑说:“大爷不知道农家的优乐了,进关到了中土繁华之地,像这样的小本生意赋税沉重,岂是小人能负担的,在这里无兵无赋,才是个正经活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