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苏沫雪跟傅苒苒在小院散步。傅苒苒一个人在院子里跟隔壁家的波斯猫玩的不亦说乎。
苏沫雪想了想,决定给沈靳言打个电话。
这一次拨打终于不再出现盲音,没有多久,便接通了。
“苏沫雪!”那边传来沈靳言沙哑的声音,“你还好吗?”
苏沫雪鼻子一酸,“还好啊,舅妈没事,奶奶太想我了所以把我们骗了回来。我们都没事,你不要担心。”
沈靳言默了片刻,“可是我不太好。”
苏沫雪给他留了条短信就再也没有消息,帝都跟温哥华差了15个小时,她到的时候是温哥华这边是中午,看到他的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天一夜,沈靳言等她的消息等了心急如焚。
怕真的出了什么事,怕她难过得忘记给他回电话。
苏沫雪向来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她虽看着坚强,可是在对待亲人这方面一向害怕失去。苏向宇已经让她担心了许久,如果现在加拿大那边再来个什么意外,沈靳言怕她无法接受。
而他更无法原谅自己,她最需要依靠的时候自己不在他身边。
可是给她打的电话没有半点回应,发的消息也石沉大海,他再也坐不住,让助理给他定了到温哥华的机票。
苏沫雪早上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飞机上。
而现在,过了11个小时,他终于到了她所在的城市。
正准备去找她,她的电话已经打来。不知道这是不是情人间的默契。
苏沫雪听到他略带着些委屈的话,心中十分自责,“对不起,我当时太着急了,打你电话你没有接,就只发了条短信给你。来了之后,跟家人聊天,没有注意手机的消息。今天早上醒来才看到你给我打的电话,对不起啊。我下次绝对不会了!”
她说完,便安静了下来,电话里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苏沫雪的心都提了起来,生怕他会怪罪。
听到电话那头她软软的道歉声,沈靳言甚至可以想象到她咬着唇的蠢笨模样。傻傻的,又带着点娇憨。他的心霎时就软成了一滩水。
沈靳言站在路边,他来过很多次温哥华,可是没有哪一次会让他这么期待,期待和她见面。
连带着这座城市带着潮湿味道的空气,都让他有些着迷。
沈靳言看了看附近,走进不远处的一个电话亭,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他也不避讳苏沫雪,对着电话那头讲了几句英文,是他现在的地点。
那头表示很快就会到来,让他耐心等待。
苏沫雪听得不太清楚。
“你在哪?”他问。
苏沫雪有点迷茫,不知道他怎么这么问,“我在家啊。”
没有多久,一辆车停在他面前,司机用英语问他要去哪里。口音很熟悉,是温哥华人习惯用的腔调。
“地址?”沈靳言言简意赅的问。
苏沫雪一愣,但顺从的报出一串地址。
沈靳言偏过头,用英语跟司机说了几句话,苏沫雪从电话中隐隐约约听到,意思大概是她说的那串地址名。
她的心跳加速,一个猜测浮上心头:“沈靳言,你是不是在温哥华?”
沈靳言轻笑,小姑娘猜到了。他本来也无意隐瞒,只想着早点见到她。
“是。刚下飞机。早上在飞机上没接收到你的电话。”他低哑着声音回答,带着淡淡的疲惫。
苏沫雪只觉得耳朵都酥麻了一片,心中甜蜜,但想到沈靳言会来,很可能是因为她那几十通未接的电话,还有那一条心急如焚的短信,她觉得十分的自责。
她咬着唇:“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跑一趟的。你这么过来,公司怎么办?”
沈靳言笑,“公司又不是我几天不在,就运作不了,不然我养着这么一大帮人是做什么的?我来你不开心?”
苏沫雪笑:“开心,很惊喜。没想到你会来。不过话说回来你今晚要住在哪里?”
沈靳言一默,“难道你家里人不欢迎我?”
她刚才报的是傅家的地址,难道沈靳言要过来?
苏沫雪心虚极了,她都还没有跟家里人说!也就傅梓晨知道她跟沈靳言在一起,而且还同居了而已!外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好吗!
再说了,要是让他们知道她还未结婚就跟人同居,估计得打断那人的腿!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沈靳言还不了解她,见她这结结巴巴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是没有跟家里人公开两人的关系。
原本温柔舒展的眉眼顿时皱起:“苏沫雪,你没有跟他们说我们的关系?你把我当什么了?地下情人?”
苏沫雪着急的摆手,“不不不,不是的,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说!你别生气,我一定会找个好时机跟他们坦白的!”
这诚恳的语气就差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了。
沈靳言嘴角轻轻勾起,原本冷漠的脸变得生动起来,“好,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
苏沫雪皱着眉,苦哈哈的,她早上才答应了傅梓晨没那么快公开的,而且经历了早上那档子事,这时忽然要跟家里坦白,她怎么都觉得有些尴尬。估计傅梓晨饶不了她。
不过这样藏着掖着也不是办法,迟早都要说的……
“小姑姑,快看,这只波斯猫的肚子有一圈黑色的毛,像只小兔子!”那边传来苒苒发现新大陆般兴奋的惊呼声。
苏沫雪还苦着一张脸,看到她高兴的模样也打不起精神来敷衍。
沈靳言在那头听到一道似曾听过的声音,微愣。
苒苒看到苏沫雪似乎不太高兴,放下手中的波斯猫,向她走去。
“小姑姑,你不开心吗?为什么?是因为上午奶奶给你安排了相亲,所以你不开心?可是相亲是什么呀?可惜我不在家,被妈妈带去玩了,不然我就可以跟你一起相亲了。”苒苒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抬着头懵懵懂懂的问。
她怀里那只猫从她的怀中跳了下去,绕在苏沫雪的脚边,“喵喵”的叫。
电话那头的沈靳言黑眸渐深。
苏沫雪只听到那头传来薄凉的两个字:“相亲?”
她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捂住了苒苒的嘴,“哎呀,什么相亲呀,全是她胡说八道开玩笑的,小孩子乱讲的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