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名起了个大早,和百草门主,小兰一起直奔相国寺。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京师百姓都知道了相国寺内有神僧预知生死的事,一大早通往相国寺的路上就人头攒动,熙来攘往,不过这样正合了莫名馨伊,他和百草门主和小兰走在拥挤的人群里也就没有一那么显眼了。
很快到了相国寺,莫名已经在人群中发现了扮作普通游客的江湖人物,那些人也发现了莫名,微微向他点头示意,莫名拉着小兰的手,折身进了寺庙中,那些人就紧紧跟在他身后,不事声张,但是却形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将这相国寺的各个出口封死了。
大家都伸长脖子听神僧在大雄宝殿弘法,莫名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站了,小兰紧贴在他身边,百草门主用头巾包了头脸,他的花白胡子和头发太过引人注目,只能这样将就一下了。
莫名看那坐在正中蒲团上的所谓神僧,此人面目陌生,好像并不曾在哪里见过,可是他也不敢妄下断语,毕竟他见识过夜杀的易容术,谁有能料定这蒲团上的人就是相识的人易容假扮的呢?
大殿里钟磬之声大作,和尚们念经的声音抑扬顿挫,很是好听。莫名偷偷观察了大殿内所有僧众,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一通经念过,那正中的神僧就讲解一番,然后钟磬再次响起,和尚们再念一段,那神僧也就再讲一段。
终于和尚们唱念完了七篇经文,神僧也讲解了七篇,忽然有人大叫:“神僧就要施圣水喽!”于是大殿外人群开始拥挤着想要进入大殿,原来这相国寺自从来了这帮游方的僧人之后就开始施圣水。
莫名三个人不愿意和那些人一起拥挤,于是退到了一边,不一会大殿里面出来一位和尚,让大家安静,人人有份,不必拥挤。
大家的情绪得到稳定,这时又有不少小和尚用木盘端了很多茶碗出来,逐一施舍圣水。
莫名正在犹豫要不要喝这圣水,百草门主已经一把抢过小和尚递过来的圣水一饮而尽,小和尚站在莫名面前等他断水,莫名没有了考虑的余地,只好结果一碗水喝了。
不用说,那些来的武林同道们也都喝了这所谓的圣水,百草门主低声对莫名道:“找到这里面的关窍所在了,这圣水里面有慢性毒药,不久这京师之中就会瘟疫盛兴!”
莫名大吃一惊,原来这些游方僧人为了散布瘟疫而来,为了能让京师中民众赶来哄抢毒药,才想出了这预知生死的把戏。
圣水施过之后,那个神僧高坐在蒲团上,看着面前的僧众,说了些人生无常,人生七苦之类的话,说什么生死痛,爱别离,求不得都是人生疾苦,可是终有些人是能脱离这无边苦海的,然后进入六道轮回,重新选择更好的人生。
他这些都是每天宣讲的开场白,外面的老百姓可能已经听的遍数多了,都有些不耐烦,而是让圣僧赶紧指出今天要脱离苦海的是谁。
虽然圣僧把死亡说成是脱离苦海,可是下面的和尚们还是紧张异常,唯恐今天要脱离苦海的是自己。
圣僧的目光逐一从个人脸上扫过,然后笑了起来,他指着其中一个小和尚说,今天就是他的成佛之日,那小和尚顿时很深筛糠,脸色蜡黄,汗珠子从脸上,脖子后面滚滚而下。
后面的和尚听说那个小和尚就是今天要坐化的人,早有人过来将那小和尚,连同他屁股底下的蒲团抬了起来,直奔寺中天井而去。
百草门主笑者低声对莫名说:“可怜这小师傅,今天遇到小老儿我是休想成佛喽!”
大家一哄齐上,围住他两个抬人的和尚跟到了天井之中,然后看着他们把那个小和尚架到了一堆准备好的木柴上。
大雄宝殿中的和尚也次第出来,到了天井中,围坐在木柴四周,开始诵念超度经文,那个小和尚此时已经吓傻了,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可是下面的老百姓可不怕事大,纷纷议论这小师傅好福气,马上就要成佛了。
百草门主在那两个和尚走过身边的时候努着鼻子嗅了嗅,他断定这古怪出在小和尚屁股底下的蒲团上,因为只有那里才藏得住致人死命的曼陀罗花粉。
而就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将解药弹进了蒲团。
百草门主习惯性地要去捋胡子,这才发现自己为了围巾,胡子都被包住了,那里还捋的着?
和尚们超度经文震天介响起来,上面的小和尚已经浑身筛糠,按照惯例,只要下面的神僧起身高宣佛号,他就要一命呜呼了。
这通超度经文整整念了半个时辰,下面的老百姓都伸着脖子观察着小和尚的变化,可是今天的情形明显与往日不同,那小和尚虽然也脸色蜡黄,汗流满面,可是始终不见他安静下来,最后慢慢闭目沉思,最后神态安详,嘴角还会流露出笑意。
小和尚的反常自然没有逃脱神僧的眼睛,他也在诧异,不过他知道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小和尚这样的状况只能说明他对于曼陀罗的毒性和别人的反应不一样。
眼看着那小和尚慢慢平静下来,双手合十,嘴里也在念念有词,神僧等不急了,心想不如就站起来将他烧了。
本来坐化中并没有烧化这个环节,可是昨夜有人夜探相国寺,他也怕节外生枝,所以才想起了这烧化的环节,目的自然是做到死无对证。
他打定主意,就要站起来去点火,他想到这样的话小和尚一旦挣扎,难免就会败露,一不做二不休,在点火的同时发一枚暗器将他打死也就算了。
他站起身来,慢慢走向柴堆,老百姓们知道最为关键的时刻就要到了,都往前涌,这时候都恨不得爹妈当初给他们生上十只八只眼睛,才能够用的。
可是就在此时,那小和尚屁股底下的蒲团突然着起火来,那小和尚屁股吃痛,突然从蒲团上一跃而起,一边拍打着屁股一边跳下柴堆,在天井里乱窜,嘴里还叫着:“烧糊了,烧糊了!”
这个变故来的太过突然,几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不过那小和尚的行为言语实在滑稽可爱,大家伙还是忍不住炳哈大笑起来。
莫名知道着一定是百草门主捣的鬼,因为只有他有这个本领能让蒲团起火,莫名还真猜对了,百草门主看到那个大和尚要去点火,心叫不好,他赶紧激昂两种配到一起易燃的草药混合了,弹向了小和尚屁股底下的蒲团,结果就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那大和尚可今天丢尽了颜面,老百姓已经在笑过之后起哄,大叫着都是装神弄鬼的把戏,当然这些话,大多还是出自那些潜伏在人群里的江湖中人之口。
大和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得不承认这个周详的计划就在这一刻功亏一篑,完全失败了,他大喝一声:“徒儿们,关门!”
他这自然是一句暗语,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他定是要大开杀戒了。
莫名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他一声呼哨,那些武林人士甩掉外面的装扮,里面都是劲装结束,而且兵器都贴身带着呢!
小兰按照莫名事先的安排,赶紧疏散老百姓,那些老百姓至此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这寺庙里的神僧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赶紧逃命去吧!
莫名和百草门主指挥这些江湖中人摆出了“天罡八卦阵”将那群和尚团团围在中间,游走的同时不等莫名发号施令,大家已经进攻了起来。
那些和尚倒是训练有素,一时间也没有慌乱,也摆开了阵势于武林中人周旋。
莫名看到这些和尚训练有素,这并不意外,他逐渐发现他们所摆的阵法是军中常用的战阵,不用说,这些和尚就是西域番邦潜进来的军士,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到了这相国寺之中,难道这又是夜杀的一着棋。
莫名暂时不能分心,而是要全神贯注地只会战斗,这边的武林人士早已在过往的几次阵仗中培养出了相应的默契,莫名看到大家已经能够应付自如,他抽出长剑,腾空而起,直取那为首的贼僧。
场中形式越来越明朗,那些家伙怎么会是这帮武林中人的对手,况且现在是在狭仄的寺庙中,并不是在开阔的战场,他们优势尽失。
阵中有百草门主照应,莫名无需分心,他长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想那贼和尚当头罩下。
那和尚的武功好像也不弱,他赤手空拳,可是袈裟一挥,竟然不避莫名剑锋,直接迎了上来,莫名倒要看看他有几斤几两,长剑上加了内功,剑尖顿时嗤嗤声响,刺向了和尚。
莫名忽略了一件事情,就是昨夜在这寺中所遇的敌手都是使用的软兵器,其实仔细一想西域边塞之人,终日乘坐在马背上,手中长年累月的挥动马鞭,自然是对于软兵器情有独钟。
而啊和尚身上的袈裟刚好也是一种软兵器,他左右卷了两下,竟然将莫名的长剑裹了起来,顺势一带,希望能将莫名带到一边,然后甩出去。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打算了,莫名是何等人物,在这武林之中已经罕见敌手,他手上催动长剑,只听迟迟声响,那和尚的袈裟早已变成丝丝破布,在空中飞舞着落下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