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煜到前院时,就见原本空荡荡的院落里乌央乌央地跪了满院子的人,院子里挂着的灯笼在夜风的吹拂下微微摇摆着,将众人的影子拉的忽长忽短的。
众人外围站着一群身着甲胄,手持利刃的官兵,个个神情肃穆,犹如冷面煞神,那些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吓得恨不得缩成一团,呼吸都不敢用力,犹如一只只受惊的鹌鹑。
见得白煜过来,众将士齐刷刷地行了个礼,异口同声地喊道:“见过侯爷。”
白煜摆了摆手,淡淡道:“免礼,先将他们带下去吧!”
众将士押着满园的下人退了出去,而雄仁礼夫妻、父子几人还在前厅里押着。白煜不紧不慢地上了台阶,进了大厅,便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雄仁礼,雄世杰,你们可知罪?”白煜的食指轻点着桌面,冷声问道。
雄仁礼还未从这场变故中回过神来,他又惊又疑地看着主位上坐着的白煜,问道:“你究竟是谁?”
陈宽将军冷喝一声,怒斥道:“大胆,上面这位乃是大长公主之子——长平侯爷!”
“不可能!”雄二赖满面震惊,他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被身旁的侍卫一把又给按了下去,他挣扎着,怒不可遏的瞪着白煜,吼道:“长平侯爷根本不叫白煜,你肯定是假冒的!”
白煜淡淡一笑,“白煜乃是本侯的字,本侯姓秦,单名曜。”
白煜的一句话顿时让雄二赖变了脸色,他好似霜打的茄子般委顿在地,原本因为挣扎而红润的脸颊此刻也一片惨白。
白煜懒懒地抬了抬眼皮,看向他身侧的雄仁礼,冷声问道:“雄大人,养不教父之过,你养子不教,纵子行凶,身为地方父母官,却纵容儿子欺男霸女祸害百姓,该当何罪!”
雄仁礼面带不甘地瞪着他,那眼神就好似一头蓄势待发的饿狼,白煜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怎么,你莫不是还想负隅顽抗?”
雄仁礼看了一下四周的官兵,愤恨地低下了头,咬牙切齿道:“没想到我雄仁礼纵苦心经营数年,眼看升迁在望,如今竟栽在你这毛头小子手里。”
“你说错了,雄大人!”白煜缓缓站起身,踱步至他面前,讥讽道:“你不是栽在了本侯手里,你是栽在了你自己的儿子身上,但凡你对雄世杰多加管教,他也不会长成如今这般性子。世杰,世间豪杰,你为他取名时可是给予厚望的吧,只是如今你看看,你的儿子可长成了你心目中的模样?”
雄仁礼闻言身子一颤,脸上竟是说不出的灰败,他叹了口气,认命一般地闭上了眼睛。
雄仁礼的夫人原本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虽然心中忐忑不安,但也没敢插话,如今见丈夫与儿子都一副认命的样子,不由得慌了神,哭着求饶起来,“侯爷,犬子年前不知事才会闯下祸来,幸而这两位姑娘都未平安无事,侯爷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年少不知事?饶他这一回?”白煜冷笑道:“雄夫人说话也太有失公允了吧!令郎如今已有一十八岁,按照我朝律法,令郎早已成年,怎么能说上是年少不知事?雄夫人的爱子之心,本侯能理解,只是他这可不是头一次犯事了,倘若将他放了,本侯该如何像之前惨招祸害得人家该如何交代?”