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峰把筷子和碗,还有小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并且分别整齐的摆在每个人的面前,英俊的萧逸飞自然是不会饮酒的,所以他的面前只摆放了碗筷,没有酒杯。
“尊夫人可否饮酒?”李俊峰满含笑意的问上官雄。
上官雄的脸转向了欧阳丽丽的一边,说道:“既然李俊峰盛情款待,你也就喝两杯吧!”
欧阳丽丽听了上官雄的话,微笑着点了点头,同意饮几杯。李俊峰在上官雄的示意下,将一个小白酒杯放在了欧阳丽丽的面前,又倒了一杯酒。
李俊峰坐下了。
这是一张八仙桌,四四方方,仅够坐下四个人。李俊峰作为东道主,自然是坐在东面,上官雄一家人作为客人,则依次坐在了南面、西面与北面。
“来,在下敬您一杯,感谢李俊峰的盛情款待!”上官雄举起了酒杯向李俊峰敬去。
“好说好说!不吵不相识,以后都是朋友了。”
“对,都是朋友了!”
上官雄与李俊峰的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嘭”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响声过后,一杯酒便下肚了。
“好酒!好酒!”上官雄大笑道。
上官雄敬了酒之后,欧阳丽丽也学着上官雄向李俊峰敬酒。“李俊峰,刚才在楼下,妇人家多有冒犯,请您大人有大量,切不可与妇人家计较,这杯酒是敬您的。”
李俊峰的酒杯刚刚放下,欧阳丽丽就又向他敬酒,一时有些慌忙,便拿起桌上的酒壶斟满空空如也的酒杯。
“夫人,是在下冒犯了您,应该是在下向您敬酒,您反而向在下敬酒,真是折煞秦某了。夫人您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与您相识,是在下莫大的荣幸啊!”李俊峰举起酒杯对欧阳丽丽说道。
“您说的太夸张了,妇人家只不过是平常的妇人,并没有您说的那样,只是有时候参加一些文艺活动,比如吵架比赛,常常获得个第一名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可炫耀的。”欧阳丽丽骄傲的说道。
“厉害!厉害!”李俊峰赞叹道。
“咳咳!”上官雄故意咳嗽了两声,示意多嘴的欧阳丽丽不让她多说了。
欧阳丽丽明白了上官雄的意思,略显得有些尴尬,于是转向萧逸飞一边,喂他吃饭。
“请不要李俊峰介意,孩子他娘就是这样,口直心快。”上官雄尴尬的笑了笑。
“不介意,我喜欢。”李俊峰露出了色眯眯的眼神,盯着欧阳丽丽。
上官雄想:这老东西,都多大的年纪了,居然还是个老坏蛋,我今天可不能喝多了,要不然就坏事了。
不一会儿,酒壶中的酒喝完了,李俊峰准备将放在桌子上的一坛酒打开。
“李俊峰,不能再喝了,您也不要再破费了,我们点到为止,尽兴即可。”上官雄忙劝阻道。
“这怎么行,我看你还没有喝好呢,我这里的美酒还有很多,足够令你我开怀畅饮的。”李俊峰还是把那坛酒打开了,并且倒向上官雄的碗中。
“李俊峰,您这是要干什么?”上官雄问道。
“用小酒杯喝酒太不尽兴了,喝酒尽兴,一定要用碗来喝。”李俊峰回答道。
上官雄这次想要阻止,也没有机会了,酒已经满满的倒在他的碗中,不喝下去,就是不领李俊峰的一片热情。
“夫人,您还喝吗?”李俊峰问道。
正在吃菜的欧阳丽丽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被上官雄抢先一步回答了。“她就不喝了,一会儿她还要安置孩子睡觉。”
欧阳丽丽听到上官雄的回答,甚为不悦,忙说道:“谁说我不喝了,我还要喝,李俊峰,给我满上,某人说不让喝,我偏要喝。”
上官雄瞪了欧阳丽丽一眼,在李俊峰的面前,也不好说什么了。
于是,李俊峰给欧阳丽丽也满上了。
“干!”
一碗酒下肚了。
“好酒量!”李俊峰夸奖上官雄与欧阳丽丽。
上官雄也对李俊峰说道:“李俊峰,您也是海量啊!”
一旁的萧逸飞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区区一个英俊的小孩儿,整整吃了半桌的饭菜,他也真是海量啊!如此暴饮暴食的他露出浑圆的小肚子,双手轻轻地拍在上面,闲着无聊,就看大人们喝酒。他看到爹娘的脸都红了,虽然他原来没有见过猴屁股的颜色,但是如果以后见到的话,肯定会想起今晚爹娘的脸色是什么样子的了。自此之后,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喝酒是要脸红的。不过,他又看见李俊峰的脸色依旧如常,完全不像爹娘那般。于是,他又明白了一个道理:喝酒不一定是脸红的。
可是为什么李俊峰的脸没有红呢,他不是也喝了那么多的酒吗?
萧逸飞被强烈的困意席卷了,饱食过后,是应该要睡觉了。他需要母亲带他去睡觉。萧逸飞拽起欧阳丽丽的衣角,呼唤着她,可是欧阳丽丽“咣”的一声倒在了地上,面朝着萧逸飞。萧逸飞见母亲的嘴在冒泡,从鼻子中流出红色的液体,双眼瞪着大大的,脸色从刚刚的通红变成了此时的灰色。他以为是母亲在逗他玩儿,便傻乎乎的笑了起来,在他笑的时候,不料父亲也“咣”的一声倒在了母亲的身体之上,面容与母亲的毫无二致。幼小的萧逸飞被眼前这一惨状吓哭了,他“啊”的一声哭了起来,在哭声中,他隐隐约约的听到李俊峰的说话声。
“哈哈,想不到这两个人落在了我的手里,喝了我祖传的毒酒,你们必死无疑······”李俊峰得意的大笑道。
“死”?萧逸飞崭新的字典中没有对这个字进行过解释,他丝毫对死的概念没有基本的认识,在他看来,躺在地上的父亲与母亲只是睡着了,天亮之后还会醒来。
“顾诚,这个小孩儿怎么处置?”
李俊峰看了一眼泪眼朦胧的萧逸飞,回答道:“先把他关起来吧,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他说完后又加了一句。“这个小孩儿,我还是比较喜欢的。”
萧逸飞被带走了,他走之前看了最后一眼他的父亲和母亲,他们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萧逸飞也不清楚是为什么,是本能的反应,还是某种特殊的感觉,当他的视线中,父亲和母亲的轮廓越来越模糊的时候,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他仅仅会说的那一句话:“啊!”这一句话,或许谁也没有听到,或许上官雄与欧阳丽丽听到了,总之,这句话似乎已经被夜色遮挡住了,化为乌烟,从酒店的窗户飘向了外面。
去寻找上官雄的顾诚,在寻上官雄未果之后,又返回酒店了。酒店的李俊峰在门口看到了他,知道他和上官雄一家是一伙儿的,因为投宿这家酒店时,是顾诚向李俊峰交的钱。
“这位客官,都这么晚了,去哪里逛了逛?”李俊峰笑呵呵的问顾诚。
顾诚见有人与他说话,便仔细一瞧,原来是酒店的老板,心想与他又不熟悉,何必理会他,于是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没事,就是闲来无事,出去走了走。”他还没有等李俊峰的回话,就径直的向前走去。
顾诚的步子很快,一眨眼就要准备上楼了。
“客官!跟你一起的人刚刚结账走了,他们说等你回来之后,让我给您说一声,他们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期待着与您后会有期。”李俊峰叫住顾诚,对他说道。
顾诚停下了脚步,他不相信酒店老板的话,后又小跑着去楼上的客房。开了客房的门,发现里面却是空无一人,而且打扫的干干净净。他自言自语道:“他们该不会是真的把我甩了吧!”
顾诚从客房出来,又到了楼下,李俊峰看他的脸色很不好,有些失落与惆怅。“客官,我怎么会欺骗您呢,他们确实是走了。”
顾诚不得不相信酒店老板说的话了。
“客官,在您走之后不久,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他说要找三个人,一个成年男人,一个成年女人,还有一个英俊大的孩子,我回忆了一番,今日投宿在本店的人中,只有你们这拨人是这副阵容。然后我告诉他客房的房间号,他上楼去找,一会儿领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结完帐走人了。临走之前,让我给您捎句话,这不,您刚才听到的那句就是了。”李俊峰貌似诚恳的说道。
这时的酒店客人们差不多都走光了,只有两三个不醒人事的酒鬼还在桌子上趴着睡觉,一边睡觉一边还打着鼾声,时不时的说上一句“好酒好酒,喝!喝!”
“天色已晚,我还是在这里住下吧,明日我再去寻他们。”顾诚低声说道,声音虽小,但李俊峰也能听个大概,顾诚不立刻赶出去追他们,一来是因为他确实疲倦了,想歇一歇,二来是因为外面的天色已经黑得一塌糊涂了,何况这只是一处小地方,半夜三更的不安全。
李俊峰听顾诚说要暂住一晚,颇感意外,他刚才所编造的那些谎言是要让顾诚出去追上上官雄他们,离开酒店,以免节外生枝。本来李俊峰是要打算放顾诚一命,可是他主动送上门来了,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