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要到东西,还听到唐穆楚说要问她要粮食,唐老太婆黑了一张脸,在阳光下看起来扭曲极了。
“什么粮食,我没有。”唐老太婆声音有些尖利地说道。
“说得对,什么粮食,我们也没有。”唐穆楚挑了挑眉道。
“你……”唐老太婆一时气急了,但是她也知道在唐穆楚那儿讨不到好,因而又转而看着楚秀,板着脸道:“楚秀你就说今天这东西,你给不给?”
“可是妈,当真没有那么多啊。”楚秀白着脸,有些为难地说道。
“那就有多少都拿出来!”唐老太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板着脸说道。
楚秀抿了抿唇,满眼祈求地看着唐老太婆道:“可是我们就那么点粮食了。”
“没有了,就又买啊,我不信你就没钱了。”唐老太婆满不在乎地说道,在她看来就算当初唐老大死后,她把唐老大的赔偿款掏的差不多了,但是她就不信这么多年唐老大没存其他的钱。
“没有钱了,昨天您都拿走了啊。”楚秀有些怯怯地说道。
“这么多年,老大就只有那点钱?”唐老太婆挑着眉,声音也抬高了几分,脸上带着明显的不信。
“我说楚秀做人不能这么过分,这房子你占了,钱你也占了,现在连粮食都不愿给我了?”唐老太婆看着楚秀,咬牙切齿地说道。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楚秀有些为难地咬着有些苍白的嘴唇说道。
而就在这时,因为听到了这院里的声响,几个下了工闲着没事的村民们都凑了过来看热闹。
唐老太婆见此,眼睛珠子一转,大腿一拍,就坐在了地上,哀嚎了起来,“真是人老了,没用了啊,好不容易把儿女养大,给他们成了家,可是现在老大死了,她媳妇儿闺女就不认我这个老娘了啊。”
“妈,你快起来,我没有不认你啊。”楚秀有些着急地想要去将唐老太婆扶起来,却不料差点被唐老太婆一把推到地上。
唐穆楚连忙扶住了楚秀,冷冷地看着唐老太婆。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想必唐老太婆早就被凌迟处死了。
唐老太婆被唐穆楚的眼神看着,不由得一抖,心中闪过惧怕,不过那惧怕终究没有超过内心的欲望,只见她顿了顿,然后哀嚎的声音更大了,“哎,孙女也恨不得我这个老太婆去死,情愿把米和肉送给外人,也不愿意给我这个老太婆一点吃的。”
“父老乡亲们,你们都来给我评评理,有这样子的媳妇儿和孙女吗?这是要逼死我老婆子啊。”唐老太婆这样说道,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眶里就淌了两滴鳄鱼泪出来。
看着头发花白的老太婆在地下嚎啕大哭,这看热闹的人当中也有些看不过眼的,只见一个头发干枯,面色泛黄,长着一张方脸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一把扶住了唐老太婆道:“唐大婶,你快起来吧。”
“我不起来,遇上这么不孝顺的媳妇儿和孙女,我倒不如去死了算了呢。”唐老太婆满脸悲切地说道。
“大嫂,你当真就要逼娘去死吗?”秦香见此,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妈,我没有,我是真的拿不出来啊。”楚秀被这么一闹,脸色越发苍白了起来。
而那看不过眼的中年女人看见楚秀对待自己婆婆这么不孝,也不由得有些生气了,只见她满脸怒气地看着楚秀,道:“我说唐老大媳妇儿,不就是一点吃食吗?百善贤为先,你不应该给你娘吃食吗?”
楚秀白着一张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而这时,却听得一阵嗤笑声,只见唐穆楚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女人,问道:“三十斤猪肉和五十斤粮食,这叫做一点吗?你说说现在哪一家能拿出这么多东西来?”
唐穆楚说道,在众人呆愣的眼神下,转而看向唐老太婆,悠悠地说道:“她这不是想要吃食,是想要我和我妈妈的命。”
别说三十斤的肉,五十斤的大米,这个年头,村子里哪个家里能够一下子拿出个十斤肉也了不起了,因而众人听到唐穆楚这样说,也觉得唐老太婆有点过分了。
“你背了一大背的猪肉回来,这收工回来的人都看到了,娘要一点肉和米,怎么就要你们的命了?”秦香见村民们都有些不赞同地看着他们,唯恐占不到了好处,因而连忙这样说道。
唐穆楚闻言,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地笑容,只见她走了进去,然后端出了一个背篓来,然后一下子,将背篓中的东西倒了出来,那其中的确是有一块肉,不过只有大概一两斤的样子,然后还有一小袋的米,大约有二十斤的样子,而剩下的,更多的,背篓里底下的则是那寻常可见的野草。
“二婶,你好好看清楚了,这就是你说的一大背猪肉吗?”唐穆楚挑着眉说道。
“不可能,明明小栓子看到了是一背篓的肉。”秦香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东西道。
“二婶,我都说了他应该去看看医生了。”
“不,你一定是把东西藏起来了。”秦香说着,又想要向唐穆楚她们家的屋子里走去。
唐穆楚见此,脸色一冷,挡在了门口,道:“二婶,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你让开,我要进去。”秦香说道,一把推开了唐穆楚,而唐穆楚眸光一闪,顺势摔在了地上,脑袋正好撞在了那门口的台阶上。
秦香见此,微微一愣,不过还是抬着步子走了进去,厨房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几乎一眼就可以望到底,秦香不甘心地翻找了一圈,但是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只得不甘心地走了出去。
“怎么样,二婶找到东西了吗?”唐穆楚靠在门槛上,静静地看着秦香问道,那脑门上浸出的血水点缀着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尤其可怕。
秦香见此,有些害怕地抖了抖身子。
“我说唐老二媳妇儿,你这也太过分了,你瞧瞧你侄女儿都成什么样了?你怎么恨得下心啊。”
“造孽啊,造孽啊。”
人向来都是同情弱者的,看着这些人对着秦香责怪的眼神,唐穆楚的眼中迅速地滑过了一点什么。
“我……”秦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唐老太婆看着一脸慌乱的媳妇儿,有些怒其不争地瞪了她一眼。
然后笑着看着唐穆楚道:“楚楚啊,你二婶也是气糊涂了,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别生她的气啊。”
唐老太婆这番话,就一下子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倒了唐穆楚自己的身上,如果不是自己惹怒了秦香,秦香就不会推倒她,而如果唐穆楚不原谅秦香,就是不懂事,还真是打得一盘好算盘啊。
唐穆楚嘴角微翘,而就在这时……
“哎呀,我说唐老太婆,你这是又在欺负孤儿寡母了啊?”只见一个穿着因着大花的衬衣,长得尖酸刻薄的老女人捧着一个大瓷碗走了进来,挑着眉说道,仔细一看那不是刘神婆又是谁呢?
“神婆子,你胡乱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她们了?”唐老太婆因为之前捉鬼的事情,本来就和着刘神婆关系不好,而这时候,刘神婆又来戳一句,她自然是板着一张脸说道。
“我两只眼睛都看着了,怎么样了?”刘神婆挑着一双有些杂乱的眉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