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拼命想把青猞从灵王爷的身上弄下来,就在这时,巷子外面闯进来一队官兵,为首的是一个小厮,惊呼着:“王爷,您没事吧?”
青猞这时才反应过来,我去,这货真的是个王爷?但是看这柔软的身板,漂亮的脸蛋……怎么看都更像是个打鼓的妖艳货才对。
在她的想像中,王爷应该是胡子拉碴、高大威猛、孔武有力。
“帮主,快跑啊!”小六子拉了拉青猞的袖子。
青猞一个激灵从灵王身上跳了下去,突然手腕一紧,灵王抓住了她。
官兵们迅速围了过来。
这时候青猞反而冷静下来,“小六子,你先走。”她一手被灵王抓着,但是却没有挣扎,用空着的手曲指在口中,吹了声尖锐的口哨。
刚才被撞飞在远处的大青驴听见哨声,原地打了个滚爬起来,一声不吭的低着驴脑袋“哒哒哒”,撩开四蹄,溜了。
小六子也回过神,丢下句:“帮主你放心,我会让兄弟们来救你。”说完他纵身跳起,身法灵活的越墙逃的无影无踪。
“王爷。”小厮过来急急扶起灵王爷。
灵王总算是站了起来,华丽的袍子沾了不少灰,他对她怒目而视,秀美的眉峰蹙起,但是因为他的长相实在是过于漂亮,所以只能透出三分威仪,另外七分则是令人惊叹的艳丽。
青猞盯着他的脸一时看的呆了眼。
“大胆刁民,竟敢对王爷无理。”边上的小厮厉声呵斥。
青猞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的笑了,“那个……他长的实在是太好看了,抱歉。”
灵王眼中快要喷出火来。
他好不容易才追踪到嫌疑犯的线索,没想到半路竟杀出个骑驴的怪家伙,撞翻了他的马,嫌疑犯也逃走了。
“来人,把他锁起来,带走。”灵王冷声吩咐手下。
“是。”有官兵上来锁住青猞。
青猞盯着铁锁犹豫片刻,终是没有反抗。
其实以她的能力,别说这小小的铁锁了,再大的锁她也能用内力震开,只不过她不想给青蛇帮添麻烦,要是她逃了,那就算逃逸,弄不好青蛇帮也要跟着倒霉,还不如先见机行事。
灵王带人封锁了周围街巷,想找到骑黑马的那个人,可惜周围都搜遍了,也没有任何收获。
无奈他只能下令收队,回去后青猞直接被他丢进了大牢。
看着青猞顺从的被狱卒带走,灵王吩咐心腹小厮:“阿木,你去查一查这个人,看他有何来历。”
阿木道:“王爷可是觉得那人与之前的案子有关?”
“目前还不好说,若是说他与此没有关系,他为何在关键时候跳出来,撞了本王的马。”灵王回了书房,从桌案上拿起一本书,翻开书页,里面夹着一小块纸的碎屑,碎屑上隐约约透着字迹,上书:……霞。
灵王低头陷入沉思。
前几日登闻鼓院接到一起悬案,高氏商行的长子高宇天被害,死者身上没有丢失任何值钱的东西,其家人却坚称他是被劫匪所害,并拒绝官府再继续调查此事。
高宇天之妻至登闻鼓院击鼓鸣冤,他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接下此案,再加上从死者手里找到的小块纸屑,还有上面的字迹,种种迹象表明,死者在遇害前,手里曾拿着什么东西,在其死后被别人强行取走。
只凭着纸屑上的一个“霞”字,实在是难以破解这个迷团。
第二天一早,阿木跑来向灵王回禀,“王爷,昨天那人的身份查到了。”
“讲。”
“他是青蛇帮的帮主,名青猞。”
“青蛇帮?”灵王眼底闪过一丝深谙,不管什么案子,只要是有江湖人士掺合进来,想要破案通常都很困难。
江湖人士居无定所,又放诞不羁,用的往往都是化名,还有不少人擅长易容之术,想要抓到简直比登天还难。
阿木像是看出王爷心中所想,继续道,“青蛇帮并非山贼草寇,他们有马帮,做的是正经的生意,那位青帮主……呃,听说貌似是个姑娘家。”
灵王南宫濯光愣住了:“你说什么?”
阿木一字一顿,“青蛇帮派人送了很多东西来打点,想请王爷放他们帮主一马,他们还说,他们的帮主其实是个姑娘家,平时喜欢女扮男装,冒冒失失的冲撞了王爷……”
南宫濯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青猞现在何处?”
“还在大牢里。”阿木小心翼翼的接口道。
灵王看向阿木,“本王记得……昨天是把青猞扔进了,男牢内?”
阿木目光忽闪,避开他主子的视线,“好像……是这样。”
牢内可不比外面,把那里比做人间地狱也不为过,普通犯人进去了就算不会遭到狱卒的毒打,也要先遵里面的规矩,被其他犯人恣意折磨取乐。
灵王脸色变了变,默不作声出门直奔大牢。
阿木试探的看着自家王爷的脸色,“其实这事也怪不得王爷,谁能想到她是个姑娘……再说她先对王爷不敬再先……”
灵王一声不吭。
其实他的心里挺复杂,就算他对青猞的所作所为不满,甚至是厌恶的,但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她就是疑犯同党。
如果她在男牢里出了什么事,那就等同于是他失误所至,因着他失误所造的孽,还少吗?
记忆里某个让人不快的片段呼之欲出,灵王强行将它压了回去。
进了大牢,阿木先叫来狱卒询问:“昨天关进来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狱卒不明所以,“因为王爷没有吩咐提审,所以没有单独关押,暂时扔在大牢里,跟其他犯人待在一块。”
听了这话灵王蹙起眉头,“头前带路。”
狱卒不敢怠慢,领着他们来到大牢。
大牢里关了十几个犯人,都是暂时没有提审的犯人,不是要犯,有些甚至是关在这里等着家人拿钱赎了他们回去的,所以环境还算过得去。
灵王等人进去的时候远远听见犯人们在叫好。
“大,大!”
“小,小!”
狱卒听见这声吓的变了脸色,“王,王爷,他们……”
灵王抬手制止狱卒再说下去。
这里是大牢,最忌讳的就是聚众闹事,除此之外犯人做什么狱卒都不会干预,就是相互欺辱也会装做没看见。
此时大牢里的几十个犯人聚在一起,正兴奋的围着一个人,那人正手法麻利的将几个大小不等的小石子抛起,并用他们吃饭用的破碗盖住。
“下注下注。”那人敲着手里按着的两只破碗。
周围犯人纷纷下注,有叫大的,有叫小的。
灵王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幕,眼角止不住的抽搐。
本以为青猞被关起来凶多吉少,结果她倒好,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负担,反而和这里的犯人玩在了一起。
“你输了,你的东西归我了。”青猞笑嘻嘻的从输掉的人手里接过吃的,那些人大多家境富裕,就是进了大牢家里人也会时不时送东西来打点。
青猞大口咬着酥饼,吃的饼渣掉的到处都是,边上犯人馋的直砸吧嘴。
灵王站在那里默默看了一会,点手叫了狱卒过来,“这个新来的犯人从昨天进来时就这样?”
狱卒讨好的笑着,“对啊,他进来的时候按大牢犯人的规矩是要被教训的,可他有些功夫,把这些人都给收拾了,所以他现在是大牢里的大哥了。”
灵王:“……”
莫名的,他为自己刚才曾有过的愧疚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