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苏寻总觉得江阳城这话说的有些刺耳。她能听的出来江阳城有些惦记这画像上的姑娘。虽然这人是她,但是她却还是有一些不舒服。
苏寻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画像,坐了下来说道:“一直都听说小侯爷也是一个多情的主,今天才算是见识到这句话的正解,不过是张画像上的姑娘,小侯爷就已经开始担忧了吗。”
江阳城听着小侯爷那三个字是直接就皱起了眉头。他特别不喜欢这三个字。从苏寻的嘴里说出来,总是会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距离感。
他上一次听到苏寻叫他小侯爷时,还是他们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后来熟了之后,一般都是叫全名的。
“我不喜欢听你叫我小侯爷,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江阳城。”这么想的干脆也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
苏寻听着他的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抬头看了眼窗外明朗的月色,开始下逐客令:“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不如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毕竟我也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对我的声誉难免有些不好。”
“你这是不想看到我了吗?”江阳城紧盯着苏寻的脸,把她的所有反应都看在眼里。
苏寻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听着他的话,竟然鬼使神差的就点了头:“是,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说着,她还又重复了一遍。
江阳城眼中的光亮当时就暗了下去,苏寻一直在躲闪着他看过来的目光,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空气一下子就这么尴尬的安静了下来。
“那既然如此,你不愿意看到我,那我就走了。”
苏寻扭过头去,听到了身后的人叹息一声,随即就是窗户打开的声音。然后屋子再一次的恢复平静。江阳城是跳窗走的,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替苏寻关好窗,怕她晚上睡觉着凉。
苏寻有些呆愣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也想不明白自己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就说出了那样的话。江阳城没有把那画像拿走,苏寻看着手里那份还没有制作完的名单,一时间突然烦杂的很,也没有心思再算计那些,直接就丢在了桌上。
因为那姑娘突然漫天纷飞的画像,再加上苏寻对于花楼这件事情的绝对保密,没有半点的风声走漏出去。才不到几天的功夫,这花骨就连带着花楼成为了大街小巷百姓们饭后闲谈的第一热闹。
开业的当天来了不少的客人。不过大多数都是冲着花骨的美貌来。花楼的选址苏寻选在了最热闹的那条街上,加上当天的爆竹,好多过路的客人也都因为好奇过来瞧上几眼。
花楼的包厢不多,但是胜在小巧精致。苏寻在整个布局里面最用心的还是大殿。整个一楼的布局十分巧妙,她在里面安装了几面没有花纹的铜镜。分散在大殿内的几个角落,这样一来的话,不管是外面的阳光还是夜晚的烛光,都会因为铜镜的缘故而把所有的光亮全都聚集在大殿上,从根本上就很容易的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苏寻甚至还花心思在大殿上面装了几株真花,还特意的做了一个大秋千,方便她出场的时候用。花楼的开业时间定的是在晚上的时候,大门是按照时辰开启的。在外面等候的人早已经站满了一大排。
门一开便都迫不及待地涌了进来,冲进来的人都是男人,一进来之后,便把整个大堂都围了起来。嘴里不停地高喊着:“花骨姑娘,我们要花骨姑娘。”
周边的呼声一声高过一声,安雨找了一身儿特别艳丽的衣裳,脸上画着夸张的妆容,学着那些老/鸨子,扭着胯走上了台。翘着兰花指捂着手帕,对着那些顾客们娇笑:“瞧你们这一个个儿的急的。花骨姑娘这虽然生了貌美,但是这姑娘家的咱们不还是得给人梳妆打扮的时间嘛?等花骨姑娘打扮好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带出来给你们看看。”
下面传来一众男人的泄气声,但是也有眼尖的看上了安雨,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这老/鸨子长得也够水灵的呀。这么年轻就出来当老/鸨子了,不知道你卖不卖啊。”
他这一喊,底下的人瞬间哄堂大笑起来。也有几个跟着一起起哄的。安雨难得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和他们周旋着。
“这么多的官人都是冲着我们花姑娘来的,这让我们还真的有一些受宠若惊呢?等到花姑娘打扮好了,我一定让她出来给你们好好的唱几曲。”
苏寻正在房间里摆弄着自己脸上那种面具,隐月在一旁给她挑着出去穿的衣裳。苏寻挑了件大红色的衣服,化好妆之后,在铜镜面前转了几圈儿,但却始终是不满意。
“小姐,你是有什么不喜欢的吗?”隐月问了一句。
她皱着眉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开口道:“去把剪刀给我拿来。”
隐月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照做了。苏寻把剪刀拿过来,直接就在自己的肩膀处膝盖处狠狠的划了两刀。大片大片的布料随即落下,露出里面雪白的皮肤。
隐月看的有一些发傻:“小姐,你这是?”
苏寻起先没有回答,继续低头动着手里的剪刀。直到把一件拖地的宫服变成了那些异域舞娘们穿着所起舞的露脐装这才停了下来。而且苏寻下手还要更重一些,露了一个肩膀出来,还有一条腿是露了小腿。
苏寻看着自己的那一身装扮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这才有一些青/楼头牌的样子吗?”
“小姐,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样出去见人的话,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呢?快点,小姐。现在时间还来得及,我赶紧给你找件新衣服你换上。”隐月终于从刚刚的错愕中反应过来,然后第一件事就是扭头去找衣服。
隐月的动作被苏寻给拦了下来,苏寻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这是要给我找什么衣服去啊?”
“当然是要找咱们平时穿的衣服。小姐,你要是这么穿的话,那些吐沫星子会淹死你的。”
苏寻急忙拉住了隐月,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忘了我现在是花楼头牌花骨了吗?我要是不这么穿的话怎么吸引那些男人来?”
隐月被噎的说不出来话,但是看到苏寻身上的衣服,想开口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差点就急得红了眼眶。
“可是小姐你也不能这么出卖色相啊?你以后是要嫁人的呢。”
苏寻笑着安慰道:“没事的,只要我的计划中间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谁都不会知道花骨和苏寻是同一个人的。现在的形势已经逼得我不得不这么做了,皇宫里的情况越见紧张,我要是再不赶快拿出主意来,萧旭可是会被萧和挤死的。”
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隐月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默默的回头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件几乎透明的薄纱,披到了苏寻的身上,嘴里还下意识地念叨着:“这样就好一些,小姐的名声清白,可不能让那些下三滥的毁了。”
苏寻哑然失笑。
她一直在屋里坐着,一直坐到外面男人的呼喊声大到安雨控制不了之后,她这才披着那件薄纱姗姗来迟。
整个大殿是经过设计的,尤其是中间表演才艺的地方,苏寻找工匠把里面整个内部结构全部掏空,然后又在上面安了一个大的梯子。是可以通过外力从而把她送上去的那一种。苏寻用了这种方式出场,当即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