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硬是将心底里的火苗压了下去。她一口一个妹妹,叫的倒是极其亲热。再看我的眉毛,还不如不画的好。
我埋头不语,她又以为我在摆架子,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那勾魂的媚眼如丝,倒真是我见犹怜,任谁都不忍心怪罪于她。
她们之中,有人想着巴结讨好于霍婕,便说:“安然真是不懂事,怎么能让霍姐您给她化妆,她倒还是真抬举了自己。”
还有的直接就走到我身边,拿起桌上的眉笔,“霍姐,还是我来给安然化,您去沙发上歇着。”
我负气的从她手中抢过眉笔,然后摔在地上起身便想要离了这是非之地。身后却不知是谁推了我一把,我本就脚疼,直接和大地来了个亲吻。
这一跤直摔的我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嘴皮,口里一股血腥味在肆虐的泛滥。
女人们哈哈大笑的声音接二连三闯进我耳膜之中,我艰难的从地上刚刚爬起一半,背上又被人重重的踩了一脚,我鼓着劲没有趴下去。
墙壁上的老式挂钟“咚咚”的响过以后,我只觉得我肯定不能及时赶到后台去做准备。
霍婕突然蹲在我面前,她漂亮的脸上漾着笑,我抬眸正视她故作坚强的笑,“霍姐姐,能不能扶我一下,时间要来不急,我们都还没准备好。”
她用两根手指挑起我的下巴,我的脸越来越朝上扬着,下巴与脖子间也逐渐的拉开距离。
因为难受,有些气喘不上来,我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我的视线被迫朝上,又是那样一个趴在地上的姿势,卑微如一条狗正在摇尾乞怜。
李璃茉阴笑的脸在我瞳孔之中无限放大,她附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有我在夜宴,你就休想有好日子过!”
我和她的恩怨犹同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从我昨天晚上见到她起,我就没有想过我们会两相无事。
霍婕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样子,我侧身想要看看一直踩在我后背上那只脚的主人,没曾想居然又是一个老朋友――陈秀丽。
看来,她和李璃茉应该是一起来的。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只觉得我接下来的日子只会越加的艰难。
“都在干什么?都不用工作了是吧!”
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磁性,低沉,悠扬如大提琴的G调。
踩在我后背上的脚犹如腾空消失,我喘着粗气狼狈的从地上站起,踉跄了好几下还是被身后的男人用手托住了我的腰我才得以站稳。
“天哥今天怎么亲自来化妆间,您不是一向讨厌这里面乌烟瘴气的味道吗?”霍婕站在一旁,双手挽在胸前,颇有一种落花人独立的韵味。
苏总森寒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着急的答话。他扶我坐下,关切的问我:“疼吗?”
我苦笑着摇头,再疼又能怎么样,他会就这样放我走吗?不用问都知晓,答案是否定的。
到底是他苏天,我还没为他赚一分钱,就这样放我走,谁来赔偿他的损失。
就在苏总进来的那一刻,那些刚刚还在一旁看戏的人都作了鸟散。
霍婕以为苏总没有听到她的话,又刻意的提高音量再问了一遍。苏总背对我而立,我只能看的清他的侧脸。
“那你一向有自己独立的化妆间为何要跑来这里?莫不成你是没有自信比的过一个新人。霍婕,男人不会喜欢你现在嚣张跋扈的样子,我有能力把你捧上天,自然也能让你跌入谷底。刚刚的事,我会再去看监控,你最好就此收手。”
苏总的话,字字生冷,虽说是在维护我,但他身上透出的寒气还是让我有些寒颤。
霍婕的脸色此刻有些沉,她和苏总本来有好几步的距离。
现在她却一点一点的挪着步子朝穿着一身灰色休闲装的苏总逼近,直至两个人的鼻尖都快要靠到一起,她魅惑的双眼眯了起来,长而翘的睫毛在她脸上留下一圈好看的阴影。
她十足挑逗意味的问:“那天哥口中的男人是否包括你自己?”
苏总转身看向我,波澜不惊的回了一句:“你还是把你这套魅惑功夫留在你的工作上,我并不需要床伴。”
霍婕面色铁青的跺脚,她用极其狠毒的目光投向我,仿佛我是十恶不赦的小三。
我撇过脸不去看她,只觉着眼不见为净的好。苏总如常叫来娜姐帮我收拾了一下,马上就到表演的时刻,我忍着脚踝钻心般的疼走到舞台上。
我还是主唱,霍婕和我置气作了领舞之人。
因着有了昨晚第一次的经验,我心里也有了几分底气。灯光打在我脸上时,唱到动情处我也会装作很深情陶醉的模样。
夜宴的客人有男有女,他们有时也会跟着我一起唱。霍婕的舞姿确实很动人,很难让人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她的一颦一笑都仿佛被驻入了灵气,连我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与男人贴身热舞之时,台底下更是一片尖叫。
我突然感觉自己在台上变得有些多余,但我还是撑着将整首歌唱完,最后走到台前谢幕时霍婕忽然来牵我的手,她冲着我笑,媚眼如丝,我受宠若惊一下失了神,就那样呆呆的看了她几眼。
转而,不知是在我身后推了我一把,我一脚踩空跌向足有三米高的台下。
意料之中的巨痛并没有传来,倒是人群中连连的尖叫声刺的我耳膜生疼,如同要爆炸了一般。
“慈琛,慈琛,你没事吧?”
原来,是孙慈琛刚刚给我做了人肉垫子。我们俩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团抱在地上。我呆呆的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我模糊的感觉一股灼热感直直的抵在我大腿内侧,我羞赧的红了脸,一时之间我感觉我们回到了那个没有电的雨夜。
“你是打算就这样一直压在我身上吗?”
他出声将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他淡漠而又疏离的语气还有我周遭的喧哗都在提醒我,这里不是孙家,他也再不是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