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的呼唤并没有作用,这点他很明白,而观天色,现在时间还早,所以杨雪陷入沉睡也很正常。
如何让她醒来,这到成了难题,没有幽灵前辈的传话,很难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杨雪。
接触过的东西在杨雪的眼中又都会消失,他尝试将日记本在床的位置举起,然后松手,任凭其笔直下落,肉眼可见,日记是落到地上了。
杨雪是真的带着床消失了,用这种方法没有作用,他想起了杨雪说过,自己留下的线索她能看到,也就是说他得弄出一点声音,吵醒她,虽然有点不道德,但等到她自然醒来恐怕得中午。
想了想还是算了,就让她继续睡下去吧,反正她苏醒了对目前的处境没太大的用处,他用水笔在日记本的扉页写下了留言。
一瘸一拐的走出门,幽灵前辈估计是昨晚太累了吧,火炉的柴禾不多了,他得想办法出去劈一点柴禾,以供今晚使用,他想在小木屋这恐怕还要生存一段时间,这片冰湖并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
斧头在储物间,靠近厨房的位置,里面全是路易斯父亲用来干活的工具,钳子镊子一应尽全,一把打磨光滑的铁质斧头抗在身上,颇有年迈工匠的感觉,因为瘸着腿的缘故,斧头抗在肩上佝偻着背,再加上没有梳理乱糟糟的头发,有外人来说古风在这儿生活很多年都没人怀疑的。
推开大门的时候,风雪往里面拼命的钻,像见了宝藏的海盗一样,纷涌而上,出门时给自己披了见紫蓝色的围巾。
说是围巾实际是将铺在路易斯父母房间的地毯绕了一层细细的小毯子裹在颈子上,只有这样才不至于经历昨晚雪花钻进颈子的感觉。
那种刺入心扉的寒冷刺痛感,比之腿根被狼咬住流血的疼痛也分毫不让。
出了门之后,他赶紧把门带上,还不敢掩上,风太大,一吹就会开,于是他把门反栓上了,大门并不是用钥匙可以打开的那种门,而是老旧的门内再能反锁,门外只能用门栓。
冰湖中行走他再次体会到了风雪刮脸的疼痛,这段路走的很是小心,他的腿不能允许再次摔倒了,废掉不至于,会将伤势加重。
至于太阳吗,这种东西,好像从死寂枯林出来后就不存在了,好不容易找到等人高的松木,古风一刀一刀结实的劈了上去,总算体会到什么叫艰苦卓绝的生活了。
路易斯的床铺是大红色的,可能她觉得这种颜色喜庆符合她的性格,和妹妹的粉红不同,软萌的性格并不适合她。
被子掀开,杨雪辗转几圈,她的头痛的就像有人拿着镊子在神经上剪一般,闭着眼睛哼出了声,睡梦中咳嗽几下反到惊醒了自己。
这个梦对她来说不算太友好,梦到了什么随着梦的消失很快就遗忘了,余留沉的像挂了几斤水的脑袋摇摇晃晃,面前的东西一个也看不清,天旋地转像喝醉了酒一样。
“古风!”杨雪惊呼出了声,同时身子也坐在了床铺上,双目一片清明,如脱离了某个昏昏沉沉的世界。
半晌后,她呆滞的望着面前奶油般的墙壁,听着外面呜咽的风声,低下了眉,杨雪的精神状态不算太好,可能受到了意想不到的刺激,咳嗽越来越剧烈,脸颊依旧泛着红晕。
旁边的桌子上有一板药剂和一杯冷水,和古风的配置相同,除了多出一本日记外。
日记是敞开的,挣扎半天,她才拿起日记看了一眼,古风写了留言给他。
“桌子上是一板阿司匹林,要是感到头疼的厉害就服用了它,不建议喝冷水服用,硬着眉头咽下去就行了,如果身体好点的话,就在床边等我,我出去弄一些柴禾,因为看不见你,所以我回来后会在日记上写几行字,你若是想到处转转不要走太远就行了。
ps:古风留”
杨雪面色一红,看了眼阿司匹林就咽了下去,她靠在床上,冰冷的感觉时刻都在,身体如脱水的鱼儿那样抖了几下,牙齿开始打颤。
她又喝下一点乳液就着小猴子食物缓缓的恢复体力,治疗异能向着身体内输送,发烧的症状减轻很多。
因为觉得无聊,杨雪顺手翻开了路易斯的日记,她似乎没有从头翻起的习惯,而是直接跳到日记本的尾页。
上面画着稚嫩的图画,松木冰湖还有一家四口手牵着手的一幕,画的并不详尽,想表达的温馨感觉还是出来了,杨雪会心一笑,然后翻到第一页。
一页一页的扫过,她深深为路易斯的遭遇感到同情,同时又很佩服路易斯胆识和性格,杨雪没有什么狭隘的性别之见,她认为路易斯追求自己的性别也是无口厚非的事情,她生活的世界里,变性者又不在少数,虽大多都是因为家庭穷困被逼无奈。
男扮女装挣钱养家之外,更多都是心理上的一些变化,从小觉得自己是男孩子的女生也有很多,带着偏见去评价一个人或者用陈旧的观念看待一件事情,是会淘汰于历史的浪潮中。
这个社会需要敢于正视自己的人,价值的提现无关性别,个人的追求不应该强行剥夺和职责,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批评终究是自欺欺人。
“11.10晴”
“幽灵前辈,我还是没办法从失去戴维的痛苦中走出来,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觉得必须为他做点什么,实际上他的葬礼已经举行了而我狠狠的哭了一次,而这却被那帮可恶的小子嘲笑为爱哭鼻子的小女孩儿。”
“尽管那帮小子被同行参加葬礼的父母狠狠指责了,但我还是很想和他们较量一下,来证明男孩子的尊严不容践踏,我和他们三个人打了一架,虽然结果不算好看,但也出了一口恶气,这帮小子戴维在世的时候也没少挨他们的欺负,所以这也算是为戴维做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吧。”
“戴维的妈妈很可怜,她只会哭鼻子,葬礼上连戴维的尸体都没有,她哭的晕了过去,送到镇上的医院接受了好几天的治疗,可失去了丈夫和儿子,她的日子不算好过,所以我决定从今天起就带着食物去看望她。”
“葬礼一直持续到黄昏,父母和妹妹都回家休息了,而我却一直守在那儿,父亲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说,我要替最好的朋友守着灵,听说这样他的灵魂才能在天堂安息。”
“当我在夜晚看到极光的时候,我觉得那正是在天堂的戴维造给我看的,我记得他曾经说过,极光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带来的彩虹,见到极光就说明另一个世界的人才想着你……”
“祝晚安,幽灵前辈,看到极光令我很高兴,我希望你也能见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