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风等人在地下世界的秘境中为了古仙兵而奋斗的时候,在距离太虚峡谷万里之外的汴京城外,正在进行着一场异常惨烈的厮杀。
残阳如血,当最后一丝落日的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之时,平静了一日的汴京城外再次被铺天盖地的凶兽大军所铺满。
比起前几个月来,凶兽大军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这些日子以来,凶兽的进攻越发激烈了。先前的时候还是每四五日进行一次总攻,后来变成两三日,近十天来,凶兽更是日日进攻,夜夜骚扰,让人不胜其烦。
枫国的城墙早已在这无数次的战斗中被毁的破败不堪,原本三合土夯实,外面包裹着青色大条石块的城墙,外部千疮百孔,有不少地方甚至都塌陷了一部分,顶上的女墙和箭楼也是如此,基本上就没有完好无损的,一些巨大凶兽因为骨头极为坚硬,尸体被除去皮肉,当成临时的城砖磊上了城墙。
铺着一条薄毯就直接睡在城墙顶上的枫国军士们被自己的将军和老兵们踢了起来,慌乱的活动着身体。战场之上是很危险的,如果不赶快活动开因为睡眠而僵硬的手脚,下一时间就会在兽潮的冲击中成为凶兽口中的美食。
这些枫国的士卒大多都是些不足二十岁的年轻人,或者超过五十岁的老人,三十岁左右的老兵不是倒在了这些日子的惨烈战斗中,就是被提拔起来,负责带领这些刚上战斗不久的雏。
除了他们之外,战场上第一次有了女人的身影,并不需要她们上前杀敌,她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捡起散落在地上早已上好了弦的弩弓,将里面的箭射向潮水一般的凶兽,如此反复,直到兽潮冲击到城墙边时,再退下城墙。
看着战场上那一个个吃力的手持大黄弩的女人,手握剑柄的将军有些不忍心的将视线侧了开来。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男人死的太多,凶兽的攻击又太激烈,汴京城此时已经岌岌可危,不把能利用的资源全利用起来,又如何能熬得过这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战争。
说到战争结束,将军又把视线投向了城墙正中央城门楼的方向,在那里,有几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低声的讨论着什么。
“悟猿长老,今天看来咱们又无法休息了。哈哈哈,这些狗娘养的凶兽,你说他们怎么就不累?天天来攻城,天天来送死,你说吧,咱们今天怎么打?”在悟猿的左手边,是一个身高九尺,光着上身的雄壮汉子,这汉子拎着一条一人多高的黄色棍子,脸上的胡子如钢针般根根竖立,声音犹若惊雷,长笑几声,连城楼顶上的灰尘都被他震落了。
面对城外黑压压的一片兽潮,悟猿长老的脸上非但没有露出担心之色,反倒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张猛,这儿可不是你们蓝月城,别一天就知道打打打的。你难道没从最近几日的战斗中发现什么吗?”
“发现什么?”被叫做张猛的大汉挠挠头,看了看城外,一拍大腿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这几天攻击汴京城的凶兽好像比前些日子多了许多,攻城的次数多了,凶兽也一点儿没变少,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些畜生又来了援军?”
“这个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家伙!悟猿长老的意思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清楚吗?”悟猿的另外一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一个身着蓝色劲装的娇俏面庞伸出头来,没好气的对张猛说道:“以后出门别说你是我们蓝月城的人,真是给我们蓝月死士丢人啊。难道你没有看出来么?这几日城外的凶兽虽然攻势如潮,毫无间隙,可强度比起前些日子来可要弱上许多,依我看,这兽潮应该是攻城日久,产生了一丝厌战情绪,是强弩之末了。”
“不要掉以轻心!”城门立柱的阴影中忽然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你们难道没有发现,汴京城的军士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连日大战,吃住都在城墙顶上,再加上受伤得不到救治而导致的大量减员,让士卒们的士气极为低落,现在我们双方就看谁先撑不下去了。到了这个时候比拼的就不是实力了,而是韧性。”
悟猿长长的出了口气,眼神投向天边的尽头,幽幽的开口道:“我的徒孙曾经对我说过,枫国兽潮爆发,虽然看似猛烈,其实不过是昙花一现。凶兽恶兽大多性情凶暴,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除了将我们这些普通人赶尽杀绝之外,连山林中的野兽也不放过,这种做法有很大的隐患……”
“隐患?什么隐患?”张猛挠了挠脑袋,有些疑惑的问道:“恶兽和凶兽不就是如此吗?”
“食物!”悟猿长老的脸上露出自豪的色彩:“我的徒孙曾经途经过被兽潮破坏的枫国各处,据他所说,那里赤地千里,不光人迹,就连野兽都不见一只。原本潜藏在山林中的那些凶兽从山林中钻出加入兽潮的大军,看起来兽潮实在越来越壮大,可隐患也就越来越多。短时间内,食物足够的情况下,这些恶兽自然会乖乖服从命令。可时间久了呢?就比如现在这种情况,汴京被围困如此之久,城外和附近山林中的野兽恐怕早已经被这些家伙吃光了,凶兽不是鬼物,不吃东西也会饿,也会越来越虚弱。而这些凶兽可是来自枫国九州各处的山林之中,原本素不相识,饿的时间久了,承受不了了,他们会怎么做?”
“内讧!”身着蓝色劲装的女子点头道:“这些凶兽不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队,面对饥饿的时候绝对会出乱子,而这乱子就像是导火索,一旦开始,马上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不错。”悟猿呵呵笑道:“这兽潮就像是一大堆乱七八糟东西垒起来的高楼,看起来高不可攀,可实际上却一点儿都不稳,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它开始晃动的时候,再上去推它一把。”他伸了伸手,做出一个推的手势,呵呵笑道。
“你的徒孙是哪位?有如此见解的年轻人不会是无名之辈,可我来汴京这么久,为何却从未见过他?”柱子阴影中阴冷的声音忽然开口,像悟猿询问道。
“他现在不在此处……”悟猿的视线一转,投向远方,笑道:“不过想来也快要回来了,那小子,可是我们水月门的福将啊。”
“阿嚏……”哪个姑娘在想本少爷,珈蓝,林师叔,还是刘家妹子?“福将”用手蹭了蹭随着喷嚏喷出来的清鼻涕,随手拍在莲花和尚的僧袍上:“莲花,你的身体不要紧吧,我这里还有些疗伤药,需要的话给你一些?”
“咳咳……多谢秦施主关心,小僧没有什么大碍。”面色苍白的莲花和尚双手合十,感激的朝秦风点点头。
就在刚才,他的金色巨掌经受不住血色仙剑和外面那些黑色鬼物的两面夹攻,轰然破碎,莲花和尚费了大半天的功夫,到最后还是收服失败。
妙蓝仙子其父乃是剑仙陆羽,手中的仙剑没有十柄也有七八,对这血色仙剑简直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不过她看出秦风想要收服此物,于是争着先出了手,用一件可以放出雷电的小凿子消耗了这把仙剑不少的能量。
见前面三人都收服失败,秦风的心里一下没了底。所有人都以为这把剑是一件古宝,至多威力比较大而已,只有他知道这东西其实是一柄仙兵。仙兵和古宝的差别,简直就如同蜗牛和水牛,虽然蚩尤族长说他体内的混沌魔血对收服此物有奇效,可那也是个说话不靠谱的家伙,秦风又哪里肯信。
可再丑的媳妇总得见公婆,不管秦风有没有把握,该动手的时候他是一点儿都不含糊。别人收服这件仙剑的时候战战兢兢,生怕将其损坏,可秦风心里已经知道这是一件仙兵,就算血月世界有什么东西能将仙兵损毁,也绝不可能在他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