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说着，冷笑了两声，“他也是自讨苦吃，曾经她以为大小姐身体出轨，恨了大半辈子，非要在老了来忏悔！再说，如果他没有翻开那本日记，没有显露出异常，那些祸事也不会找上他。”
“你当年目睹了那么多，为什么一直没被盯上？”苏晚落问。
“大小姐不想牵连到别人，虽然带着我，但还是让我藏着，不然大小姐走了，我也不能留。”孙妈言语之间，还藏着对林婼华的怀念。
到这里为止，苏晚落已经没什么好问的了。
离开房间，她整个人有些晃荡，差点跌倒的时候，索性秦衍将她扶住。
“阿衍，你有糖吗？”苏晚落轻眯着双眼，声音绵软又无力，“低血糖……好像又犯了。”
“等一下。”
朦胧中，撞见耳边传来糖纸被剥开的声音，不久后一颗牛奶味的太妃糖放在她嘴里。
“真甜。”苏晚落侧身倒在秦衍怀里，声音软糯，“我还担心你没有。”
“我一直备着。”秦衍低声道。
“阿衍……你说，我是该不该恨她？”苏晚落躲在秦衍怀里，有些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现实。
“她已经走了，再想什么，完全没有意义。”秦衍轻声安慰着苏晚落，不希望她被上一辈的恩怨折磨，“别忘了，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查。”
“是啊……可孙妈说了那么多，好像没有可用的线索。”苏晚落心念消沉。
“傻瓜，不记得孙妈说过的报纸吗？L市二十年前发行的每一份报纸，配合你离开孤儿院的时间，很好查的。”
“是啊，我居然没想到。”苏晚落抬起双眸，目光清亮，“阿衍，你真厉害。”
“你是当局者迷，而且我已经让人去查，结果很快就会出来，我们先回家。”秦衍揽过苏晚落的腰，低声道。
苏晚落撇了撇嘴角，“我也想参与。”
“可你不是急着回去？这个点，琪琪可差不多回老宅了。”秦衍看了腕表一眼，俊眉微挑，“你不是担心没人约束她吗？”
“才一天而已，就让她放纵一下好了。”苏晚落摊开手，无谓地开口，“这件事关系到我父母，真相越挖越离谱，我真是坐不住。”
“好，我陪你。”秦衍沉了一口气，他还是拿苏晚落没办法。
楼下，齐风和盛夏在喝茶，两个有说有笑，像极了琴瑟和鸣的夫妇。
“晚落，要不要留下来吃午饭？齐大厨亲自掌勺！”盛夏热情跳脱，说完便跑到苏晚落跟前，“怎么样？有没有问出什么？”
“问是问出来了，但又像是什么也没问到。”苏晚落略显无奈。
除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唯一有用的，便是孙妈口中，林婼华看过的报纸了。
“看来，不是很顺利啊。”盛夏跟着泄了一口气，但随即便恢复笑颜，“没关系的，总会出现转机，中午就留下来吧？我们重新做了朋友，理所应当要吃一场饭。”
“呃……”苏晚落左右为难，盛夏的热情让人太难以拒绝的，但她还有重要的事情得做。
“既然嫂子这么热情，我跟晚落就留下了。”秦衍淡声开口。
盛夏听见秦衍对她的称呼，脸色带窘，“少来，本小姐还没出嫁呢！再说了，我请的是晚落，秦总要留下，可得给齐总打下手。”
“他的厨艺，给我打下手太可惜了。”齐风淡笑道。
“真的假的？那我们今天可有口福了。”盛夏十分自来熟地抱着苏晚落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我们先出去走走，让他们自由发挥。”
苏晚落有些被动，她并没有十分想要留下，原以为秦衍会帮她拒绝，但却没想到他会一口答应。
“去吧，不差这点时间。”秦衍目光轻柔，像是一个哄着孩子出去玩的好家长。
苏晚落莫名很信任秦衍，点了点头，便随着盛夏出去了。
其实，听了孙妈的话之后，苏晚落除了陷入生母与养母之间的恩怨以外，得知那个神秘人爱惜她的生母，苏晚落便有意识地认为，她的生母还活着。
也正因如此，她比来之前，心安了许多。
盛夏没想出苏晚落的心事，只以为她心情不好，想着她的境遇，为了能让轻松些，盛夏兴致冲冲地将她带去了后院。
两个女人离开之后，秦衍两三步走到齐风面前，略带烦扰地坐下来。
“奇了怪了，我怎么也想不通，我三叔的人怎么会跟弟妹家的事情扯上关系。”齐风靠在沙发上，长腿上下交叠，鹰眸晦暗不明。
“除了你跟陆景曜，齐家跟陆家有没有其他恩怨？”秦衍微眯着凤眸，沉声问。
“没有，陆景曜之前，我们齐家跟陆家还是有生意来往的，尽管不多。”齐风抿了一口清茶，思付着开口，“不过，当时的负责人不是我。”
“那是谁？”秦衍追问。
“老爷子，或者大伯，或者那位三叔。”齐风摊开手，神色淡然，“你也知道，以前的齐氏，我从来不过问的，大权都掌握在我三叔手里。”
那位曾经与他争权夺位的劲敌，他深知齐风与陆景曜多有摩擦，为了排挤齐风，一定会去故意拉拢陆氏，以及陆景曜。
所以，如果苏晚落与陆家的事情，一定要齐家扯上关系，那么他的三叔，嫌疑最大。
“可你三叔已经死了，死人能翻出什么风浪。”秦衍墨瞳微黯，棱角分明的俊脸透着森森寒气。
“秦昭明也死了，可他留下的人，不还是继续做着他生前想做的事情？”齐风挑眉，反问道。
齐家的人，除了已故的那位三叔，他实在怀疑不到其他人身上。
再说，要论能力，除了他以外，也没人能做出这么多事。
论人性，动辄杀那么多人，也只有他能做到，毕竟齐老太爷也是死在他手里。
“不一样，秦昭明的人，是被人刻意摆布……”
秦衍说到一半，眸光恍然凝在一起，双眸如同漩涡般深不见底。
“你三叔的人，也许也被同一个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