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有些困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张晚樱实在不想在这陪着他们闲聊,而且聊的又是极为没有营养的话题。
她站了起来,看着许丞暖道:“小暖,明天天气尚好,我们一起去游湖吧。”
张晚樱的语气很是轻松,倒是让锦润很是意外。
他以为她这几天都没什么心情出去游玩,所以也就没有打那个主意。
因为如果他单约许丞暖,把张晚樱一个人留在院子里,也说不过去。
但没有想到张晚樱竟然主动提起,毕竟她的心里还有痛失亲人的哀伤……
但其实没有心情游玩的是许丞暖,不过张晚樱好心提起了,她也就没有拒绝,笑着应下了。
张晚樱打过了招呼,脸色如常的离开了,许丞暖根本没有看出本分异样。
许丞暖休息了一个下午,此时一点困意都没有,反而很精神。
她知道自己被送来江南,一是易风的主意,二也是连墨旭藏有私心,所以她并不觉得和锦润相处会尴尬。
有些事情,她认为锦润心里很清楚,所以也不必要特别提起,伤了两人之间的情分。
两人静静的坐着,品着茶,谁也没有出声。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可许丞暖着实不知道说什么好,想问候他的身体又显得多余。因为她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的身体好了很多,不光精神好多了,就连身体看着也不再单薄,壮实了很多。
没等她开口,锦润率先道了歉:“小暖,对不起,关于你娘亲的事情,我很抱歉。”
许丞暖没有想到他开口提起的是这件事,这件事压在她心里很久了,只是元凶太权势,她一直不能如愿的报仇。
锦润乍然提起,又让她想起那场大火。
许丞暖定了定心神,然后才镇定的开口:“公子,我知道你是好心,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是易风擅自做主,将信换给了她娘,最后又被瑞王利用。
这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就是瑞王。
而易风……还是和瑞王勾结在了一起,让她恨得咬牙切齿。
果然,和张晚樱上次说的一模一样。
许丞暖不会怪他,这件事虽然因他而起,但只要他的那句‘道歉’说出口,许丞暖都会选择原谅。
锦润的心里自嘲的笑了,他早就已经放弃了,何故这时又起了一丝心思呢?
许是易风的话让他想起了过往,所以才放不下。
可往事入烟,早就该消散的一干二净了。
王爷很爱小暖,从小暖的眼睛里也看得到她对王爷满满的爱……他何故再去横插一脚,到最后损人不利己呢。
“留着易风,日后还有用处。小暖,你不要着急,你娘的仇,用不了多久就会报的。”
锦润的语气很坚定,他相信王爷,也相信自己。
都已经筹划了那么多年,怎么都不可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公子……”
许丞暖将将开口,锦润打断了她的话:“小暖,你娘的事情归根结底起因是我。是我用人不善,才会让瑞王有机可乘。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什么感激的话都不用说,是他欠她的。
“公子做事之前考虑清楚就好,铲除瑞王不光是为我娘亲报仇,更是夺位之争。”
许丞暖看向锦润,一字一句的将这件事说清楚。
这并不是简单的报仇,而是天下易主的大事,一旦陷进去,便不能轻而易举的脱身了。
“公子,在参与这件事之前,你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商人,这样真的值得吗?”
锦润低低的笑了一声:“小暖,你是忘了吧,我本就是王爷的手下,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许丞暖,起初锦润就是为连墨旭寻得厨娘。
两人表面上是兄弟,可也是主仆的关系。
“小暖,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也挺累的,早些回房间休息吧。”
锦润笑着看向许丞暖,眼神很温暖,但已经没有了那抹深深的依恋。
许丞暖点了点头,与他告别后,转身回房了。
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上房门后,许丞暖并没有躺在床上,她虽然累,但下午睡了一会,晚上哪里睡得着呢。
她坐在房间的凳子上,蜡烛晕黄的光将整个房间照的很暖。
许丞暖趴在桌子上,盯着杯子发愣。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全是连墨旭的脸。
分离了几天,她真的很想他。
想他的声音,想他邪魅的容貌,更想念他暖融融的怀抱。
她被他宠成了娇儿,养出了各种各样的坏毛病。
睡觉的时候,听不到他的心跳声,耳边没有他均匀的呼吸声,她就睡不着。
不知道王爷现在在做什么?
也不知道京城下雪了没有?
王爷一向不在意冬天,他以为男人应当是不怕冷的。他的披风一贯都是她强硬的给他系上的,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穿上…
想着想着,眼睛就有些酸。
许丞暖不想哭,只好闭上了眼睛,将眼泪咽下去。
连墨旭又没有死,她为什么要哭?
……
许丞暖和张晚樱相继都离开后,锦润独自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他这时可是一点都不困,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个人。
锦润终于还是坐不下去了,转身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其实他并非去的许丞暖的院子里,而是径直去了张晚樱的院子。
院子的门并没有被拴住,微微掩着,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张晚樱坐在院子里,伴着清冷的月光,孤零零的坐着。
锦润看不到她的神情,但想着她应该是伤心的。
虽然张晚樱掩饰的很好,但晚饭其实她并没有吃多少。
思及如此,锦润去了厨房,叫下人备了饭菜,最后还拿了一壶好酒。
都说一醉解千愁,其实不是,他只是想让她有一个发泄的出口而已,她这样把所有的悲伤都憋闷在心里,迟早会出事的。
锦润端着酒菜朝着张晚樱的院子走去,她依旧坐着,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锦润推开了院子门,缓缓走了进去。
张晚樱听到了声音,寻声望来,一脸诧异:“公子,你怎么来了?”
锦润迎上她的眼神,并不心虚,缓缓一笑道:“我拿了好酒好菜和你一起共享,俗话说一醉解千愁,今日不妨试试。”
他大方的坐在她的对面,将酒菜放在她面前的石桌上。
如此,张晚樱也明白了他来的用意。
“公子,其实你不必如此……”
“晚樱姑娘,今天我也想喝两杯,你应该…不会阻拦的吧?”
锦润自顾自的倒了两杯酒,将其中的一杯递到了张晚樱的面前。
张晚樱皱着眉,看了一眼面前的酒杯,再看向锦润:“公子,我不胜酒力。”
其实更应该说从来不沾杯中物,因为她知道喝酒定会误事。
见她毫不犹豫的拒绝,锦润也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再度笑道:“这可是上好的花雕酒,虽然不如天上的琼浆玉液,但也非同一般,你尝尝?”
锦润说着,自己将酒杯的酒一口喝完了。
见锦润喝的很香,张晚樱拒绝的话也在嘴里打转。
她低头看了一眼,随后接过了酒杯,学着锦润的样子,一口闷了杯子里的酒,结果被辣的脸红。
幸好她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人,毒都吃过,还会怕酒吗?
淡定拿了一块点心吞了,默默的将呛口的辣味给咽下。
不过辣味过后,却是满口生香,味道很厚很醇。
锦润见她砸吧过味了,笑着又给她倒了一杯。
不过这一次没有急着喝,而是先给张晚樱夹菜吃。她没有喝过酒,不吃点东西垫着,很快香味散去,胃里就会火辣辣的烧着。
张晚樱顺从的吃下去,但吃完了却满脸疑惑:“这是什么菜?”
锦润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脸色依旧微红,还没有消散下去。
而且眼神似乎也有些呆滞。
难道说,一杯就醉了?
“是苏谷菜。”
这算是一道野菜,厨房的大婶说苏谷菜最好下酒了。
说完,锦润悄无声息的想要把张晚樱手上的酒杯给拿下来,但张晚樱却躲开了,然后又喝下了下去。
锦润无奈的笑了,果然还是有心事啊。
“晚樱姑娘,喝两杯是不是觉得舒服多了?”
听到他的声音,张晚樱呆滞的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开口:“没有,还是好难受。”
张晚樱捂着自己的腹部,眉头紧皱,好像真的很难受。
锦润很担心,生怕她喝坏了肚子,结果张晚樱又笑嘻嘻的说:不过…这晕乎乎的滋味,倒是挺好。”
张晚樱笑的眯起了眼睛,锦润第一次见到笑的如此灿烂的张晚樱。
没了那张冷冰冰的脸,也没有了那层故作成熟的面具,整个人就温和很多。
“公子,陪我在喝两杯吧。”
张晚樱虽然有些醉了,但好在手不抖,拿了酒壶斟满了两杯,让锦润陪她喝。
锦润想她心情不佳,而且自己本来就是陪她喝酒的,所以就依着她了。
锦润的酒量其实也不怎么好,自从大病一场后,酒量远远不如从前。
酒壶空了大半,他也醉了。
不过在醉,他也没有张晚樱醉的厉害,见她趴在石桌上,又怕她着凉,于是拉起了她的胳膊,搂着她的腰,将她扶到房间去。
他本想将张晚樱放到床上安置好,结果没注意脚上,上前一步的时候踢在矮凳上,两个人双双跌在了床上。
张晚樱本能的拽住了锦润的肩膀,两个人的唇狠狠的磕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