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五雷轰顶般,我感觉自己的胸口已经炸开了。
我爱了他整整二十年啊!
沈霖琛,我真想剖开你的胸膛挖出你的心脏看一看,到底有多黑!
“沈霖琛,你给我出来!”
我发疯似的狂吼,铁铐被我折腾到发出沉闷的巨响。
“你别乱动!”
在场的所有人见我一副失心疯的狠样,有些战栗。
“哗啦”一下,我的双手,突然得到了自由!
趁他们愣神,我眼疾手快的抓起了手术台上一把尖刀,胡乱挥舞起来。
“快给我解开脚上的镣铐!不然,我就戳破我这双眼睛,然后自杀!要你们所有人给我陪葬!”
我嘶哑了吼。
不知从哪里溢出来的鲜血顺着锋利的刀刃一滴滴砸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晕染开一层层渗人的红,像是盛开在茫茫大草原上的格桑花。
刚刚剑拔弩张的那主刀医生兢兢战战挪步过来,将我一双早已勒出鲜血的脚释放,我顾不及疼痛,赤着脚丫夺门而出。
十一月的凉城,天上下起了一丝丝绒毛。
漫天飞舞,无所定居。
我又哭了,心碎到难以自已。
冰寒彻骨的冷意穿透我的身体,孱弱而无助。
可此刻剧烈跳动的心脏,翻滚滔天的愤怒支撑着我最后的倔强!
我像是一只无头苍蝇,在偌大的医院肆意狂奔。
小腹处依旧剧痛难忍,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的裤子,格外刺目。
幽深的走廊,此刻像是没有尽头般,我越往深处走,它越是迷离。
周围都好安静啊,静得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心跳。
“砰!”
头上突如其来的一撞,让我模糊的视线里印出了人像。
“啊!”
身体失去了重心,我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我抬头,正好撞进一双幽深的眸。
依旧好看到令人窒息。
可他依旧不属于我!从来都没有过!
我咬紧牙关扶着墙爬了起来,冲上去拽住他的衣领咆哮:“为什么!这是你的亲骨肉!你简直禽兽不如!”
他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接着一把推开我,“苏怀洛你别碰我,恶心。”
呵呵,恶心?
“你特么刚刚还上我,现在说我恶心!”
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长廊。
我原以为他又会拳脚相加,却不料他的眸突然平静下来,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半饷,他低语,“这是你的报应,理所当然!只要你先做了人流,然后再给若雪移植眼角膜,再在协议书上签字离婚,我们就一笔勾销!我保证既往不咎!”
“呵呵。呵呵。”
就像是压迫神经的最后一根弦突然崩掉,我放肆的冷笑起来。
“一笔勾销?既往不咎?”
他到底是有多爱那个女人,才会被她迷惑成这样!
“沈霖琛,你爱她,对吗?”
沙哑的声线里,揉搓了我所有有关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