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猞笑着用手指勾起灵王的下颌,“怎么样,你考虑下?”
灵王眯起眼睛,他原本就生着一副女相,秀气的眉毛扬着,带着一丝愠怒,“你好大的胆子,敢调戏本王。”
青猞嘿嘿笑了笑,“我并不是因为你的身份才看上你的,你多虑了,我这人从不嫌贫爱富,我只爱美色。”
灵王一口气没喘匀,直接把自己噎住。说的好听,结果你这货就是个好色之徒!
“怎么样,你要是答应的话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对你好,还会护着你。”青猞继续诱敌深入。
“哦?本王还需用你保护?”
“这可不一定,美人就是用来疼的,我当然要护着,不然要别人看上你的美色把你抢去可就麻烦了。”
灵王嘴角抽动两下。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青猞好奇的看着他,“你叫灵王?”
“那是本王的封号!”很气啊,有木有,居然会有蠢货把他的封号当成本名的。
青猞嘟囔着,“我说呢……没人会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小六子陪着笑插进话来,“帮主,您得问王爷的名讳,他就知道你问什么了。”
青猞摆手,“去去去,都是自家人,哪用这么客套。”
小六子苦笑,不敢反驳。
“南宫濯光。”灵王突然开口吐出四个字。
“啥?”青猞愣了愣。
“本王的名字,南宫濯光,此次情况特殊,本王准许你唤本王的名讳,下不为例。”
“南宫濯光?那我以后叫你小光吧。”青猞乐呵呵的,灵王猜她刚才根本没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很可能从此以后,除了“打大鼓”的绰号外,他又要多了个“小光”的别称。
吃完鱼片面,小六子又殷勤的让小贩打包了两份鱼片面,说是要带回去给阿木和居心吃。
灵王很意外,没想到小六子办事还挺周全。
回去后灵王向居心询问客栈里的情况。
居心道:“步氏兄弟都没有露面,只有步摇姑娘出来了一回,下楼去不知做什么,她在楼梯上遇到了燕玉都,因为头上戴着纱帽可能没看清路,险些摔倒,最后还撞到了燕玉都。”
灵王神色凝重,“后来呢?”
“燕玉都很守规矩,扶了步摇一把,然后他们就分开了。”居心道,“也没见他们搭话和别的举动。”
“与燕玉都同来的那个女子呢?”灵王问。
“她也没有露面,不过我让阿木去和柜上伙计套话,伙计说登记在册的的姓名是燕芸,看来她的确就是燕玉都的妹妹。”
“没想到这两家的父亲与青猞的父亲还有江老爷子曾经结拜,但是从这些人的表现来看,貌似他们并不知道父辈结拜这回事。
入夜,灵王靠坐在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夜空。
因为他没有睡,阿木也不敢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守在边上。
灵王在脑子里把案情重新梳理了一遍,然而某个不和谐的片段却总会在关键时刻跳出来,打断他的思路。
“……你做我的压寨夫君吧?”某张讨厌的面孔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
“我会保护你的,好好疼你……怎么样?你会答应我的吧?”
真是个讨厌的女人!
灵王烦躁的起身,将床边的油灯挑的更亮些。
在他睡觉的时候习惯在身边留着一盏灯,别人只当他是王爷,从小娇生惯养身上总会有些奇怪的毛病,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为何要留一盏灯。
他讨厌黑暗,无尽的黑暗,仿佛要将他吞噬掉的感觉,就像他幼时跟随母妃住在冷宫,每当有人来探望母妃,母妃就会把他藏在木箱里。
不管他如何反抗,如何不愿,母妃却固执的要把他锁在里面。
他只能一次次的在无尽的黑暗中等待母妃回来替他打开木箱。
每一次母妃回来的时候身上总是带着伤,她总在哭泣,眼里的泪水从来就没有干过。
他不知该如何做才能改变这一切,他也想保护她,疼她,但他能做的只有一次次被锁进木箱,进入无尽的黑暗……
“啊!”走廊里传来女子的尖叫。
灵王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王爷!”阿木这时也醒了,惊恐万状的看着他。
房门开着,显然居心早已先冲了出去。
灵王站起身,也跟着来到走廊上。
女子的尖叫还在继续,客栈里楼上楼下的住客都好奇的打开门向外面窥视着。
尖叫声是从步摇的房间里传出的,居心正站在那扇门外敲打着房间。
“居心,破门。”灵王果断下令。
有了王爷的吩咐居心不再犹豫,抬腿就把门给踹开了。
房间里很黑,一瞬间的黑暗令灵王的心猛地揪在了一起,他收拢掌心,悄然握住衣袖上系着的金铃。
就在这时,从他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
灵王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又是那个讨厌的女人!
青猞把阿木挤到一边,一手握着灵王的手,一手点燃火折子。
房间里顿时明亮起来。
灵王低头瞥了一眼青猞抓着他的手,练家子的手完全没有普通女子应有的柔嫩,但是却非常的温暖,莫名的让人觉得心安。
火折子照亮了扑倒在地上的步摇,她不断的尖叫,向着床的方向,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
因为她在自己的房间里,所以没有戴着纱帽,火光映照着一副骇人的面孔:一侧脸是白皙的皮肤,而另一侧脸则长满了黑色的斑块,大片大片布满了她半边的脸。
被子上刺着一把匕首,被子,床单上到处都是血。
“你受伤了吗?”青猞放开灵王走过去扶住步摇的肩,好像只有她没有被步摇那可怕的相长吓到。
步摇拼命摇着头,“不……不……这不是我的血。”
“这里是你的房间,除了你刚才还有谁在?”青猞问,同时她看向敞开着的窗户,一侧的窗帘上也沾着不少血。
步摇惊魂未定,她紧紧抓着自己的裙角,瘫软在地上,“刚才我出去打水,我二哥说有话要跟我说,我让他先到房间里……结果等我打水回来,就看见床上到处都是血……”
青猞回头看向灵王,灵王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你的意思是你回来时只看到这些血,并没有看到你二哥?”灵王走到床边,仔细打量插在被子上的那把匕首。
“是……”步摇身体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能晕倒。
“步摇?”就在这时步浩阳出现在门口,睡眼惺忪的打量着众人,“发生了什么事?”
“步一鸣呢?”灵王问,“你的弟弟现在何处?”
步浩阳像是刚睡醒,茫然道:“他不在房间里,我这人睡觉一贯很死,刚才听到步摇的尖叫声还以为是在做梦……步摇你怎么了,啊!这么多血,步摇你受伤了?”
灵王让居心去把客栈找了个遍,唯独不见步一鸣的踪影。
看这出血量,如果受伤的人是步一鸣,他必死无疑。
但奇怪的是步一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掀开插着匕首的被子,灵王在床上找到了一小片纸屑,拿到灯火跟前仔细辨认。
纸屑上显露出清晰的两个字:落霞。
“这是江老爷子的邀请函!”灵王与青猞同时认出这张纸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