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们两个人,一步一步朝我靠近着,我的脊背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我用手拽着裙子的一角,整个身子都在抖,我怕他们,因为他们是带给我耻辱的人。
而我当时只有怕的权利,连一点儿把那些将苦难加诸在我身上的人狠狠踩在脚下的想法都没有。
在他们一步步逼近后,我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然后两条腿就开始打抖,我想跑的,可是我的两条腿和灌铅了一样的沉重。
因为我想起我答应了娜姐的话,还有白天苏总的威胁,就算是跑,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那些毁掉了我一辈子的照片只会像阴影一样的笼罩着我的一生。
在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我的跟前时,我除了乖乖的坐下,然后就别无选择。
-阿晨是叫贺晨,而阿昊是叫林昊,简单的说他们不是两兄弟,后来他们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亲密,他们为了我,为了讨好我,互相砍了对方三刀,不过那都是后来,谁又会想的到那样懦弱的谢安然最后会变得让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呢?
就算是我自己都不相信。
贺晨一脸痞气的坐在我身边,穿着黑色的背心,黑色的人字拖,他的脸上长满了那种灌了脓的痘痘,看起来特别的恶心。
手臂上的刺青老虎张着血盆大口,就像他那个人一样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林昊的手臂上虽然也有刺青,但是他穿着有袖子的黑色短袖,遮住了很多。
他的脸上倒是没长痘痘,其实如果不是他白天对我做了恶心的事,他长的还很讨喜,小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眉毛弯弯,脸上会有两个酒窝,夜宴的女人在伺候完那些恶心的老头后都巴不得找他换换胃口。
他做人很低调,不如贺晨张扬,但却比谁都心狠手辣。
我埋头看着自己的脚下,并不想和他们说话,更多时候在夜宴我都是极其沉默的。
可能和小时候的性格有关系吧,有一点儿内向,不是很爱说话,所以我一向都没什么朋友,所以在很多同龄的女孩子都开始遇到自己的好闺蜜时,我都还是孤单的一个人,尽管我爸是心理医生也无法医好我的孤僻症。
所以就算是我消失在学校里,也不会有人难过吧。
我耷拉着头思绪连片时,一股烟味儿刺鼻的朝我袭来,我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抬眸一看,才发现贺晨那张癞蛤蟆一样的脸正朝我贴过来,他笑了笑,露出一口大黄牙,灰色的烟圈从他两个朝天的鼻孔里喷薄而出。
他一把卡住我的下巴,然后把烟塞到我嘴里,我一口就把烟吐了出来,用厌恶而又委屈的眼神瞪着他。
因为我是坐着的,那半截的烟掉在了我裙子上,而我闻到烧焦的味道反应过来时,我的裙子已经烧出了一个好大的黑洞。
贺晨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我,那张蛤蟆脸在我眸子里被无限放大,直至他绕到我身后咬住我的耳垂。
我一脸愠怒的站起来,求救似的看着娜娜姐在的方向,她正撅着屁股还在那里挑着食物,我尖着声音叫了一句娜姐,只是我那微乎其微的声音被淹没在了一群男人喝酒划拳的声音之中。
虽然我和娜姐也才刚认识,没来由的却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好感,或许当时只是感激她愿意在我最饿的时候带我吃一顿饱饭。
身后的男人用力的钳制住我的肩膀让我坐下来,他发出极其嚣张的笑声:“你叫谁?叫王娜是么,她只会让我们好好调教你,教会你怎么伺候男人!”
我不再说话,因为我感觉和这些人根本是讲不了道理的,就像孙海一样,根本就没有沟通的可能。
林昊没有了白天在苏总面前的热情,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还有我身后的贺晨,他熟练的吐着烟圈儿,一双小眼睛里尽是冷漠。
贺晨对我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流里流气的话,我一想到他那张蛤蟆脸,本来还饿得肚皮贴肚皮的肚子居然一点儿饥饿感都不复存在,胃里是泛开来的恶心。
他的手在我脊梁骨上划着圈儿,时不时的捏上几下,直到娜姐踩着高跟鞋回来,他才坐了下来,他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好像是在警告我不要乱说话。
他们两个齐声喊了句娜姐,娜姐只是看了我一眼,问我他们有没有欺负我,我点点头,忍住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面前的桌子被剧烈的拍击了一下,娜姐挑眉发怒让他们两个哪来的滚哪去,不要在这里碍她的眼,否则就叫他们在夜宴混不下去!
娜姐说从今天起我就是她的人,让他们休想在乱打我的主意,天哥已经发了话,谁要是敢对我毛手毛脚的,就是不把天哥放在眼里。
这话,听起来好暖,只是人一旦品到了甜,后面的一点点苦都会受不了。
贺晨赖着不想走,两条粗短的腿暴露在空气中,口里叼着烟说:“娜姐,发这么大脾气干嘛,不就一骚货而已,至于嘛。”
“走不走?要我让天哥来请你是不是?啊?”娜姐站起来凶着他,虽然她一张原本漂亮的脸蛋此刻有些狰狞,但我却觉得她比我白天看到她的时候还要美上三分,因为她在对我好,在护着我,是在孙慈琛以后第一个为我出头的女人。
“好好好,我走,我走!”贺晨穿好自己的人字拖,扫兴的看了我一眼自己走了。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林昊,他一直坐在那里看戏,在贺晨走了以后有也没有一点儿要走的意思,娜姐也没有赶他。
菜端上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咽口水了,娜姐亲自给我添了一碗汤,笑脸盈盈的放在我面前:“饿坏了吧,慢慢吃,不够再叫,以后有出息了不要忘了娜姐的好,要听娜姐的话。”
我当时只顾着吃,含糊不清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