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璇衣刚刚那一席话,徐景逸很是赞同,“小姐所言甚是,我们兵力有限,两线作战肯定是要吃亏的,既是如此,那我们是不是要派人去穆延和温敦两个部落走动走动,毕竟这次的战端是述律部挑起来的,那两个部落未必就是铁了心想与我们为敌。”斡勒跋隽目前身在述律部,述律景那边应该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所以,徐景逸便把目光投向了穆延和温敦两部,希望可以和他们二部“握手言和”。
璇衣点了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就把死马当活马医吧,徐先生,这件事您去安排吧。”
“是,小姐请放心,徐某人一定会进尽全力的。”徐景逸躬身回道。
与徐景逸交待完了之后,璇衣又转过头对曲恒说道:“曲统领,不管穆延和温敦二部会不会被我们说服,但与述律部一战肯定是在所难免的,从现在开始,虎贲营进入战备状态,你回到营中之后,要做好战前动员工作。”璇衣虽然没有当过兵,可她却在不少影视作品里看到过,不论古代还是民国,凡是部队在出征之前,将领都要做战前激励,以此来鼓舞士气,所以,璇衣便想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
“诺,末将这就下去准备。”曲恒见璇衣虽然是弱质女流,但懂得却不少,心里很是佩服,对她所说的话也愈加地遵从了。
三日之后,从穆延和温敦两部传回来了消息,他们不仅对于斡勒部的议和之举断然拒绝,甚至还诛杀了派过去的使者,并且立刻出兵向斡勒部发难,见穆延和温敦已经出兵了,述律景自是不甘落后,他也立刻点齐兵马,气势汹汹地杀向了斡勒部。
听到这几个部落出兵的消息之后,璇衣的心瞬间就沉了下来,整个人都在无意识地颤抖。战争,这个过去只在书本或者电影里出现的名词,如今已经真实出现在了面前,对于一个生于和平年代的女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可能也就不言而喻了。虽然心中非常之害怕,非常之焦虑,可当璇衣想到躺在密室中的爱人,抚摸着腹中的孩子时,她还是选择了坚强,选择了坚持,于是,璇衣便强打起精神,对手下人发号施令,她先是让图里琛领一万五精兵去阻止南方的穆延、温敦联军,然后又命曲恒带着剩余的一万五千虎贲营北将士上,去与述律部的军队作战。
南方的穆延、温敦联军一共有四万人,人数是图里琛的二倍还多,如此悬殊的兵力,再加上他们提前收到了述律景送过来的斡勒部的地形分布图,知道哪个寨子坚实,哪个寨子虚弱,所以,刚一交手,图里琛就败下阵来,一万五千人被俘,被杀将近三千人,剩下的一万多人则退到了一个叫“白青寨”的地方,以此为根据地,对穆延和温敦部进行抵抗。但白青寨不仅城矮墙薄,而且粮草也不足,七、八日也许还能坚持,时间再长可就撑不住了,于是,图里琛当即快马加鞭给璇衣送信儿,希望她能调兵来驰援自己。
看着图里琛的信件,璇衣一头变成两个大,虎贲营统共就三万多人,曲恒手里的兵肯定是不能动了,毕竟述律部那边还有四万士兵呢,所以,她现在能调动地也只有负责拱卫阿木河的那五千禁卫军了。于是,璇衣便把徐景逸给找了过来,两个人对是否要让禁卫军前去驰援进行了深入的讨论。
徐景逸在书房里待了快半个时辰,也没有等来璇衣一句话,这让他心中焦虑不已,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了了,便主动走上前去,开口说道:“小姐,您不要再犹豫了,斡勒部目前正处于腹背受敌的状态之中,不管那边出了问题,阿木河都会保不住,所以,我觉得应该让禁卫军去驰援图将军。另外,您之前让我研制的火枪也已经造出了大概二百多把,我们可以将它们一并送上战场,不管结果如何,起码也能借些力啊。”
一听徐景逸这话音儿,璇衣就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徐先生,您说的我都懂,我不是不想去驰援图将军,我只是在想我们到底该怎么去驰援他。”
“小姐,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除了直接派兵增援之外,您还有其他办法去解白青寨这燃眉之急吗?”徐景逸自诩聪明,可现在他也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璇衣的思维了。
“禁卫军只有五千人,就算都派到白青寨去,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缓不济急,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另辟蹊径,徐先生,您可听说过“围魏救赵”的典故吗?”
“围魏救赵?请恕徐某才疏学浅,并未听过这个典故,还请小姐不吝赐教。”徐景逸所生活的这个世界虽然从语言,文化等方面与中国古代很是相近,但它们毕竟是两个时空,很多地方不相通也属正常,于是,璇衣就把“围魏救赵”的故事,向徐景逸简单地讲述了一遍。
听完了璇衣的话,徐景逸茅塞顿开,“啊,我明白了,穆延与温敦二部这次是倾全部族之兵力来向我们发难,后防必然空虚至极,如果我们出手突袭,很容易就能占了他们的老巢,如此一来,不用我们出手,那二部自己就会退兵了,这就是所谓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小姐,果然是聪慧过人,智谋无双,徐景逸佩服,佩服啊!”
璇衣被徐景逸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徐先生过奖了,我也是借用古人的聪明智慧现学现卖而已,不足为奇的。”
“能将古人的智慧运用得如此恰到其实,融会贯通,也绝非旁人能够比得了的,小姐就不要妄自菲薄了。”别说是女子了,就是男人在面对此等境遇的时候,可能都会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了,但璇衣却能冷静自持,利用自身之所学,想出如此高明的计策,徐景逸对她确实是刮目相看,佩服至极,绝非阿谀奉承。
璇衣见徐景逸对自己越夸越来劲儿,心里甚是无奈,为了不再无休止地讨论下去,璇衣绝对转移话题,“主意虽然想出来了,但具体的实施步骤还得再商榷一下。徐先生,我们手里现在只有五千禁卫军,若是倾巢出动的话,一旦北线战场出了什么状况,我们手里就再没有什么援军了。”
徐景逸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小姐所言甚是,可若是将这禁卫军一分为二,只靠着两千多人去攻打穆延与温敦的老巢,兵力又显得有些单薄,胜算大大减低,所以,这也是不是很好的对策。”
“嗯,徐先生之所想,亦是璇衣所担心的,既是偷袭,倘若不能一击即中,最后就是白费功夫。唉,如果曲统领那边能坚持住,与述律部多对峙几天,那一切就都好办了。”璇衣皱着眉头说道。
就在璇衣和徐景逸对此一筹莫展之时,一名暗卫突然在书房外求见,璇衣闻言,赶忙让他进来回话。
暗卫向璇衣见过礼后,就把一个非常好的消息说了出来,原来述律部兵行到两部交接地,乌塔山的时候,天上竟然连着三天下起了瓢泼大雨,而现在正值三月处,气温本来就变化多端,被这连天的大雨一搅和,温度瞬间跌入了谷底,地上冰澌覆地,人们也被冻得瑟瑟发抖,很多述律部的兵将都被冻病了,别说什么行军打仗,就连走路腿都站不稳,而且这场大雨竟然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然在日夜不停地下着。无可奈何之下,述律景只好暂时退兵三十里,安营扎寨,待这场“倒春寒”的冻雨停下之后,再行征伐之事。
听完了暗卫的话,徐景逸难掩自己激动的心情,放声大笑道:“哈哈,“倒春寒”虽然极为常见,但像今年这般状况,估计也是百年难得一遇了。这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小姐,咱们的生机到了!哈哈!”
“嗯,徐先生所言甚是,连老天爷都在帮咱们,看来斡勒部当真是命不该绝啊!”璇衣亦欣喜地说道。
沉淀了一会儿心情,璇衣便对跪在下面的暗卫说道:“你现在马上回去告诉曲统领,让他整齐兵马,严阵以待,防止述律部对我方进行突袭。”
“诺!”暗卫躬身回道。
暗卫离开之后,璇衣和徐景逸商议了一下,到底派何人带着禁卫军去执行这件“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经过一番讨论过后,他们决定让欧阳羽带兵出征。首先,是因为欧阳羽是宋钰从梁国带过来的侍卫之一,几次救璇衣于危难之中,忠心程度可见一斑。其次,就是欧阳羽本人能力也不差,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对排兵布阵也很有章法。现在的斡勒部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只有像欧阳羽这样既忠心又有能力的人,才能让璇衣放心把家底儿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