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真的是日记里所写的幽灵前辈了?”路易斯在习惯之后,反到镇定下来,人近知天命,看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都觉得可以接受。
“从广义上来说,确实是幽灵前辈,但从狭义上来说,我应该是幽灵前辈的继承者,如果您信任我的话,或许能帮你消解烦恼。”身子无形,声音低沉,路易斯确定幽灵前辈在自己的身边。
“我都这把年纪了,如果有人骗我的话,也不重要了,所以麻烦幽灵前辈了。”路易斯走到桌子旁,打开了日记,摸着摩挲不知多少遍的书页,深情又难忘,毕竟它蕴含了幻想和自由。
“真羡慕你会有那么爱你的人,如果他能够看到这一切,我想会很开心吧。”古风凝视着这间陈旧古朴的房间,虽然布置的典雅,破损的墙壁也拿画像挂上,高大的落地窗上是红色的卷帘,地板是就近取材的枫树木头,所以即使没洒香水也能闻到木头的清香,柜子上是陶瓷和玻璃皆有的杯子,用来饮用咖啡之类的饮品,精雕细琢有些年份的木床上铺着锈有金色丝线的被子,整洁不染,似乎是这个老人对生活一贯的态度。
“哦,我亲爱的幽灵前辈,真正爱我的人早在几年前去了天国,虽然我也能感到他在天上传达给我的那份庇佑之爱,但他能否开心我则不得而知啊。”路易斯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然后对着眼前的空气说道。
“如果您有肉体的话,我会请你喝一杯咖啡的。”
“对啊,在天国的人一定很爱你,可惜这份思念并不能传达给他。”古风的声音略显惆怅,他想起了真正的幽灵前辈,也就是之前提到过的戴维。
古风醒来时就出现在这片老旧别墅群所在的郊区内,满地的枫叶压在他的身子底,蚂蚁从他的身下爬过,当他老方飞鸟竟然穿过了自己的身体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成了透明人。
之后,便回想起了在时间洪流的一幕幕,像看到了巨大的钟表上的指针时而慢时而快的嘀嗒行走一样,他看的入神,然后身处的奇异空间中出现一幅幅画面,是各个时间段的杨雪,从婴儿到年老都有,她们在经历着不同的人生,但都看不见他,所以他明白,杨雪被困在时间的牢笼里,幽灵前辈说过,要想救她只有靠古风才能办到。
头痛到快要撕裂之后,他彻底晕厥了再次睁眼就来到这儿了。
很巧的是,躺在大枫树底下的时候,一个小姑娘在她旁边蹦蹦跳跳的显得活泼极了,而且不知道从哪弄的弹弓,竟然对着枫树上盘居的猫头鹰射去,因为弹弓质量太差劲了,射的时候橡皮筋崩断了,反到将自己额头给弹了一个大包,不过小姑娘没有哭,深蓝色如海洋一般深邃的眼睛只是委屈的眨了一眨,便通过落叶窗爬回房间了。
小姑娘很像一个人,古风挠破脑袋也没有想起是谁,但她确实看不见自己,这和幽灵前辈的情况很像,当好不容易爬起身来的时候,他想起了,小姑娘像谁,躺在冰棺椁里的路易斯,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偷偷的进了这栋屋子,反正也没人看的见他,通过玄关,走向大厅时看到老人在打电话,那表情别提多失望了,老人回头的时候,古风震住了,她正是路易斯,所以小姑娘不出意外应该是她的孙女。
既然是戴维前辈有意识将他传送至路易斯的房间,拯救杨雪的方法,应该是所谓的使命吧,只是这个使命到底有关什么方面,在看到路易斯的脸色便明白了。
必须让她在最后的岁月里,获得应得的幸福。
随着了解的深入,他也明白了路易斯现在的状况很不乐观,起码放在抽屉里的肝癌晚期通知书并未让别人发现,她依旧我行我素的当着自己,半分悲伤乃至痛苦的心情都没有传达给别人,或许是这个老人最后的体面了吧。
“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您的子女来祭拜您的亡夫,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无论对谁来说,之后,我也会想方设法让您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我知道这一直是您的心愿,如果能完成的话,也达到消烦解忧的目的了吧。”古风在称呼上用了“您”这个敬称,路易斯的确苍老了很多,虽然比不上棺椁里那副年迈的模样,但也没多少时日了。
“想必,幽灵前辈是看到了我的那张通知书吧,所以才会自信满满的说出这番话。”路易斯的眼神变得很是犀利。
“是的,这对我来说并不难,我对这个结果表示遗憾,但我并不是为了让您能在生命最后时刻体会到快乐而来的,我认为这是长足的目的,无论是生还是死,我希望您能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您会是多么重要的一个人,重要到有人花费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功夫才能换的这一次机会。”古风向着窗子外鞠了一躬,路易斯是看不见的,但他想戴维前辈应该能够看到他的诚意。
“你的意思是?我有些不明白。”路易斯也看向窗外,她总觉得屋子外时不时有什么人在注视着自己,或者幽灵前辈在凝视自己的脸?
“是我多言了,你理解为一个本就不存在的人,坐着不存在的傻事吧,也可能是你那天国的亡夫在一直望着你。”古风自顾的说道。
“好吧,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请你不要和我的子女说我得了癌症的事实,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他们像我老伴死时那么悲伤了。”路易斯喝了一口咖啡,显得很平淡。
古风“嗯”了一声,然后说:“竟然这样,我就先走了,希望您今天能够愉快的睡一个好觉,心情沉重的话并不是你的老伴希望看到的局面。”
“嗯,也祝你愉快。”路易斯坐回了椅子上,带上老花镜一字又一字的为今天的日记加上修饰。
“出现了很奇妙的状况,原来小时候的自己遇到的幽灵前辈是真的,他真实的站在我的面前,而我虽然看不见他,听到他的声音竟然会感受到愉快,这是否便是回到小时候的感觉,不知道时间还能走多久,如果可能的话,我挺想见见小时候的自己。”
“11.18路易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