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苏沫雪的婚期,傅家都已经在准备回国的事情。
而此时别墅里,傅梓晨翘着大长腿,手上还剥瓜子,小小的一颗,被他抛出一条弧线,终点是他的嘴里。长腿还不时的抖上两抖,优哉游哉,吊儿郎当的,完全不把自己当客人。
“太后娘娘让我来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就要当新娘子的人了,心里有没有想家,让我来慰问一下。”傅梓晨把一把瓜子壳扔进垃圾桶,随手又拿起一把花生问道。
而太后娘娘,是对傅奶奶的尊称,因为现在家里都顺着她。
苏沫雪看着他优哉游哉的动作,嘴角抽了抽,“还好。我能有什么问题?”
傅梓晨又扔进一颗花生,却险些砸到自己的脸,“也不是这样说,太后娘娘说了,你们这些小姑娘结婚前最多毛病了,一会什么恐婚症啊,一会什么抑郁症?嗯?不懂。反正太后娘娘让我好好看着你就是了。”
苏沫雪:“……我已经结婚了,现在只是举办婚礼,能有什么恐婚的?!你想那么多,还不如好好跟家里交待你跟思涵的事情,你们现在也到了见家长的地步了?趁着这次舅舅他们回来,你安排一下,跟思涵家人见一面。”
傅梓晨叹气,“还没呢,我还得八年抗战,谈恋爱她没意见,一说到结婚她就成了缩头乌龟了。你有什么办法,说一下。”
苏沫雪耸肩,表示爱莫能助,“思涵这么有主意的人,旁人很难猜出她的心思。不过,你可以换一下对她的态度,说不定她一急,就答应了呢。”
傅梓晨若有所思,花生也不吃了,摸着下巴,“你说的有道理,我觉得不逼一逼她,可能我都娶不上老婆了。可是逼急了又怕她咬人,这个度真是不好把握。”
苏沫雪朝他眨眼睛,“没关系,我请了思涵给我当伴娘,你是沈靳言的伴郎,伴郎伴娘嘛,从名字上就可以凑成一对咯,我够意思吧,给你创造机会呢!”
傅梓晨鄙夷,“还不是为了你老公。”
苏沫雪不满了,“怎么能这么说呢?既然你不愿意,我也可以找别人啊!大把的人排着队想给他当伴郎我还不愿意呢!你这什么态度!”
“别别别,是我错,我感谢你!”傅梓晨做投降状,唉,虽然不能真枪实弹,但是好歹能过个干瘾……权当为以后积累经验了。喝酒的话,行,没问题!
有他挡着,来一个喝一个,来一双喝一双!喝不死他们!
苏沫雪心满意足,全然没有坑哥的罪恶感。
想到离婚礼只有五天了,她也忍不住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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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越往前行驶,天气便愈加的阴冷。
两人下了车,并肩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山上走。在外久了,冷风阵阵的吹着,把刚下车是携带的最后一丝暖意吹散。苏沫雪都听到北风呼啸的声音,冷得她打了个寒颤。幸好她今日知道要出门,穿得很厚,长长的呢绒大衣,把她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
她还围了围巾,白色的围巾把口鼻都遮得严严实实的,穿着一双黑色的长筒靴,身上都几乎散发着热气。反而是沈靳言,穿着一身西装,看着十分单薄。
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苏沫雪有些紧张,手心竟然出了一丝汗。
她今日还特地花了淡妆,精心打扮了一番才出门的,因为知道要来“见”他的父母。她眨巴着眼睛,“我的头发有没有被风吹乱?我的口红呢?没花吧?还有我的围巾,有没有歪?有什么地方不妥的吗?快告诉我!”
她今日没扎头发,风一吹,颇有些凌乱的美感。沈靳言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被她这么一打岔,松懈了下来,莫名的有些想笑。
他宽厚的大掌拍了拍她的头,“没事,都很好。”
刚好一阵风吹来,苏沫雪脸上糊了一脸的头发,路都看不清了。
“……”
苏沫雪闷闷的拨开头发,早知道就不应该为了漂亮,把头发散着!现在好了,肯定是乱的一团糟了!哎呀,她第一次上门见沈靳言的父母呢,怎么能这么狼狈!真是失策!
“我应该把头发扎起来的!发型都乱了,怎么办,没脸见人了!”她连忙摸口袋,竟然摸出了一个发绳,她眼睛一亮,现在扎也还来得及!
她手里还拿了一捧花,她又不想放在地上,只好拿着,两只手艰难的动作着,十分笨拙。
她手忙脚乱的把头发从围巾里撩出来,却一个不小心把发绳掉在了地上。她一蹲下去拿起发绳,结果刚整理好的头发又散掉了。越急越乱说的就是她现在的情况。
沈靳言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心中有暖意流淌而过,有些好笑,他叹了口气,微微弯腰把她手里的发绳拿了过来,站到了她的身后,“我帮你。”
苏沫雪微微睁大了眼睛,“你会吗?”
沈靳言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的拢过她的长发,她的头发只能算是中长,但是十分的顺滑乌黑。沈靳言拿在手里,都觉得有些拿不住,要从手里滑出来,真不知道这小小的发绳是怎么把这么柔滑的头发圈住的。
他认真的低着头,帮她整理着头发,虽然动作有些笨手笨脚,但是他的动作始终很温柔,没有弄疼她,苏沫雪只能感觉到他带着微凉的手指,从发间轻轻穿梭而过。
苏沫雪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嘴角漾开幸福的弧度。她手里还拿着白色的菊花,此时却笑的比花更娇艳。
第一次扎的不够好,沈靳言轻柔的帮她解开,第二次的时候,已经很不错。他满意的打量了一下,眼中也染上几分笑意,这到底难不倒他。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好了。”
苏沫雪抓住他的大掌,两人相视而笑。
两人再往前走一段路便到了,两个墓碑,一左一右,出现在她眼前。苏沫雪把花放下,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墓很干净,看得出有人经常清理打扫的。墓碑上面贴着照片,看得出沈靳言长得像妈妈多一些。沈父沈母都是长的十分出色的人,沈靳言在容貌上继承了两个人的最优处。
而他的眉毛则更像沈父多一些,浓黑的剑眉,不怒而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