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梅那里知道了一些情况,许丞暖便微微放下心了,但她还是多嘴问了一句:“李嬷嬷…是不是真的…”
没等她把话说完,心梅就直接说道:“郡主,太后的病因,因她而起。”
如果不是她和别人里应外合,怎么会让太后中计呢?
李嬷嬷,罪该万死。
“果然是她!”
许丞暖的脸上涌出愧疚的神色,她以为李嬷嬷在太后身边多年,太后能降的住她,加之她已经提醒了心梅,让她小心李嬷嬷,应该是不会有事的。
太后是个念旧情的人,如果将李嬷嬷驱逐出宫,她会伤心。
在这宫里,漫漫天日,唯有李嬷嬷跟她能说得上话。
可是她给的伤害也是最致命的,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必定重创。
许丞暖将心梅扶了起来,然后问道:“太后打算怎么处置她?”
心梅摇了摇头:“郡主,太后一直病着,所以没有处置她。而且,李嬷嬷背后还有淮南王。”
说起这个,许丞暖陡然想起去年的事。
淮南王欲将李嬷嬷接回淮南王府养老,只是她没有同意,结果没过多久李嬷嬷就进了宫。
许丞暖心里一紧,去年她始终没有查出李嬷嬷背后的那个人是谁,难道真的是淮南王吗?
可她想不通,淮南王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做什么?
“一个刁奴而已,有淮南王护着又怎么样?太后股念旧情不处置,那就我来。”
许丞暖想要试一试,她将害的太后病倒的李嬷嬷处置了,淮南王能有什么异议?
他口口声声的说把太后当成了他此生最重要的人,现在二选其一,她倒要看看淮南王是不是还要保着这个刁奴。
许丞暖走出偏殿,李嬷嬷依旧在院子里跪着。
她年纪大了,跪了一会,身子就歪歪斜斜的不舒服,但没有许丞暖的命令,她也不敢起身。
许丞暖走了出来,然后看着桃花冷冷说道:“把这个老奴才带回永安王府,太后病了,本郡主不想让这个狗奴才的血脏了太后的眼。”
这一声令下,吓白了李嬷嬷的脸。
她震惊的看着许丞暖,紧接着连忙跪地求饶:“郡主饶命,老奴不是有意疏漏的…”
话没说两句,李嬷嬷的嘴就被桃花用帕子堵上了。
紧接着,桃花便叫侍卫把李嬷嬷拖出去了。
心梅十分佩服许丞暖的果决,所以许丞暖说什么她做什么,完全臣服。
“心梅,我出宫一趟,今晚你好好照顾太后。明天在进宫,我就会暂时在宫里住一段时间。”
心梅连连点头,现在许丞暖说的话,在她心里就如同圣旨一般。
许丞暖让心梅把剩下的丫头收拾了,自己先行出宫。
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去拜见连墨锦。
许丞暖心里憋着一股怒气,是对连墨锦的不满。
他是皇帝,后宫里又十分简单,只有皇后和太后两位。
如今太后让人算计,病体沉疴,他这个皇帝也有过失之处。
果然太后能靠的也只有连墨旭,其他人表面上说的感情再好,终究不如自己的儿子有用。
李嬷嬷被带走,太后宫中被肃清的事情,一丝一毫都没有逃脱出连墨锦的耳目。
他没有看错,许丞暖也不只是一个暖太阳,她也有浑身的刺,只不过平常都是收敛着,轻易不露出来罢了。
带走李嬷嬷,连应承必会去求情,后面事情会一步步的显露出来。
所以,她自会来见他的。
这一会,连墨锦有了耐心,所以一点都不着急了。
李嬷嬷被带走的事,不光许丞暖让人告诉了连应承,就连连墨锦也派人通知了,所以李嬷嬷刚刚被关进永安王府的柴房,连应承也到了。
再次见到徐成暖,他眼中也有着不可置信的惊讶,因为他没有想到许丞暖会回来。
“小暖,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许丞暖走到连应承面前,盯着他冷笑道:“王爷匆匆赶来王府,就是为了问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废话吗?”
这么一句质问,让连应承有些慌乱。
“我…不是…”
“王爷来王府,是怕我杀了李嬷嬷吧?”
许丞暖冷冷的盯着他,将他没说出来的话说出来。
连应承被她看的越发心虚,只能低下头,低声说道:“本王的确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李嬷嬷从小对本王十分照拂,所以本王想求个情,让郡主手下留情。”
闻言,许丞暖立刻反问道:“敢问王爷,李嬷嬷对王爷照拂有加,是奉谁的命?”
连应承愣了一下,复而沉声道:“是太后的意思。”
“李嬷嬷害太后病重,我杀她,王爷求的哪门子情?您不应该比我更憎恶这个人,应该比我更想杀了她吗?”
许丞暖讥笑一声,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的锁住连应承,不放过他眼中一丝一毫的变化。
连应承身体僵硬的站着,别开眼,目光落在别处。
从他进来到现在,许丞暖不曾给他一个好脸,更别说给他奉茶,她这个态度更像是问罪的。
“太后的病另有隐情,不关李嬷嬷的事。”
他口气坚持,似乎太后的隐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许丞暖心口一跳,难道这件事跟连应承也有关?
“可心梅说都是李嬷嬷的祸事,心梅是王爷派到太后身边的,她的话我是绝对相信的,所以不管有没有隐情,李嬷嬷都有罪。”
许丞暖从连应承身边走过,淡淡的声音在连应承身后响起。
“我不管王爷和李嬷嬷有什么交易,但我想告诉王爷,您在太后宫里的所有探子都被清除,李嬷嬷也不能留,她必须死。”
“太后不愿见你,所以从今以后王爷都不必在打听什么,过问什么了。”
说完,许丞暖抬脚就要离开。
心梅说过,太后有难言之隐,她不必知道太后的隐私。只要清楚李嬷嬷是和连应承有关系,为太后清除所有障碍就好。
她还没走出大门,连应承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太后没有病重,而是孕期反应。”
这一语,让许丞暖陡然停住了脚步。
她回身,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连应承。
这时,连应承也转过了身,脸色十分沉着,并不像是说谎话。
“淮南王,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
许丞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沙哑难听。
“大年夜那晚,我喝多了留宿在太后宫里…做了…做了对不起太后的事情。”
迎上她的目光,连应承不闪不躲,在三张口之后,这才缓缓说道:“御医已经探过脉了,的确是有孕,已经一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