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他对秦念安那样好,全然将一副好长辈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个。
“在见到念念之后,我就开始怀疑了。”秦衍抱歉地开口,“我并非刻意瞒着你,只不过当时我没有确定念念的生母是你姐姐。”
“那现在呢?”苏晚落问。
“现在也没有直接证据,但是照着秦昱对念念的用心,十有八九。”秦衍淡声道。
苏晚落脸色不禁下沉,“十有八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就是这样随意猜测我姐姐的吗?你妈妈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你姐姐是秦越唯一交往过的女朋友,我们才会这样猜测的。”秦衍耐着性子解释着。
“唯一的女朋友?怎么可能。”苏晚落半点也不相信。
算算时间,那时候苏安冉二十出头,秦越必定也不会小,他又是秦家的少爷,怎么可能没交往过女朋友。
“我哥哥虽然性格很好,待人随和,但却从来没有心仪的异性。”秦衍伸手抚平了苏晚落蹙起的秀眉,轻声开口,“直到遇见了你姐姐,他才开始学着追求女生。”
“真的?”苏晚落将信将疑。
秦衍点了点头,“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老宅的人,我总管不了那么多张嘴。”
“真没想到,你哥哥这么纯情。”苏晚落垂下了目光,喃喃自语。
秦衍俊眉轻拧,“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听起来,觉得你跟你亲哥哥,不大像而已。”苏晚落耸了耸肩,说道。
秦衍嘴角轻勾,眼尾擒着薄薄的笑意,“哪里不大像?是我不够随和?或者性格不够好?还是不够纯情?”
“我要是说,全都算的话,你会生气吗?”苏晚落将切好的苹果放进嘴里,漫不经心地问。
“我要是生气的话,你能收回吗?”秦衍淡笑着,反问道。
苏晚落径直摇了摇头,“威武不能屈。”
“那我还是不要生气了,不然白白被冤枉就算了,还气坏了身体。”秦衍收拾着手边的文件,淡声说道。
苏晚落秀眉轻轻压下,满眼质疑地望着秦衍,“我冤枉你了?好像没有吧?你性格好吗?随和吗?还是很纯情?”
“你倒是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看。”秦衍伸手揉了揉苏晚落的脑袋,没好气地开口。
苏晚落像是受了欺负般,不悦地拂开秦衍的手,“干嘛狡辩,你本来就跟你哥哥不太像嘛!你哥哥跟我姐姐那叫初恋,但我们可不是。”
“呵……我说呢!原来是在计较这个。”秦衍轻笑着开口。
“没有计较,就事论事而已。”苏晚落只觉得脸颊发烫,便急忙低下头,收拾着被秦衍弄乱的头发。
秦衍审阅好的文件丢在一旁的桌上,附下上半身,将苏晚落的脸捧起,低声开口,“别人这么说我没问题,但你可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行?”苏晚落下意识问。
秦衍勾唇轻笑,明明带着玩味的目光,却又有几分认真,薄唇轻启,犹如大提琴独奏般的声音,“你难道忘记了?我的第一次,还是你拿走的。”
话音刚落,苏晚落的双颊已然如同火烧云一般,下意识想撇开秦衍的手,却根本无济于事。
相较于她的尴尬,秦衍倒是端着深情的样子,望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柔软,像是冬日的暖阳一般,容易让人轻易沦陷。
秦衍的指腹轻轻勾画着苏晚落的脸颊,揉碎了目光全部铺在她身上,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一样。
这样的眼神,比起来日方长的夫妻,倒更像是终点愈近的恋人,因为即将分离,所以望向对方的每一眼,都用尽全力饱含深情。
倒不是秦衍悲观,如果他以后只能坐在轮椅上,而苏晚落身边又同时出现了合适的人呢,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将苏晚落送走。
当然,也不能犹豫。
“阿衍,你怎么了?”苏晚落读出秦衍愈发悲伤的眼底,轻声问。
秦衍回过神,掩去多余的情绪,沉声道:“我看瘦了,回去之后,让刘妈给你好好补补。”
“你也是。”苏晚落伸手抚上秦衍的俊脸,“念念的身世,以及我姐姐的事情,以后再查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
说到这里,苏晚落很后悔,刚才秦衍的话根本就是无心的,她为什么要紧揪着那句话计较?
居然在这种事情,对秦衍发脾气,她真的疯了。
“晚落,我是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吗?或者仅仅是现在?”沉默了许久,秦衍淡声问。
苏晚落怔了怔,想了许久,才开口,“现在,以及未来,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真的?难道就不会改变吗?”秦衍半阖着凤眸,又问道。
“为什么要改变?”苏晚落反问,下意识握住秦衍的手,“我认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你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永远喜欢你。”
“你确定?你要知道,我以后可能真的要在轮椅上过下半辈子了。”秦衍僵直着身体,缓缓说着,“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你现在觉得我很好,但未来你很有可能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遇不到了!”苏晚落不耐地打断了秦衍的话,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冷哼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原来尽说一些废话。”
“这不是废话,我不想你意气用事,如果选择继续陪着我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秦衍沉出一口气,无奈地开口。
苏晚落冷笑,“你很了解我吗?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后悔?而且你觉得,除了你之外,我还能遇见更好的人吗?不可能的……”
苏晚落话还没说完,便抽泣不止。
对于她来说,秦衍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怎么还会有比他更好的人?
除此之外,苏晚落还特别委屈,她从来没想过要离开秦衍,为什么秦衍要急着将她推开。
就算是因为腿伤,可他的腿伤也并非全无希望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