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冰冷的湖风吹得人头皮发麻,杨雪的青丝被撩的很高,她蜷缩在宽大树干的一角,希望借助树干的遮挡来抵御一点寒冷。
可她明白,这股冷是冻向人心的,她已经在这儿等了多久,不清楚,她没带表也没法算时间。
反正焦急的心情已经慢慢平复了下来,像是木偶般望向湖的中央,她是从那儿上来的,玻璃层将她送到湖面,就关上了通往大厅的路,她还想着回去找古风呢。
一头钻进湖里,成了落汤鸡,差点冻成冰块,却看不到引领她前来的玻璃层。
她一直安慰自己,一定要放开心,古风答应了自己会上来的,虽然心里一直很担心,她害怕自己会是玻璃层传送门的最后一个使用者,害怕古风会上不来。
但她亦如以往那样,选择相信古风,起码他真的一次没有骗过自己不是吗。
她没有点燃火堆,因为身上没有生火的工具,也不知道如何在严寒地区堆出一个完整的火堆,她也舍不得脱下衣服,只是将上面刺骨的冷水给挤出一大半,这才让身体好受一下。
幸好又喝下了一些乳液,它们让身体一直处于暖和的状态,散发的热量竟然隐隐能将衣服蒸干,所以即使不脱衣服也不会感到特别的寒冷。
可乳液不多了,古风留给她整整一壶的量,但因为冻的瑟瑟发抖,取下瓶盖的时候,弄洒了很多。
现在只剩下大约四分之一左右的量,勉强能够支撑一天。
杨雪坐在这儿已经很久了,虽然偶尔也到处闲逛一下看看四周的风景,不过阴沉死寂的气息,让她闲逛的次数大大减少,她更多感受到的是害怕和寒冷。
古风却迟迟没有出现……
她多么希望,湖面之上能钻出一个健美的身子,然后带着笑容向她游来,她会不顾一切就抱上去,不管对方的要求是什么,只要能带她离开这里。
杨雪的鼻子里呼出热气,却因为冷空气的影响热气出鼻的时候就变冷了,她将手捂住嘴和鼻子,让着狭小的温暖能够延续一会儿。
两只柔软的腿紧紧的靠在一起,她穿的也不多,但比古风多,御寒还是没问题的。
在这儿,对她最深的折磨依旧是害怕,她害怕很多东西,怕钻出湖面的不是古风,而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大鲶鱼,也害怕阴沉的云层中央,钻出一只可怕的狰狞大鸟。
想着想着,她打了一个很响的喷嚏,鼻涕都淋了下来,身上又没带纸巾,只好捡起身边布着白霜的手掌大小的叶子。
扫干白霜,然后擦在鼻子上,鼻涕虽然被擤掉了,但鼻子却通红一片,干燥的树叶莫得生疼。
杨雪委屈的哭出了声,两只手不断在眼睛上抹着,难受极了,像受了很大的欺负一样。
哭了一会儿,就继续抿着嘴,望着湖面。
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的吧,古风,杨雪眨着她因为流泪而红通通的大眼睛,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在树边。
没有火焰维持体温真的不行,大树干也不能完全阻挡来自东北的寒风,杨雪的体温降的很快。
随着第二声“阿嚏”出口,她意识到自己面临很糟糕的处境,若没有温度的话,她会发烧的,现在已经感冒了。
她明白,感冒了多喝热水,多吃食物会很有效,可热水哪里找得到,只能用乳液代替一二,喝了一口,勉强吞了下去,之前觉得很清甜的乳液现在却难以下咽。
别提行囊里留有的小猴子生物了,她只看了一眼便放在一旁,根本吃不下去,也没有力气吃。
杨雪将小猴子食物气愤的甩在一旁,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感冒了连力气都用不出来,甩在一旁的小猴子食物还弹了回来,似乎在嘲笑她。
别等了,等什么呢,你等到死也等不到他的,他已经抛弃了你,或者就在大厅内,不肯进来呢,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让他来找你。
她听到了犀利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音,反正很难受就对了,头开始晕晕的,但用了很大的力气驳斥了那个声音。
“我一定会等下去的,这是我和他承诺!”
鼻涕又淋了下来,这次杨雪长了经验,她宁愿用手将其擤下来,也不会用干燥的树叶子了,那东西就是杀伤皮肤的力气。
喷嚏声不断,她又喝了口乳液,这次却是没吞到喉咙里就全部吐了出来,喝个奶都很费劲。
因为脑袋疼,杨雪又哭了出来,一股绝望的心绪开始笼罩内心。
她不断的问自己,要是古风真的抛弃了自己怎么办,放自己鸽子还傻傻的等他?
可,在这儿,一个人貌似也生存不了,等待古风只是碰运气。
死亡好像真的在等待着她…
她也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烧糊涂的地步,可甘愿沉沦,幻觉比现实更美好,让她的身体很精神都很舒服。
就这样……就好,紧紧的抱着古风……一直到死……
火焰突然就升了起来,直冲天际的黑烟点燃了生的希望。
都说在极寒地区,火焰很珍贵,升起来了就能活下去。
杨雪也看到了火焰,就在自己右边另一个树前,平白无故就燃了起来,像森林火灾一样。
不过它却真实的出现了,明明自己不会生火也没有人在那儿生火,她还以为是幻觉,那儿虽然被树挡着可风也不小啊,到底是怎么燃起来的呢。
但希望真的就来了,杨雪向着火堆靠近,将身上的衣物轻轻烘培,头上的烧因为温度的回复也好了很多。
幸好之前吞下了乳液,这东西对病毒有很强的抵制作用。
杨雪感觉到了温暖,好像空气中有一双手在火焰旁摆着,刚想要触摸,却发现抓住的只是空气。
她有些失望的喊着:“古风,你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