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是一所大学的心理学客座教授,从小跟着他耳濡目染,对一些犯罪心理学和侦探小说很感兴趣。
这个大海,一定不简单。
在我分神的时候,权世卿已经将医药箱打开。
他熟练的戴上一双一次性手套,而后才从里面拿出一些瓶瓶罐罐。
我看的目瞪口呆,硬汉般的权世卿怎么处理起伤口来如此有条不紊。最能解释的通的便是他自己经常受伤,然后不得已学着为自己处理伤口。再贴身的私人医生,也肯定有帮不到他自己的时候。
自己会的东西,总归是多了一项生存的技能。
他拿起一个银色的镊子在一个打开的褐色罐子里濡湿,动作小心又谨慎,颇有几分专业人士的味道,大抵是久病成良医的缘故。
“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他冷不丁的问我,话语里没有任何在和我商量的意思。
我犟着将有往另一边撇去,他长臂一伸,我便被他摁的半个身子躺在他腿上。
他直接用剪刀将我后背上面的衣服剪开,布料剪碎的声音蓦地在安静的空间响起,我有几分心疼我这还没穿几下的衣服。又得花钱买新的了。
“嘶……”
冰凉的液体触碰到我后背的鞭痕时,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刚刚不是挺能忍,这会儿给老子叫什么?”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在我头顶掠过。
我没有理他,任由他在我后背摆弄。他想怎么说都随他去。
良久,整个房间里就只听得见时钟一分一秒运走着的时间。
他摘下手套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又利索的将医药箱收拾好。
“其实,你被送到我包厢来,白瑜璟并不知晓。他要是知道,我就没这么容易将你带到我这里来。”权世卿漫不经心的说道,他边说着还拿着行李箱去放回原处。
他这大抵是在向我解释什么,只是他说这些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作用。
绑架一个小姐,这要是传出去估计他权世卿这外地来的黑老大该颜面扫地!
不过他自己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帮他在乎。
他的脚步声再次靠近,嘴角轻撇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很深,“你一点都不奇怪白瑜璟会不会带着我想要的东西来找你吗?”
我长叹了一口气,而后神色黯然的说道,“权总向来精明,可是我今日得见,却发现您有些名不符实。”
他似乎对我的话很感兴趣,然后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不管您要什么,我都值不得让白瑜璟对你妥协。据我了解,他这人最受不得别人威胁他。”我敛去嘴角边的笑意,一脸严肃的和权世卿分析我自己的想法。
“噢?是吗,看来你很了解他。”他将一个黑色的打火机放在手里把玩,眉头紧锁。
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显示此刻是凌晨三点半了,酒店里的窗帘被全部拉起,将最亮的灯光点起,根本看不到外面是黑是白。
权世卿拿我作威胁,我只觉得他实在是下错了棋,“并不。白总的身份摆在那里,我和颜婉婷不过是容貌上的相似,他没有必要为了我一个小姐而被您所威胁到。”
皇家酒店的灯光设计很好,夜时点起亮如白昼,打在人的脸上就像渡了一层光。我甚至感觉权世卿的脸都没有那么黑了,连我最觉得恶心的毛孔都无处可寻。
权世卿的脸在我眸底无限放大,我心里的却是不安了起来。他一个利刃般的眼神似乎要将我看穿般。
他探出舌头来舔了舔唇边,模样状似一只贪吃的狼。
“砰……”
一只玻璃杯掉在地上的闷响在耳边响起,我顺着那声音看了过去。
原来秦妍可还在酒店里,我莫名的有些心安。一个人总比两个人好。
她默默的捡起地上的杯子,眼神复杂的看着地面。
权世卿将她喊了过来,她慢动作的朝沙发边移着步子,那几步路被她走的极其慢,我也算是看出了她内心的极度恐慌。
不过我也是能够理解,一个新人,看到我手脚都被捆住,悲伤还全是鲜红的鞭痕,任谁都会觉得自己待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她站在权世卿面前,而后冲着他礼貌的颔首:“权总,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权世卿轻笑了一声,大抵是很满意她现在这副像被猎人吓到的鸟一样的表情,“你在车里的时候,不是和我聊的很开心,在浴室里和我办事的时候也很开心,我并没有对你怎样,你何故怕我?”
秦可妍捏着透明杯子的手指尖泛白,她咬了咬下唇,而后硬是从脸上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权总,我知道您的身份。”
说着,她用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安然姐,你没事吧。”
我对她的关心颇为吃惊,“不劳秦小姐惦记。”
权世卿起身走进卧室去的间隙,秦可妍扯了扯我的衣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而后闭着眼睛想要眯一会儿。
“安然姐,权总这是在和你玩SM吗?这倒是新鲜,他好像并没有这个爱好。”她突兀的说道,我睁开眼睛抬眸看着她,听她问我话的语气倒不像是在嘲讽我。
不过,我对她的问话实在是觉得可笑的紧,“秦小姐经验倒是丰富,不过,也没有像我这样玩SM的吧?”
我不置可否的反讽道了,看着她素净的脸庞,我终是生不起什么不好的情绪来。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脸上的倦意十足。
她之前应该是有看到权世卿在厨房掏枪,况且大海说已经将她处理好了,我却没想到那处理极其有可能只是给她灌了一点药,让她安静的睡了一会儿,这会儿她醒了来找水喝,偏偏还撞到权世卿被我气的想要发脾气的时候出现。
“自己戴上!”
一道浑厚的男声突然在我们身后响起,尽管我知道那是权世卿的声音,不过他走路真的很吓人,没有声音那种。
我和秦可妍几乎是同时转过头去看着他,只见他手上拿着一副明晃晃的镣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