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高景行那天送药离开以后,日子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不知不觉之间就过了十天。
楚秀变得越来越消瘦,一天之间也没有几个小时是清醒的,而唐穆楚见此也越发的着急了起来,每天都进空间看那个人参的长势,但是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就算对人参有所了解,但是也是粗浅的,因而她并不能判断人参到底是不是有一百年了,所以看着楚秀那越来越差的脸色,唐穆楚想了想,最终拔了一根长势最好的人参出了空间,然后朝着徐五行的房子走去。
唐穆楚进院子的时候,徐五行正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抽着旱烟,见唐穆楚来了,不由得眼睛一亮,然后笑着朝着唐穆楚找着手,道:“丫头,你来了啊。”
“徐医生好。”唐穆楚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叫道。
“好好好。”徐五行笑着说道,然后招呼着唐穆楚在一旁的石阶上坐下。
徐五行吞吐着烟雾,见唐穆楚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便笑着熄灭了烟,道:“我差点忘了,你们小姑娘都不喜欢闻这个。”
“吸烟对身体不好。”唐穆楚抿了抿唇道,她倒不是怕那个味儿,只是她曾经在医院做义工的时候,看见一个得了肺癌的人,因为抑郁,不仅没有戒烟,反倒是抽得很厉害了,他的老婆女儿不让他抽烟,他便打骂他的老婆和女儿,后来他自杀死了,他老婆当场就晕厥了过去,从此以后,她便讨厌看见别人吸烟了。
徐五行闻言,微微一愣,然后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也知道抽烟不好,只是这世道都这么艰难了,一天不抽上几口啊,这心里就慌得很。”
唐穆楚听到徐五行这样说,这才想到,徐五行是被下放下来的,他的妻子儿女都在别的地方,虽然不赞同,但也有些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做了。
“瞧瞧,我给你个小丫头说这个干什么。”徐五行笑了笑,将手中熄灭的旱烟放在一旁,然后看着唐穆楚道:“你妈妈今天怎么样了?”
“精神越来越差了,也不太吃得下东西。”唐穆楚抿了抿唇道。
徐五行微微一顿,有些怜惜地看着唐穆楚,道:“丫头啊,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上天都有定数的。”
“可是我从来就不信天。”唐穆楚定定地看着徐五行说道。
徐五行闻言,被唐穆楚眸子里面的坚毅给怔住了,那么一秒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在战场上厮杀的身影,世界一片孤寂,她的眸中有着的只是对于活着的执着。
唐穆楚见此,眨了眨眼,转而将一个小布包拿了出来,“徐医生,你给我看看这个人参有多少年份?”
徐五行闻言,打开了小布包,只见里面包裹着的是一株还带着叶子的人参,人参的躯干白白胖胖的,根须很长很多,而且每个根须都很完整,人参上还带着些泥土,看起来这人参就好像是刚挖出来的。
“这人参你在山里挖的?”徐五行问道。
唐穆楚点了点头,抬着眼睛看着徐五行。
“你这丫头倒有点灵性。”徐五行说道,眸中不由得带着赞赏,要知道寻常的老手挖人参的时候恐怕也难免会破坏根茎,但是这个人参却是难得的完整,不应该是完美。
徐五行赞叹到,然后又转而问道:“小丫头,愿不愿意给我当徒弟啊?”
唐穆楚抿了抿唇,并没有回应徐五行,而是抬着眼睛问道:“徐医生,你还没告诉我这人参多少年份了呢?”
徐五行闻言,看了人参许久,然后捋了捋胡子,道:“这人参看样子应该有个七八十年了吧。”
七八十年啊,那也没有一百年,唐穆楚不由得有些失落。
徐五行见此,也明白了唐穆楚的想法,只见他又笑着说道:“只是这野山参的品质很好,和寻常百年的人参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那这个可以用在那个药方里吗?”唐穆楚脸上闪过一丝喜悦,然后问道。
“当然可以。”徐五行笑着捋了捋胡子,这样说道。
“多谢徐医生。”唐穆楚这样说着,站起了身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脚步一顿,然后将一个木盒子递到了徐五行的跟前,“徐医生,这个送给你。”
“丫头,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快收回去。”徐五行见此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在他看来救人本来就是作为医者的职责,他救治唐穆楚的妈妈又不是为了什么好处,而且他也知道唐穆楚家自从唐老大死后,在这个村子里都算得上困难的,因而更是不愿意拿唐穆楚一点东西了。
“这就当做徒弟送给师傅的拜师礼物,难道师傅你也不收吗?”唐穆楚挑了挑眉这样说道,在徐五行微愣的时候,一把将那盒子塞到了徐五行的手里,然后迅速地迈着步子,走远了。
而直到唐穆楚走出了院子,徐五行才反应了过来。
“真是便宜这丫头了,连个响头都没给师傅磕,一个礼物就打发她师傅了?”徐五行虽然板着脸说道,但是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压不住。
不过这丫头会送什么东西呢?徐五行看着那个十分普通的木盒子,然后带着点好奇打开了盒子,然后他的表情就是那么愣在了原地。
只见那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株干瘪的药材,仔细一看那药和之前唐穆楚送给沈老爷子的一般模样,只是那花朵更大,品质也更加好而已。
徐五行手指微微颤抖地朝着那药株摸去,却在快要摸到的上一秒停住了手,在他看来沾染了人气的药材品质便会落下一层,而看着这雪莲花,也使得他想起了年少时,自己随着父亲去天山采药的事情,一时间心中生出了许多的感叹。
不知过了多久,心中的伤感消逝了,只见他缓缓地合上了盒子,然后站起身来向屋子里走去。
不管唐穆楚是怎么得到这个雪莲花的,但是她这个徒弟他是认得的,不管她身上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