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雪温柔的按摩着他的太阳穴,看着他紧闭着的双眼,内心既心疼又自责。早知道就不整天在他面前说想见他了。
听得他呼吸渐渐绵长,她小心的把他移到沙发上,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
他轮廓分明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苏沫雪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浅吻,然后蹑手蹑脚走进厨房。
她打开冰箱,冰箱里的食材很多,但是她全都不会做啊!
她翻了翻,翻到半截南瓜,煮南瓜粥她倒是会。但是这么晚了,煮粥的时间有点长。她把它放回去,最后拿出两块手工面,两个鸡蛋,两根火腿肠,还有几根青菜。
这段时间在家无聊,她有时无聊会去看阿姨做菜,给她打打下手,跟她学习学习。
之前做的南瓜粥给了她很大的自信心,她想,只要多学习学习,有一天她也是能做出像样的菜的人的!
她把水放锅里烧开,趁着这空余把青菜洗干净,又把火腿肠切成两半。水烧开后,把面放进去,加了点油,等到差不多好了把材料都放了进去,加了点调料。
她从消毒柜里拿出两个碗,洗了洗,拿筷子把面装进碗里,把鸡蛋青菜火腿肠放在面的上面,又拿勺子把汤装进碗里。
沈靳言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不断忙碌的苏沫雪,眼里嘴里都染上温柔的笑意。他没有忘记,以前这可是个切菜都能切到手指头的姑娘,如今为了他,已经能在深夜给他煮上一碗热腾腾的面了。
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心疼,心疼她的变化。他只想把她好好宠着。
可是这样的场景更让他沉溺,让他感觉到只是一个家。
苏沫雪小心的端起一碗面,沈靳言上前接过,“我来吧。”
苏沫雪吓了一跳,手中的碗差点跌落,幸好沈靳言已经拿好,“你什么时候来的?都没有声音的?”
沈靳言刚醒来声音还有些嘶哑,“刚醒,看到你在这里就过来了。”
“是不是我吵到你了?”她咬唇自责道。
他把面都端出去,“不是,等下洗完澡再睡。”
她把筷子递给他,眼中含着期待:“快尝尝,这可是我亲手煮的。”
沈靳言接过,点了点头,“我的小姑娘真厉害,已经会煮面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苏沫雪不满的看他一眼:“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可是上得厅堂下的厨房的人了啊。”
沈靳言笑。
面的味道出奇的不错,或许是因为心理的作用,沈靳言觉得这是他吃过味道最好的面。
这还是他第一次吃她亲手煮的东西。
当初她不是没有为他煮过,她为他煮早餐,天天送到公司,一大早在楼下等他,可是那时候他做了什么?他把她拒之门外,视她如洪水猛兽。虽然这些不是他的本意,可是那份心意确实是他糟蹋了。
他喉咙哽了哽,声音有些沙哑,“下次给我煮个南瓜粥吧。”
苏沫雪愣了愣,低头应道:“好。”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两人心照不宣的沉默。
然而即便是从A市回来,沈靳言也不见得能闲下来。每日依旧忙得马不停歇。
以前他下班会去接苏沫雪一起回家,但是他最近加班加的多,每天夜里都是过了十点才回来,偶尔还带着一身酒气。
苏沫雪下班也是司机去接。
苏沫雪虽然不悦,但是也只能理解他。只是心里的失落却越来越大。
他作为沈氏集团的统领者,自然比不得别人空闲,每天大大小小的事务,还有各种应酬。虽然他推了不少,但也不是所有都是能推的。
苏沫雪迷迷糊糊的坐在沙发上的等着沈靳言,已经午夜十二点,可是沈靳言还是没有回来。
敌不过沉沉睡意,苏沫雪渐渐睡着。
过了半个小时,门被打开。
苏沫雪被吵醒,人还未进门就已经闻到一股浓浓的酒精味。她皱起了眉。
沈靳言跌跌撞撞的推开门,按了按有些昏沉的头。终于撑回家,他的大脑快被酒精侵蚀的失去理智。
苏沫雪叹口气,认命的上前扶住他。
“怎么喝这么多?不要命了吗?”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苏沫雪把他的胳膊放在肩膀上,他沉重的身躯倚靠在她身上,一股浓烈的味道扑鼻而来,还夹杂着一丝丝的香水味。
她把他架回房间,放到床上,沈靳言失重般重重的倒了下去。
苏沫雪累得龇牙咧嘴,这家伙看着瘦却重的要死。这是不是就是他们说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看他难受的皱起眉,苏沫雪帮他把外套脱掉,又把鞋子脱掉。想了想,他身上味道这么重,还是先给他擦擦身子吧。
然后任劳任怨的去浴室打了盆热水,拿了条热毛巾出来。
她把他身上的衬衫纽扣解开,又艰难的把他挪起,把衬衫脱掉,嘴里哄着:“乖,把手抬起来。”
庆幸的是沈靳言的酒品很好,醉酒了不吵不闹,也不会乱说话,就这么沉沉的睡着。
帮他把身子擦好,她把他的衣服拿到洗衣机旁,抖了抖酒味,刚想扔进去,却看到一个红色的印子。
洁白的衬衣上,一个红色的唇印在上面,张牙舞爪,刺得人眼生疼。
苏沫雪的眼眶当即就红了。
这个色彩,她用过,是极受欢迎的一款口红,名字叫,斩男色。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衬衣,眼泪一点一滴滴在那抹口红上。
想起刚才闻到的那丝香水味,想到最近他的早出晚归,眼泪就再也没办法控制。
她很想去把他摇醒,狠狠的质问他这是谁留下的,想问他最近的晚归是不是都去鬼混。但是看到他疲惫的模样,所有的不快,所有的委屈,统统都吞回肚子里。
他模样好,家世好,身边的狂风浪潮就没有停止过,一波走了又来一波。这些唇印或许是哪个女人故意留下的示威,或许礼貌的亲吻……
她应该高兴,这只是在衣服上,而不是在他的脸颊上吗?这么一想,忽然觉得有些可悲。
她这样胡思乱想,猜忌来猜忌去,像个怨妇一样。
她面无表情的把衣服放在洗手台上,把那个唇印放在最显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