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暗夜门的人早在莫名他们赶到之前就已经上了山,只不过他们是守候在半山腰没有贸然动手,而是等到四更天过,人们最为疲惫困乏的时候才开始攻山,这正符合夜杀的一贯作风。
因为事先有完备的计划,莫名带领众人攻山,小兰负责接应伤员,百草门主则带着昆仑弟子沿山间小道和山上取得联系,准备内外夹攻。
莫名此次是有备而来,而暗夜门却并没有想到自己的计谋会被识破,所以当他们正在正面攻击昆仑山门时,莫名率领武林同道突然从背后掩杀过来,虽然暗夜门的人在山上占据了有利地形,却在瞬间溃不成军。
而此时百草门主已经和昆仑派的几位弟子从后山小道攀上山巅,和玉机子掌门会和一处,昆仑派上下都知道了此时自己处于优势,于是士气大盛,山门洞开迎击敌人,此时昆仑山腰一时间杀声震天,其中夹杂着暗夜门众的鬼哭狼嚎声,不可谓不凄惨悲壮。
莫名一边痛下杀手一边在心里想,如果少林无悔大师在这里,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莫名在混战之中一直在搜寻夜杀的身影,即便这个老狐狸实施了易容术,他的武功也会暴露他的身份,可是莫名自始至终并没有在这些暗夜门门众当中发现夜杀。
莫名的心思还并不完全在眼前的战局上,他还在担心另外两件事,一个是这边战事一起,无论成败,这些暗夜门门众一定会与外界互通声气,告知此战结果,一边策应番邦入侵;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关内的戍边守军究竟有没有番邦的内应。
按照战前部署小兰负责救护伤员,而且监视整个战事的动态,小兰可是尽职尽责地完成了任务,不仅所有受伤的武林人士还有昆仑派的弟子都及时得到了救治,而且小兰还组织了一些年纪较轻的么活泼好动的家伙抓住了两只信鸽,这对于莫名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这两只信鸽一只是飞往西域大夏的,一只是传往中土军中的,信鸽到了莫名的手上,他看到传往西域的密信是:“战事败,另谋良策!”传往中土军众的则是:“战事败,伺机动!”
莫名看着这凉风密信,然后递给了百草门主,百草门主拂须微笑,让人笔墨伺候,然后将送往西域的密信改为:“战事胜,依计行事!”而往中土的信则改为:“战事败,早起事!”
莫名有些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如果要以以假乱真的计策让敌人以为昆仑大战取得了胜利,和不告诉西域和中土两方面都说胜利了,而偏偏告诉西域胜利了,而要告诉中土这边失败了。
百草门主说这里面有两个考虑,我们目前并不知道夜杀所在何处,西域与中土的内奸勾结的方式也不明确,如果他们都以夜杀为中间点相互连接,还不是需要太多担心,而一旦,他们早已经相互勾结,省略了夜杀的环节,这件事就复杂了。
而将给两边的密信改成完全相反的内容,就是为了试探一下,西域于中土军队内部有没有直接勾结起来,如果有,则双方都不会有任何动作,如果没有,则双方都有动作,而又不能协调一致,那么更容易各个击破,这其实是个一石二鸟之计。
莫名不得不佩服百草门主的计策,于是大家按照百草门主的计策行事,昆仑派上下大门紧闭,各个关卡要塞分兵把守,莫名下山动用节度虎符假意调动大军换防边塞,而真正司机而动的部队是莫名理考少林时飞鸽传书给钟阳,让他驻扎在昆仑山不显眼处的外调大军。
这短短三四天之内可谓是风云际会,一场大战一触即发,莫名殚精竭虑,一脸三天没有合眼,倒是百草门主,对于自己的指挥若定非常满意,每每劝慰莫名不要紧张,所谓战事,就是知天命,尽人事而已。
莫名不是没有百草门主那么看得开,只是他身上背负着师傅,师娘的重托,还有温琦的殷切希望,他不敢有丝毫倦怠,幸好身边有小兰,她对莫名的照顾已经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莫名感同身受,对小兰充满了感激之情。
这一日,山门下守卫来报,西域的信鸽飞回来了,莫名遽然而起,大步跨出大厅,早有人双手捧着信鸽递给了他,他解下信鸽腿下竹筒,取出密信,只见上面写着:“立十刃一,人中禾火,月圆之夜,虎啸之时。”
莫名赶紧派人叫来百草门主,让他参详这纸条的秘密,百草门主等着醉醺醺的睡眼,看了半天,然后哈哈大笑,说:“这些小儿科的把戏,对于小老儿来说,可是老太太哄孩子,撂掉的活计喽。”
百草门主解释,立十为辛,刃一为丑,人中为仲,禾火为秋,这应该很好理解吧,因为今年就是辛丑年,仲秋则为八月,月圆之夜,自然就是中秋节当日,虎啸之时自然就是寅时喽,这是在商定起事的时间。
莫名又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久又接到奏报,获取了中土军众的信鸽,信上直白的多了,意思是以昆仑为天险,据此俯瞰中土,立此天然屏障。
莫名从这信中可以推测出西域与中土并没有直接勾结起来,而是以夜杀为联络人,西域出时间,中土出计谋,然后在夜杀手中同意,看来这就是夜杀在这次事件中所起的作用。
莫名当即将钟阳派来的大军,秘密调至昆仑山麓,分两批埋伏,一批在山脚,一批在山腰,只待叛军上得昆仑,自然上下夹击,让他们有来无回。
莫名又回了中土叛军,说立即起事。
当晚,莫名在昆仑山巅就听到了戍边军营中隆隆炮声作为先导,后续大军浩浩荡荡似开赴了昆仑山。
而莫名在昆仑山上已经等候多时了,叛军上山之后,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上下夹击,一时乱了方寸,本来这部队中多时听命于人的小兵,并不知道此次任务竟然是犯上作乱,等武器被缴,才有人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大家怨声载道,开始破口大骂戍边将领。
莫名要的就是擒贼擒王的效果,其实事情和这些下面的兵丁并无挂碍,他拿下戍边大将之后,即刻派人将他押往朝廷受审,余下兵士一概既往不咎,大家这才欢呼雀跃。
中秋节日日临近,莫名知道这才是一场恶战要打,对于中土叛军只需大蛇打七寸即可摆平,可是对于西域异族进军,必然要上行下效,将他们从头至尾,一个不落地收拾了。
西域那边的指示是中秋夜寅时,到那时山上定然也要多出一些相应的举动,现在可以看出的是夜杀的计划里,在迎接西域人进关的同时一顶要解决了戍边的关隘,莫名计议已定,决定在中秋夜寅时演场好戏给西域人看看。
可是眼下还有一个最为关键的事情没有解决,就是夜杀的去向,如果这老贼依旧潜伏在附近,那么大家的计策他早已洞悉,说不定也会将计就计,可是百草门主认为莫名多虑了,这信鸽一直控制在咱们自己手里,就算夜杀就在附近,他也有心无力。
莫名总觉得夜杀不会是如此好对付的对手,那个家伙老奸巨猾,他曾经跟随在他身边多年,对于他的心性脾气多少有一些了解,夜杀的心机深重可不是能用语言来形容的。
莫名和百草门主商定了计策,有百草门主带领五百人在边陲关隘处冒充守军,在中秋节寅时,由莫名带领大队人马佯装攻取必隘,然后迎接西域军队进来,而此时埋伏在昆仑山脚的大军四面出击,将番邦军队团团围住,然后大开杀戒。
大家在昆仑山上日日计议,终于等来了中秋月圆之夜,寅时在午夜之后,莫名严令当日任何人不得饮酒,百草门主都不得例外,傍晚时分,百草门主率领人马下山去冒充关隘兵士,因为此前关隘首领已经拿下,在哪里指挥的现在是莫名的人。
莫名在昆仑顶峰的大厅之中和衣而坐知道二更时分,小兰过来催促他说时间差不多了,他霍地站起身来,拎起包间出了大厅,昆仑掌门玉机子道长前来为他践行,莫名交代,不管下面战事尤物变化,山上的防御不得一时松懈,玉机子点头答应了,莫名这才率领大军,出了昆仑山,浩浩荡荡地向戍边关隘开赴而去。
在这西北戈壁之上,地面下全是粗粝的沙石,马蹄踏在上面往往有清脆的回响,莫名想到西域那批虎狼之势一定是箭在弦上,马摘鸾铃,粗布包了马蹄了。
出了昆仑余脉,四下里天高地阔,一轮圆月高踞中天之上,莫名感到了清冷的光,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向前看,关隘已经在望了,他手臂高举,兵士随即做好了战斗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