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放下小暖,她是属于王爷的,并不是我的。”
锦润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小暖虽然是被易风送来的,但也是王爷将计就计。王爷放不下小暖,小暖也不会忘了王爷,”
张晚樱不明白他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回到:“所以呢?”
锦润被这么耿直的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鼓足了勇气这才再次开口:“既然小暖不会属于我,我也会忘了她…把她当做妹妹,而不是…”
“那就等公子忘了再说吧。”
张晚樱冷漠的打断他没说完的话,看着他也很认真的开口:“我是真的困了,公子说的话等公子能做到再说吧。”
说完,她直接滚到床榻里面睡觉去了。
不过张晚樱哪里睡得着,她在看的开,也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只是故作冷漠而已。
听完锦润的一席话,脸上毫无波澜,可是一躺下,心里就开始砰砰乱跳,让她根本无法入睡。
锦润盯着她的背影,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张晚樱无论何时何地,还都是这么冷漠,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
锦润没有在继续跪着,撑着地慢慢的站了起来。
原本想走出去,可又觉得这样做不妥,不知道是不是宿醉的酒还未清醒,脱了外衫,又躺回床上了。
他一向儒雅,从不做越矩之事,只是碰上了张晚樱,感觉自己无时无刻都在挑战自己的底线。
“晚樱姑娘,原本我昨晚还想把小暖的解药给你。我不懂天香子的药性,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也会跟小暖说的很清楚。”
张晚樱没有睡着,他的话一字不差的听进了耳朵里。
她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盯着锦润:“公子,你这样做了,就没有砝码了。”
对上她的目光,锦润也没有心虚,相反还很镇定:“从头到尾,小暖只把我当救命恩人,她在报恩,我又何必白白糟践了这份情谊?”
“那公子刚刚说的话,并不是因为愧疚而一时起意?”
张晚樱的音色明显上扬,锦润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也无外乎在主动一点。
他侧身面对面的看着她,被子的手,缓缓的搭在她的腰上,
“我从未临时起意,只是事情赶的巧。你伯父说的对,我的确该从过去中走出来,如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不如他那时不救我。”
他的唇瓣扬起了一抹浅笑,不再是刚才那副满目内疚的样子。
张晚樱也笑了,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额头抵在他的胸口:“既然公子想走出去,那我们…倒也可以试试。”
她的声音很低,却掷地有声。
锦润愈发靠近了一些,试着将被子下纤细的身躯在度搂紧一点。
原本就没有天亮,又解开了心结,两人自是又眯了一觉。
直到天亮,两人一起起床,同时从房门出来的时候,吓了打扫的小丫鬟一跳。
不过院子里规矩一向严密,小丫鬟即便看到了也不敢说给别人听。
回想起昨晚的荒唐事,锦润到现在还有些乏不过味来,总觉得事情进展太玄幻,不符合常理。
张晚樱和许丞暖在船头吹够了风,便一起进了船舱里。
锦润放下书,给她们倒热茶。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先把茶杯给张晚樱,再给许丞暖。
本来一细节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注意的,不过许丞暖却发现,锦润和张晚樱之间的动作变得亲密了。
她非常了解锦润,他很有规矩,给人倒茶从不会碰到对方手指。
可是他不但碰了,还丝毫不在意。
而张晚樱也面不改色,很明显这一个动作在她眼里根本不是事。
可是许丞暖眼睛多尖,一下就看出其中关窍,这两人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未婚男女之间,关系不同寻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互相喜欢。
所以……他们是情侣?
得出这个结论,许丞暖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手里的杯子没捏紧,‘哐当’一声掉在桌子上,水撒了她一身。
“小暖,你没事吧?”
锦润立刻关心的问道,而坐在旁边的张晚樱神情不变,只是默默的递上了一块手帕。
“我没事,只是刚才有点走神了。”
许丞暖接过帕子,小心翼翼的擦着身上的水渍。
锦润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刚才的反应太过激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张晚樱,然而后者的脸上丝毫没有波澜,对于刚才的画面仿若视而不见。
虽然张晚樱没有明显的表露,可锦润却觉得自己做错了,内心懊恼不已。
他说了要放下的,却还是忍不住下意识的关心……
张晚樱看似平静,其实对锦润刚才的懊恼洞察的一清二楚。
她非但没有生气,内心里甚至还有点想笑。
难道锦润以为就因为刚才那一点点的正常关心,她就会像个疯婆子一样不依不饶吗?那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她说过了‘试试’,而不是现在就要进入角色,也并非现在就要求他断绝所有心中的痴念。
如果能轻而易举的斩断过往,那就不叫痴念了。
张晚樱并非只是表面冷酷,而是对所有的事情都能冷酷。就算是自己深陷其中,也会冷眼旁观,冷静的分析情况,看清利弊。
擦完了水渍,许丞暖看向锦润,眼里有着哀求:“公子,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京城里的情况,我很担心。”
接触到她的眼神,锦润从里面看到了担心。
她刚才应该是在想京城的事,所以才会失手打翻茶杯的吧?
是了,京城里有她的心上人,她自然是担心的。
“好,我帮你打听。”
锦润回答的很快,没有任何推拒。
许丞暖十分感激,可说完了感激的话,她的眼里却划过一丝狡黠。
其实她刚才是故意问锦润公子京城的事情,她猜的没有错,锦润公子和张晚樱之间的确非同寻常。
许丞暖在这个时候提起京城,其实就是提起连墨旭,她让锦润心中明了自己对面坐的到底是谁,也让张晚樱放心。
她的心里只把锦润公子当做恩人,她喜欢的人,至始至终都只有王爷。
锦润只当许丞暖很担心王爷,并没有多想,可聪明如张晚樱,怎么可能猜不到呢。
今日这一趟游湖,在许丞暖看来非常值得。
她一定要写信告诉王爷,将今天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写下来。
如果王爷在这里,看到锦润和晚樱姑娘这样亲密,也是会为锦润公子高兴的吧!
探知了锦润公子的心事,许丞暖在江南越发轻松了。再也不用背负着那份沉重的喜欢,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回到了园子,张晚樱借口回自己的院子翻药材。
锦润和许丞暖说了两句话,眼神就有些飘,一直在看张晚樱离开的方向。
许丞暖忍不住偷笑,最后大方的让锦润离开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晚樱姑娘,她怎么能当那个恶人,故意拦着呢?
不过,她正好可以写信。
连墨旭很聪明,为了不让易风起疑心,他没有派遣自己的人送,就连小霞都没有送来。可是他却让那只鸽子跟在了一起,那可是三王爷重金培养的鸽子,识人又识路。
许丞暖看到了那只鸽子,就明白了连墨旭的意思,所以她一点也不伤心。
只是与他分开,有些难过罢了。
锦润急急忙忙的赶去张晚樱的院子,发现对方真的只是在院子翻药材,脸上没有一丝不悦。
看到锦润来了,张晚樱反而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来是想说…说…”
锦润想说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他急急忙忙走到她面前,却给不出一个正经的解释,急的汗都冒出来了。
这下张晚樱可真的是乐了,丢下手上的药材,让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她忍着笑,看着他道:“公子想说什么,别着急,慢慢说。”
锦润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张晚樱,一字一句的说:“我怕你误会,我对小暖只是出于关心…并没有其他想法。”
张晚樱‘哦’ 了一声,并没有其他表示。
这让锦润有些傻眼了,他十分严谨的解释,最后只换来了张晚樱的一个‘哦’?
“晚樱姑娘,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其他想法…”
他的话还没说完,张晚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或许你可以尝试叫我的名字。”
锦润愣了一下,见她神情严肃,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对上她的目光,试探了的叫出口:“…晚樱…”
张晚樱又“恩”了一声,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闭口不言,反而盯着锦润,目光灼灼的问:“我可以把公子省略掉吗?”
锦润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说道:“我本姓呼延,名叫呼延玉。锦润是方便在惊江湖中行走起的名字,锦玉温润,所以叫锦润。”
虽然他答非所问,但张晚樱却笑开了:“锦润。”
她默默的想,锦润这个人,温润如玉,倒也符合锦润这个名字。
锦润也跟着笑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