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言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茶具,完美的脸庞变得冷冽,眼睛里也全然没有了,一进门时的放松,仿佛是讨论到了一个雷区,沈靳言的眼神沉了。
没有任何的退让,沈老爷子看到沈靳言的神情,气氛也渐渐变得尴尬,好像是有点聊不下去的意思。
但是前几日的时候,沈老爷子已经给沈靳言打过预防针了,那时的沈靳言还并没有这个烦这个话题,甚至有一些小小的期待。
纵然沈靳言的性格再内敛,再不外漏,但是沈老爷子毕竟是看着沈靳言长大的,情绪的变化,自然还是可以捕捉到。
这是小两口出现了什么矛盾?
见多识广的沈老爷子当然知道,沈靳言这番模样,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瓶颈,而能够让沈靳言那样心烦的,必然不是商场之事。
他是个商场天才,任何事情都难不倒面前的这个男人,沈靳言一贯如此,商业的事情十分在行,并且做是十分沉稳。
可是遇到感情的事情,沈靳言根本就是个门外汉,就算是体贴,都不会让人轻松的接受,沈老爷子当然了解,自己孙子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所以当沈靳言露出这幅表情的时候,沈老爷子基本上可以确定,沈靳言与苏沫雪一定遇到了感情纠纷,并且还十分严重。
“这样吧,明天我做东,你把苏沫雪叫到家里来吃个饭。”沈老爷子一改往日轻松诙谐的态度,这次变得十分严厉,没有丝毫商量的态度,沈老爷子一身唐装,坐在藤椅上,幽幽的端起紫砂杯子,慢慢的品茶。
只留下沈靳言,无奈的看着面前不容置疑的沈老爷子。
“苏沫雪有事。”不好明着拒绝,沈靳言竟然用了这么蹩脚的借口,沈老爷子里目光中带着一丝狡黠,重重的放下茶杯,正色道。
“明天如果苏沫雪不来,你手上的股份我收回百分之三十,就这样。”沈老爷子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要说能够跟沈靳言作对的人,这世界上不超过三个,而面前这个,则是最能要挟到沈靳言的人。
不仅仅是因为沈镇南是沈靳言的爷爷,更是因为,沈镇南手中拥有收回沈靳言股份的权利,就是这样一种特权,几乎让沈靳言发疯。
只是一顿饭,沈靳言手下的人一直都虎视眈眈,如果手中的股份被收走,那么肯定又会有无数的刘永从中作梗,想要抢夺公司。
“好。”沈靳言没有任何办法,眼睛里透着一丝无奈与愤怒,眼前这个年过古稀的老爷子,此时一点都不关心公司,只是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自己结婚生子这件事上。
完美的五官,现在则显得有些无奈,好看的嘴唇,也紧闭着,似是怕说出什么,沈靳言深邃的眼睛,现在则稍微有些失神,沈靳言感到无比的头痛,可是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
沈靳言又一次回到苏沫雪住的公寓下面,坐在黑色的迈巴赫里,引来数路人的围观,沈靳言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直拿着手机在摆弄,面前的这个号码,沈靳言已经看了五分钟了,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般犹豫过。
明明是这个女人先背叛的他,可是她却像一个受害者一般,逃离了海景别墅,沈靳言自然不知道苏沫雪已经知道了,电话里的沈靳言,而苏沫雪亦不知,沈靳言派人救她的事。
苏沫雪没有上班,蓬头垢面的躺在家里已经好几天,句容来开过他几次,但是苏沫雪都没有招呼他,因为心好痛,无法支撑。
手机一直都没有想起过,苏沫雪期盼着,虽然自己不会再原谅沈靳言,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去看,曾经发送的短信,去看那些通话记录,哪怕只有一次也好,让苏沫雪印证一下,沈靳言曾经是爱过她的。
“铃铃铃……铃铃铃……”许久没有响起的电话,在此刻大声的响起,仿佛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苏沫雪来电话了。
苏沫雪看到来电显示的姓名,原本就红肿不堪的眼睛,此刻又留下了眼泪,心里似乎又被撕裂开,狠狠地痛着,苏沫雪没有接电话,只是静静的任由它响。
“嘟嘟嘟……”没有任何要被接起来的征兆,沈靳言修长的腿,从车上站到地下,五官分明的脸庞,此刻多了几分硬朗,沈靳言轻车熟路的走到公寓内,站到门口,准备敲门。
挺拔的身材,飞扬的浓眉,一双深不见底的褐色眼眸,带着一丝锐利,沈靳言站在门口,没有丝毫犹豫。
“叮咚……叮咚……叮咚……”按了许久,苏沫雪才磨磨蹭蹭的开门,苏沫雪穿着一身紫色的睡衣,白皙的皮肤在贵气的紫色中,再加上眼睛里的湿热,显得十分美艳动人。
“沈靳言?”苏沫雪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看着面前这个贵气逼人的男人,这几日的委屈在此刻爆发。
苏沫雪的眼泪,就像打开的水龙头的阀门,一直不停地留着,沈靳言看着面前哭的不能自已的女人,心竟有些软了,像是有一根根的针在深深的刺痛着沈靳言,虽然表面完好无损,但是心里却痛得不行。
沈靳言用力压抑了自己的难过,看着面前这个瘦了一圈的苏沫雪,阵阵心痛,但是任何关切的话都没有,只是用命令的语气告诉苏沫雪
“明晚,沈老爷子邀请我们吃饭,必须去,我来接你。”
眼睛里的泪水截然而止,苏沫雪静静地听着这句话,嘴角露出苦涩的微笑,苏沫雪抬眼望着沈靳言,面前的这个男人,一如既往地冷静,对呀,曾经就是这样冷静的作出决定,这样冷静的,想让自己死在别人手里。
“我不去。”苏沫雪用手背用力的擦着眼泪,重重的将门关上,但是沈靳言手疾眼快,修长的手指,超快的反射神经,立马将门把住,门没有关上。
沈靳言看着苏沫雪,心里好像有一根刺一样,阵阵疼痛,但是表面上却一直风轻云淡。
“我们可是契约结婚。”嘴唇轻启,冰天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