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电梯常年爆满，顾柔没什么耐心等，瞥见不远处的楼梯间，一闪身，就拐了过去。
楼层不算高，顾柔下楼的步伐也轻快的多。
刚刚下到三层拐角处，顾柔一抬眼，就看见了正在上楼的陈子岑和袁萌萌两个人。
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男人，像是那天在医院碰见的律师。
顾柔皱皱眉，实在是不愿意看见他们，但摆出视而不见的模样又未免太做作。
她径直下了楼梯，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对面的袁萌萌就率先开了口。
“顾柔，眼瞎了不成？看不见这儿有人？”
顾柔一转身，凉凉瞥她一眼，说：“看见了，所以呢？”
“……”袁萌萌感觉自己血压又要飙升，深深的喘了几口气后，说：“我懒的跟你吵，赔偿的事儿你跟王律师说吧。”
顾柔一阵惊奇，“不是下周一吗，袁小姐临时变卦是什么意思？”
“下周一？”袁萌萌呵呵冷笑，“难道我还要等着喻澄白来了，看你们合伙欺负我？顾柔我告诉你，没那么便宜的事儿！”
陈子岑脸上露出一阵不满，“萌萌，你这是什么意思？”
颇有一种打算维护顾柔的心思。
袁萌萌一听这话，顿时炸了毛，像是一颗心被丢进了油锅里。
“我什么意思？”袁萌萌转身瞪他，眼神轻蔑又傲气，“怕是你藏了什么不该藏的心思吧。”
陈子岑一皱眉，咬了咬牙，说：“你身体还没好，我不跟你吵。”
“陈子岑！”袁萌萌顿时被气的心肝肺疼，用手指着他，说：“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你对顾柔什么心思，真当我看不出来？！”
无妄之罪，不认也得认。
隐隐的火苗一点就炸。
顾柔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瞥了一眼姓王的律师，说：“既然想谈，那就换个地方吧。”
袁萌萌顿时转头，一脸狐疑。
“顾柔，你不会背地里搞什么阴谋吧。”
顾柔懒的搭理对方，一言不发的下了楼梯，朝一楼走去。
袁萌萌赶忙拽了拽身后的律师，让对方跟上顾柔。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医院，站在一旁的林荫道上打车。
“顾小姐，这是我的名片。”
王律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烫金名片，礼貌而谦逊的递给了顾柔。
顾柔接过名片，王嘉栎三个字就印入她眼帘。
“欧阳晨是你前辈？”顾柔挑眉，将名片收进了随身携带的名片夹中，问他。
王嘉栎一愣，点了点头。
星城很大，但真正有名气且势力大的事务所并不多，同属一个圈子，时间久了，总会认识几个在业内有名望的。
欧阳晨就是其中一个。
顾柔记得，上个月去找欧阳晨问案子的时候，他事务所里还没有这样一号人。
王嘉栎见顾柔脸上一脸的思索，想要开口，却不知从何问起。
一转头，就看见了一辆出租车行驶了过来。
他急忙伸手拦车，和顾柔一同坐在了后排的座位上。
“两位去哪里？”
大夏天的，司机竟然带着帽子穿了长袖，车内也不开空调，真够诡异的。
“去西城的尚义大厦。”王嘉栎报了地点，顺带着多注意了司机两眼，惹的司机透过后视镜和他对视了那么一两秒。
突然间，王律师无端的感觉到一丁点的凉气，密密麻麻的，爬了他半个胳膊。
也许是因为车内突然开了冷气，也许是因为司机看他的眼神。
车内三人一路沉默无话，直到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车子正前方突然窜出一辆自行车，惹的司机一脚刹车踩的很急，顾柔重心向前扑了一下，咚的一声，手里松松握着的手机就掉在了地上。
顾柔低头一看，准备弯腰去捡。
可就在弯腰的瞬间，眼角却不经意瞥见了后座角落里像是夹了点什么东西。
脏兮兮的抹布里裹着不明物体，被扔在不起眼的夹缝里。
黑黢黢的，露出了一截发灰的铁片，似还有干涸的血迹，颜色暗沉的很。
而抹布的末端，还压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像是女孩子常用的发饰。
“六条人命，密谋杀人，喜欢收集女孩子的发饰，平均作案时间是十天。”
脑子里乱糟糟的飘出几条信息，顾柔能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好几回。
指尖立刻变的冰凉。
微微压了压自己的呼吸节奏，顾柔弯腰的幅度更深了一点，手指在地板上摸索了一阵，捡起了手机。
冷不丁地，司机回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刚才不好意思，刹车有点猛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顾柔感觉到对方盯着自己的眼神，都变的深沉阴鸷。
她哑着嗓子摆了摆手，说：“没事。”
说着话，顾柔将自己宽大的背包整个展开，覆盖在了她的腿上，拉开拉链，装作寻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王嘉栎看过去，刚准备问她，顾柔的话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你看到我戒指没有？”
话题转的太快，王嘉栎反应不及，一头雾水的瞪眼看顾柔。
“我今天不是把戒指给你了吗？”
顾柔声音高了几度，眼睛也开始冒火气，俨然一副要吵架的模样。
“我…，我没有…”
王嘉栎百口莫辩。
“那是我的订婚戒指！你就这样弄丢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靠点谱？”
说话间，顾柔俨然有些生气了，抓起自己的背包，发泄似的扔到了王嘉栎的腿上。
王嘉栎被砸了个正着，嗷一嗓子，有些吃痛。
这道理什么鬼情况？！
一张俊脸都有些扭曲了，他忍着痛想质问对方，却被顾柔一个冷淡的眼神瞪了回来。
“停车，回去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